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了沈无春保护傅鸠的理由,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必直面沈无春的威胁。
燕无歇心下微叹,他想,带傅鸠出来的时候真应该堵了他这张嘴。
人群依然僵持着,傅鸠拧了拧脖子,发出锁链碰撞的声音。
“还都围在这儿干什么?”傅鸠扫视众人,“沈长策夺魁,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两个的,倚老卖老厚颜无耻,算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放肆!我们正道会盟,岂容你一个魔头诋毁。”
傅鸠看了眼说话的人,是崆峒派的弟子,他嗤笑一声,“会盟?这话你们也好意思说出口,武林这几次会盟,那一次不是为了我的秘籍?我的秘籍,你们来抢,这便是你们正道的所作所为。”
“胡言乱语!”崆峒掌门道:“当年你偷盗我崆峒派秘籍,我等向你讨回,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崆峒派的秘籍?”傅鸠饶有兴趣道:“我想起来了,崆峒派的破风拳同武当的四合拳有些相似。这真的是你们崆峒自创的拳法吗?莫不是从武当偷来的吧。”
崆峒掌门气的脸都青了,“欺人太甚!”
他话音落下,人也起身而上,拳风浑厚,直逼傅鸠面门。傅鸠身后的沈无春岂会白站着,他长剑挥动,剑气打散拳风,还将崆峒掌门打出一丈远。
崆峒派的弟子连忙接住掌门,傅鸠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老头,省省力气吧,与其在这琢磨《玉竭山顷》,倒不如回去整顿整顿你们自家门派,你那好弟子盯着你的掌门令牌,盯得眼都红了。保不齐哪天就一杯毒酒送你走啦!”
第28章
崆峒派掌门回头看向自己弟子,果见大弟子神色惊慌,目露心虚。崆峒派掌门怒急攻心,一巴掌扇倒那弟子,一口淤血吐出来,人都要站不住。崆峒众弟子连忙带着掌门退出去了。
余下人见状,便鼓动众人,道:“休要让这魔头妖言惑众,先将他拿下!”
众人想要动作,却对傅鸠身后持剑而立的沈无春犹豫几分。傅鸠也知道,这些人大多想捡漏,真的敢豁出命闹一场的人不多。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把你们新任沈盟主放在哪里?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想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浮玉山人丁零落?”傅鸠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峨眉处,“青峦师太,你觉得呢?”
燕无歇眉心微动,看向傅鸠的目光沉下来。
青峦面色淡淡,“我峨眉弟子没有杀人夺宝的打算,武林大会选出了武林盟主,那么傅鸠自然归沈盟主处置。若沈盟主能问出《玉竭山顷》,那也是沈盟主的本事,峨眉无二话。”
说罢,青峦师太一扬手,身后数弟子清出一条道路,八位领路女尼在先,青峦并南宫镜等诸多弟子依次离开了。
峨眉这般做派倒叫同为正道楷模的武当少林难做了起来,他们不是青峦,对于《玉竭山顷》,心里总还有些想法。但峨眉已表明了态度,若他们还留在这里,未免有些差了气度。毕竟傅鸠与《玉竭山顷》非一朝一夕之事,两派人都想到了这点,向燕无歇客套两句之后,也相继告辞了。
有名望的大派一走,余下的这些就难成气候了。想要群攻,为首的几个不在,论单打独斗,又实在敌不过沈无春。况且今日行事师出无名,若得罪了新任盟主更是不美。权衡之下,底下的声音渐渐平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面面相觑的意思。
这一会儿,燕无歇施施然走出来,道:“既然此事无异议,那么傅鸠就归新任武林盟主沈长策全权处置,诸位自去吧。”
燕无歇发了话,围在四周的人陆陆续续褪去了。一场蓄势待发的动乱湮灭在傅鸠的三言两语之中,但这并不是结束,傅鸠,燕无歇都对此心知肚明。
人群散去,沈长策站在原地,心里百般滋味,他本应该是今日的主角,但显然在场的人没几个把他放在眼里。大家不是忌惮沈无春与傅鸠,就是碍于自家的面子,他倒成了个可有可无的。这么一想,这个武林盟主也太没意思了。
燕无歇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湖就是这样的,扯面旗子,搭个台子,戏就唱起来了。”
沈长策抿了抿嘴,燕无歇继续道:“傅鸠是我武林第一大祸害,若有机会,你当立即将其斩杀,不能因为《玉竭山顷》而犹豫。”
沈长策眼中有些讶异,他问道:“你如果想杀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手?”
