虽然楼远钧本人看起来不太讲究,江从鱼还是能从他的日常用度里看出想养楼远钧是很费钱的。
这根宝石发带看起来就挺值钱。
楼远钧听着江从鱼明明受了委屈,竟还一个劲地哄自己,又忍不住俯身亲上了江从鱼的唇。
这次江从鱼是真的觉得自己唇快要被亲破了。
楼远钧尝够了江从鱼唇舌的滋味,才终于解开江从鱼被束起的双手。他把江从鱼的手腕拉到自己唇边轻轻亲了一口,压低声音问江从鱼:“疼不疼?”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难分难舍的深吻,楼远钧满含关心的话更叫江从鱼耳热。他跟被烫到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呐呐说道:“不疼,你没有绑很紧。”
他只是挣不开才觉得委屈而已,并不是真被勒疼了。
楼远钧定定地望着江从鱼微红的耳朵。
即使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江从鱼的承诺,他还是觉得江从鱼发现他身份的那天会离开他。
他像一个贪婪的怪物,想方设法哄着江从鱼把一切都给他,而江从鱼对此一无所察。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样的存在。
楼远钧亲亲江从鱼的耳朵,说道:“你快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江从鱼想起楼远钧夜里总是睡不好,不由伸手环住楼远钧的腰挽留:“外面都宵禁了,不如你就在这里睡一晚,明儿一早再回去。”
楼远钧握住他主动揽上来的手问:“你就不怕我留下来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江从鱼浑身一僵。
楼远钧轻笑道:“好了,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对你做什么?”
这里是鸿胪寺的直舍,供鸿胪寺官吏值夜时歇息的,这里的被褥和枕头不知是以前被什么人睡过,以后不知又会被什么人睡,他哪里肯让江从鱼赤条条地躺在上面。
像他身上这身杂役服,他也是不会再还给鸿胪寺的,命人送一身新的回去就好。
楼远钧轻轻地亲了亲江从鱼薄薄的眼皮,哄道:“睡吧。”
江从鱼想说“你不脱衣服吗”,又觉得这话容易引得楼远钧继续耍弄他,只能任由楼远钧作一身杂役打扮搂着他和衣而睡。
进入梦乡之前,江从鱼还糊里糊涂地想:哪怕是当个杂役,楼远钧也是最好看的杂役。
翌日一早,江从鱼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麻麻的,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窝在楼远钧怀里。
杂役服那质地粗糙的衣襟在他脸颊留下了一片红红的印记。
他忙坐起来搓自己的脸。
试图把那片印记给搓掉。
楼远钧被江从鱼闹醒了,坐起身抓住江从鱼作乱的手,阻止江从鱼继续蹂躏自己脆弱的脸颊。
楼远钧不赞同地说道:“明知自己皮肤容易发红,怎么还搓那么用力?”
江从鱼道:“这不是感觉有点麻。”
他本来就活得挺糙,很少觉得自己有多娇贵。
怕楼远钧恼他胡来,江从鱼凑上去哄人:“红了就红了,一会就没事了。”
楼远钧伸手摩挲江从鱼的脸颊。
确实,不管在江从鱼身上留下多少印记,要不了多久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他们这偷偷摸摸的相会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转眼就会消散无踪。
没有任何人知晓他们曾这样亲密无间。
楼远钧亲吻着江从鱼眉心说道:“你以后若是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可是要罚你的。”
江从鱼只当他是关心自己,满口答应道:“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他怕楼远钧私自混入鸿胪寺的事叫人发现,麻利地起身穿好衣裳鞋袜,鬼鬼祟祟地趁着天色未明把楼远钧送了出门。
第41章
江从鱼送走楼远钧,眼看没有人发现他们昨晚做了什么,又开始坦坦荡荡地练起了袁家拳。
别看他在楼远钧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面对楼远钧的压制毫无反抗之力,但那也是他自己愿意才会那样。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什么好反抗的?
现在他练起拳来心里想的都是那些自己讨厌的人,左一拳右一拳打得虎虎生风,可谓是学到了袁家拳的精髓。
江从鱼练完一套拳,正拿自己的毛巾擦汗,就瞧见阿罗多在不远处看着他。
江从鱼朝阿罗多露出大大的笑容:“早啊。”
阿罗多夸道:“你这拳看起来能打死老虎。”
江从鱼骄傲地道:“这是我跟我同窗学的。”他和阿罗都说起自己在国子监推广袁家拳的丰功伟绩,现在好多监生早起都会来上这么一套拳提神醒脑。
阿罗多听在耳里,只觉大魏年轻一辈的子弟竟是一团和气。
要是这批人成长起来了,恐怕又是大魏新的依仗。
阿罗多临行前,他兄长曾让他行事要万分警惕,因为大魏人狡诈得很。本来阿罗多还不信,昨儿回去后听随行之人一分析,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着了江从鱼的道。
这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聪明得很。
阿罗多看向江从鱼脑袋后面系着的新发带,问道:“怎么不用我送你的那根?”
江从鱼想起昨晚楼远钧拿那根发带做了什么,微微一哽。他张口胡扯:“你送的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每天戴着,当然得好好收起来。”
接下来两天阿罗多没再只拉着江从鱼说话,也和秦溯他们聊了聊。
不过他还是选错人了,秦溯带人绕起弯来比江从鱼还厉害几分。
江从鱼在旁边都听得直点头,一副“学到了学到了”的表情。
阿罗多:“……”
阿罗多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收好处的时候收得那么痛快,怎么看别人忽悠自己还看得这么起劲?
就不能稍微掩藏一下吗?
可通过这些天的所见所闻,阿罗多也知道如今的大魏不是那么好拿捏了。早在当初江从鱼他父亲起复回朝之时,他们便已错过南下的最好时机。
入宫接受召见前,阿罗多对江从鱼说道:“没想到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江从鱼惊奇地道:“你也认识我爹吗?”
阿罗多道:“你父亲曾到我们王庭出使,我兄长召见过他,当时我也在旁边听着。”
江从鱼没想到连人在异国他乡的阿罗多都曾见过他的父亲。他好奇地问道:“我和我爹长得像吗?”
阿罗多盯着江从鱼看了一会,摇着头说道:“不太像。”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像——那就是嘴里没一句真话,连当初那个昏君都能说成是圣明之主。这些读书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当真是巧舌如簧!
江从鱼从没见过自己亲爹,听别人提起时也只是好奇居多。他点着头说道:“旁人都说我更像我娘多一些。”
听闻他爹和他娘都和家里人关系极差,那他将来要是一直和楼远钧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为这两家人延续血脉,他爹娘应该不会托梦来揍他的吧?
唉,要是能来揍揍他也挺好,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梦里头见个面。
阿罗多见江从鱼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想到大魏人可能都格外思恋父母,不由想伸手摸了摸江从鱼的脑袋。
秦溯默不作声地把江从鱼往后拉了拉,不让阿罗多当众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他们国子监的学生可不会做出私通外敌的事!
阿罗多:“……”
阿罗多又被气笑了,只能收回手在内侍的引领下入宫面圣去。
江从鱼他们只是鸿胪寺的观政生,没资格跟着入宫去。
秦溯与江从鱼一起往回走,宽慰道:“你父母在天之灵若知晓你如今过得这么好,肯定会很高兴。”
江从鱼没想到秦溯还会安慰自己,正要说点什么,忽听一小内侍在背后喊“永宁侯”。
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喊自己,忙转过身来看向那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小内侍。
小内侍恭恭敬敬地将一篮带叶的荔枝呈给江从鱼,笑着说道:“陛下让小的给您送来,还好小的跑得快,要不然就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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