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先前一直为陛下炼制灵丹妙药,虽然都是些补气血的,吃了也没什么用,但无一不是咱们找人查验过的。可就在路小佳被抓这一消息传回去的当晚,张真人私自给陛下换了一味药,已被咱们的人给拦下,经查验,那药中掺杂了一味慢性毒药,服下后只需月余,便会脑中溢血而亡。”
见季怀真久久不答,白雪还以为他没听见。
抬头一看,见季怀真又继续盯着窗外的燕迟。
那弓弦一紧一松,极有规律地钉在箭靶上,燕迟不疾不徐,眼见就要射完箭囊内最后一支。
片刻之后,季怀真站起来伸懒腰,浑身跟没骨头一样,他突然笑了下,意味不明道:“好他个陆拾遗,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他语调懒洋洋的,眼中却难掩精明欣赏,甚至是一丝跃跃欲试的恶毒,更是被对手挑衅激怒后的兴奋。
“我们都想错了,不是他陆拾遗暗度陈仓,是这个姓张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哪怕不是他,也会有什么李道长、王道长,只要我动了利用皇帝求仙问道的心思,他就可开始实施部署。他陆拾遗瞒天过海,借我的手,将这枚棋子送到皇帝身边去,若张真人谋逆犯上,势必就要牵连到我,他也一定以为我先前命张真人炼的丹药里留了后手,只可惜他想错了……”
白雪不解看去。
季怀真背对她而站,半边脸看不分明,语调中带着一丝诡谲阴冷,意味不明道:“……我可没想让皇帝死,我巴不得他活得久一点。”
先前皇帝痴迷寻仙问道,在季怀真的煽风点火下命张真人炼化强身健体的丹药加以辅佐。
整个朝堂,上至几位皇子,下至钦差御医各个提心吊胆,那炼制出的丹药不知拿多少活人试药后才敢给皇帝吃,都在提防着季怀真的狼子野心。
可他们都想错了,那药的确是强身健体的良方。
有趣的是,事后季怀真才得知,负责查验的御医皆被打点过,陆家、大殿下、三殿下皆先后有过交待:张真人修为悟性非常人可及,且各家路数不同,查验一事莫要太过刁难。
摆明了要放些水。
——人人皆有私心,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季怀真才是巴不得皇帝再活上十年的人。
最好等到他们家阿全长大,等他斗倒陆家。
季怀真喃喃自语:“去他娘的命里无时莫强求,今时今日,哪一样不是我拼了命强求来的。”
他冷笑一声,朝白雪下令:“今夜动手,一个活口都不要留,把清源观给我烧了。”
白雪平静点头,知晓季怀真手段,没下令把人活捉折磨致死已是仁慈。
“那姓路的道士呢?”
季怀真轻笑,带着些恶意:“路小佳既说自己神机妙算,断言自己死期在两年后,那就明日一早等火灭了,把他压到师门前杀掉。通知其余人,明日即刻动身,我们借道汶阳,先前路线全部弃用。”
“那些剩余的译文大人不等了?”
“不等了,留一人驻守,拿到后去追我们即可。”季怀真冷笑一声,“再等下去,说不定就真叫人给瓮中捉鳖了。”
“是,属下明白了,大人,既明日就动身启程,那他呢,可要带上?”
白雪声音小了下去。
季怀真久久不答,白雪抬头一看,见他又在看向燕迟。
白雪忍不住想,在这片刻沉默中,季怀真在想些什么,是将这可怜的傻小子杀人灭口,还是回心转意?
恶人也会有高抬贵手的时候吗?