“我不想杀他,”燕无歇笑道:“我也不忍心杀他,我只是觉得,他必须得死。”
说完,燕无歇看向大石。石台上,沈无春蹲下身子,跪坐在傅鸠旁边,他们离的很远,沈长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们的姿态亲密而眷恋,在各种各样刺探的目光中,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秘密。
人群散去了,燕无歇将沈长策带走,说有事情交代他。沈长策犹豫的看向沈无春,但沈无春没有看他。苏弄晴走到沈长策身边,“师兄,走吧,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了。”
沈长策看了看苏弄晴,又看了看沈无春,跟着燕无歇离开了。
人走完了,原本拥挤的荒地一下子空了下来,午后天边的乌云压了一层又一层,在这个时候,窸窸窣窣落下雨滴来。
沈无春跪坐在傅鸠面前,放下手中的剑,伸手理了理傅鸠的头发,长长的头发垂在傅鸠脸侧,傅鸠的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细雨落到两个人身上,打湿春衫,淡淡的血红色顺着傅鸠的衣摆蜿蜒。
“你在流血呀。”沈无春目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惊惶,都怪傅鸠身上的衣服,他有很多次都察觉不到傅鸠受伤。
“死不了的。”傅鸠抬眼看着沈无春,沈无春一张脸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湿了,但他哭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沈无春,”傅鸠叫他的名字,“为什么要救我出来?”
沈无春哑然,他想了一会儿,磕磕绊绊的道:“因为,你现在这样是我害的,我必须要救你出来。”
“不对!”傅鸠逼视沈无春,“这不是答案!”
他死死拉着沈无春,沈无春手掌贴着傅鸠的肩膀,手下都是粘腻的血渍。沈无春有些着急,“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傅鸠一动不动,黑沉沉的一双眼在雨幕里看的沈无春心里发慌。
“因为···因为···”沈无春不知道傅鸠是什么意思,在他这样严厉的注视之下,沈无春脑海几乎一片空白,“我很想你,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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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鸠:勉强60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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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三月未过,沈无春与傅鸠在一夕之间成了整个江湖的焦点。如意客栈不能回了,沈无春将傅鸠带去城东的一座别院,那是他早先准备下的,哑姑也被他从浮玉山叫下来帮忙接应。
雨下的越来越大,沈无春与傅鸠几乎湿透了,傅鸠身上有伤,淋了雨后很快便发起了高烧。沈无春与哑姑将傅鸠扶进房间,沈无春拿出一块枫叶状的玉佩,要哑姑速去找谢十二。
窗外雨打芭蕉,雨滴落在积水里掀起硕大的水泡,沈无春将傅鸠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劲瘦的身体上,带着血渍的铁锥穿琵琶骨而过,斑驳血迹,叫沈无春手指微微颤抖。
谢十二冒雨而来,见到屋子里的傅鸠,眸中惊疑不定。不等沈无春同他谈价钱,谢十二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一边还道:“得先把这东西取出来。”
傅鸠眼下昏迷着,额头冷汗津津。谢十二取了些麻沸散,撒在傅鸠伤口处,沈无春同谢十二一道,将锁链砍断,铁锥取出来。谢十二立即为傅鸠施针止血,热水盆里扔着的纱布越来越多。不多会儿,谢十二另取了两枚银针,羊肠细线,为傅鸠缝合伤口。
忙了约有一个时辰,傅鸠的伤口止住了血。
谢十二长舒一口气,道:“他现在已经起了高烧,伤口很可能会恶化,我留一些药,看明日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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