院内,燕迟已射完最后一支箭,长弓反背在身后,正低头看着季怀真送他的那枚专门拉弓射箭用的扳指,似乎是察觉到季怀真在看他,立刻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间,燕迟一下笑出来,他朝季怀真挥手,大步朝他跑来。
季怀真眉目微敛,一整衣服,朝着燕迟走去,没走两步,就被一把抱在怀里。燕迟高出他些许,肩膀又宽,用力抱人时竟是能够将季怀真整个拢进怀中。二人严丝合缝地贴着,燕迟把头埋在季怀真颈间去闻他的味道,仿佛单单是这样,就令他满足无比。
白雪看着这一幕,心中不住叹气可惜。
究竟是将燕迟杀掉,还是留下,亦或者是带在身边?本该清晰明了的决定,季怀真却迟迟不给一个准话,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
第14章
今夜似乎氛围有些不同。
甫一用过晚膳,燕迟就察觉到身边的近卫手脚都比往日更加利索,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若仔细看去,还有些说不出的紧绷。
他问季怀真发生了何事,却被敷衍过去,让他别管。
燕迟悻悻一点头,也不好再问,只找补似的翻出羊皮地图,反复考究替季怀真规划出的行进路线是否安全。
季怀真看出他的那点小心思,料想方才一句“别管”又叫这小子伤心了,直接从后头抱上去,手臂将他窄腰一圈,指头不听话地就要顺着裤腰摸进去。
直到被人一把攥住。
燕迟被他直白大胆的动作弄得满脸绯红,微微偏过头来看他,攥住人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小声道:“……不是早上才弄过?”
季怀真眉头一挑:“那算了。”
他一挣手腕,威胁挑衅似的看着燕迟,果然等到手腕上的力道撤下。
季怀真继续往下摸,裤裆里的东西软着也分量十足,跟它的主人一样不争气,没摸几下就充血饱胀起来,又热又硬地握在手里,没软的时候好玩。下面两颗卵蛋却不管怎么摸都凉凉的,被季怀真平托在掌心中肆意亵玩。
燕迟呼吸逐渐粗重,地图再看不下去,回身把人往怀里一按,受不了地去揉他。
“不装了?”季怀真贴着他耳朵边吹气,玩完下面玩上面。
燕迟力气极大,直接把季怀真抱得脚尖离地,几乎是挂靠在自己身上,他下面的东西隔着裤子顶出一个凸起,不得纾解地胡乱磨蹭着。
大抵刚开荤没过足瘾,跟季怀真单独待在一起时总是被他撩拨得蠢蠢欲动,他的动作中带着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躁动克制,季怀真被他揉得骨头发疼,心里发痒,只一手勾开他裤腰上的绳说道:“留着劲儿到床上使,你家大人身子骨结实,今夜就陪你豁出去了玩儿。”
季怀真说到做到,有备而来,刚才席间还专门给燕迟点了道烩羊肉。
燕迟不知想起什么,轻哼了声。
“你老是说话不算话,今早也是这样讲,结果我一碰你,你就喊疼,我动作轻了,你又骂我不中用。”
“说你呆,你还真不聪明,上了床就非得这样听话?白瞎这么大的眼睛。”
燕迟床上哪里都好,只唯一一点令季怀真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太过听话。
“那我今夜,就……就不听你话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听了,你……你可别事后又骂我。”
他抬起头看了季怀真一眼。
便是那一眼也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就跟季怀真故意欺负人似的,先给巴掌再给个枣,燕迟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话里的真伪,揣测着自己究竟可以放肆到何种地步。
季怀真嗤笑一声,没当回事儿。这些日子下来早已把燕迟秉性摸得一干二净,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傻货,在床上的表现说好听了叫温柔,说难听了叫无趣呆板。
他冲门外道:“送热水上来。”
燕迟原本在脱他衣服,果然一听这话乖乖停手,只因送热水时要有外人进进出出好几趟,季怀真料想燕迟脸皮子薄,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同他放肆。
正为自己的料事如神得意着,手腕却被人猛地一捉,燕迟拽着他躲到屏风后面去。
脱到一半的外袍也不脱了,燕迟将他往屏风上一按,直接解开季怀真那条杭绸孔雀纹腰封,拽住下摆往旁边一扯,让他两条结实白皙的大腿冷不丁暴露在空气中,冷的季怀真打了个哆嗦。
火热的身躯贴着他的后背,燕迟双臂强势地将他大腿一按,铁箍似的力道叫季怀真动弹不得,细窄的腿缝里勉强被塞进更硬更热的东西,低着他敏感的会阴处缓缓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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