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45)
古代鉴定亲生血脉的两种办法,一个是滴骨法,一个是合血法,第一个是被记录在《洗冤集录》里的。但我查到的资料上说,不论合血还是滴骨,其实任何人的血都可以相融。我就不是很肯定,不知道是我查错了还是有什么触发条件,要是真的随便一个都能相融,那像宋慈大大这么严谨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第40章
有了雷将军那一番话, 程岩和庄思宜在经过鸡冠山时走得特别快。
虽然表面上看着都很镇定, 但几乎小跑起来的步伐出卖了他们的恐惧。
尽管如此, 当他们赶到清溪村时已是晚上了,家家灯火,牛羊已归。
一年没与家人见面,程岩所受到的热情对待可想而知,就连庄思宜都被林氏拉着说个不停。
“庄公子真是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恭贺的,我们家二郎不过是娶了个有三千亩田、五进宅子、奴仆成群的地主家千金,您又何必亲自来一趟呢?”
庄思宜:“……真好。”
原来新娘家姓洪,乃民县一地主之女,一个多月前, 洪地主突然放出风声要嫁女, 顿时让十里八乡的媒婆欣喜若狂, 奔走相告。
其中有个媒婆跟林氏关系不错,便将此事告诉了林氏, 林氏一听, 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让媒婆帮着上门说和, 没想到居然成了!
唯一不好的是,洪家只给了他们一月时间准备婚事。
起初程家二老都觉得不妥,怀疑其中是否有猫腻?可林氏不这么想啊,于是, 她背着全家人就把程仲的庚帖给送去了,差点儿没被程老太太给打死。
可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洪家又保证新娘身子健全,不傻也没病,急着嫁女是因有高人指点。
如此这般,程家只好认了。
于是一个月来,程家人忙得焦头烂额。
见李氏百忙之中还要为自己收拾客房,庄思宜特别体贴地表示,“我与阿岩同住就行,哪儿好意思麻烦您。”
李氏当即被庄思宜不怕苦不怕挤的精神感动了,不顾儿子反对,果断将一套干净的被褥放入程岩屋中。
本来程岩还想抗争一下,但当他不小心瞅到小姑那含嗔带怨的表情时,恨不能当场抱紧庄思宜,有陌生男子陪着,程金花总不能半夜来找他指点诗文吧?
这一刻,程岩不禁对家人生出小小的埋怨——程仲的亲事都能那么赶,程金花定亲还更早些,为何不能早点儿出嫁?
他一直尽力避开程金花的视线,自我感觉掩饰得很好,可一回屋就听庄思宜说:“你终于发现了吗?”
“啊?”
“你小姑她……”
程岩顿时白了脸,“别、别说了!”
庄思宜拿起桌上一方没刻字的印章把玩,状似随意地说:“若是你也定亲,她想必会知难而退。”
“我暂不打算娶妻。”程岩又将他那套理由说了一遍,何况他觉得这一招也未必管用,程金花自己就有亲事,不也没退吗?
庄思宜莫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阿岩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程岩愣了愣,“我没想过。”
“你现在想想?”
“我不知道。”程岩顿了顿,“但我希望,对方不管任何情况,都能与我携手进退,不离不弃。”
庄思宜若有所思,半晌,他抬头道:“你小姑的事,我来帮你。”
“怎么帮我?”程岩长眉一挑,总不是要娶程金花吧?
庄思宜看了程岩一眼,“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程岩没当回事,催促着庄思宜洗漱,舟车劳顿一天,他也挺累的。
当晚,两人同榻而眠。
半夜里,庄思宜迷迷糊糊地醒来,见程岩侧身靠着他,被子遮住了对方半张脸,显得尤为稚气。
脑子不太清醒的庄思宜下意识伸手将程岩抱住,心里踏实了,继续闭眼。
第二天早上,程岩发现两人又滚作了一团,却已经很淡定了。
他拿开庄思宜的手,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兀自发了会儿呆。
过了会儿,就听庄思宜哑声道:“什么时辰了?”
程岩瞟了眼依旧乌漆嘛黑的窗外,“还早。”
随即就感觉庄思宜握住他的手,含混地说:“那再陪我睡会儿。”
“你睡吧。”
程岩想着家中事忙,撑着身子便要从庄思宜身上翻过去,哪知腰上忽然一股大力,人一沉,下巴就隔着被褥撞上庄思宜胸口。
他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被掉了个个儿,人被庄思宜半压住,对方脑袋窝在他肩头,鼻息拂出热气,“再睡会儿嘛。”
说完,还扯了扯盖着的被子,将两人捂得严严实实。
“……”
“…………………………”
程岩只觉得血液上冲,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抬腿一踹。
“咚——”
身上一轻,有人摔在地上。
程岩:“对不住,脚滑。”
瞌睡全醒的庄思宜:??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待两人出现在程家饭桌上时,都已恢复了镇定,用完饭后,程奶奶便让程岩上村里的猎户家一趟,把先前订的几样野货给带回来。
程岩接了银子出门,庄思宜自然一道。
刚走了没多远,程金花就追了上来,“阿、阿岩,娘让我去搭把手。”
程岩:“……”
搭手也用不着你一个女子吧?何况还有庄思宜这个外男在。
以前程金花也没那么主动啊,难道是见他久不回家,控制不住了?
程岩正想着说辞将程金花堵回去,就听庄思宜道:“劳烦程姑娘了。”
???
说好的帮他呢?
程岩怀疑庄思宜是不是有计划要施展,还暗搓搓地期待了下,结果一路上庄思宜都很规矩,而程金花或许因为有外人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到了猎户家,程岩不禁有些失望。
猎户让一人随他去后院搬野货,程岩便道:“我去吧。”
“好。”
庄思宜没跟程岩客气,程金花有些埋怨地睃了他一眼,只好点头。
人一走,程金花就有些不自在,她特意往旁边让了让,想和庄思宜隔开一段距离。
“你想害死阿岩吗?”
庄思宜突然出声,把程金花问傻了,“什、什么?
“你猜猜看,你那不堪的心思一旦被外人察觉,而那个人恰好与阿岩不对付,他会是什么下场?”
程金花身子一晃,匆匆低头,“我、我不懂你说什么?”
庄思宜神情淡淡,“若我将此事传出去,阿岩定会受你牵连遭人唾骂,甚至功名不保,至于你……”
他笑了笑,“按律,你不但会被拉出去游街示众,还会被沉塘,而你的家人——”
“不是!全是你胡说罢了!”程金花双目通红,惊恐地瞪着庄思宜。
“是不是胡说,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即便是捕风捉影,也足够让阿岩抬不起头了。”庄思宜笑嘻嘻问她,“我要不要说呢?”
程金花吓坏了,抖着唇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庄思宜却又温和下来,“我当然不会说了,毕竟阿岩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何苦让他为难?其实也不全怪程姑娘,你从小识字,难免对读书人心生向往,可你周围并没有几个读书人,因此很容易对阿岩产生朦胧的好感。其实,等你见多了读书人就会发现……”
程金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女,哪里招架得住庄思宜忽冷忽热的威胁与安抚?她心里更是惧怕,违心地说:“我、我会发现他们都比阿……都比大郎好。”
庄思宜顿了顿,面无表情,“不,你会发现阿岩虽然最好,但其他人也不差。”
程金花:“……”
“我视阿岩为挚友,自然希望他平顺如意,若有人试图成为他的阻碍……”庄思宜殷红的薄唇上翘,在程金花看来就像吸了血的僵尸般恐怖,她几乎想要惊叫出声,可最后也不过无声痛哭罢了。
于是,等程岩和猎户搬着野货出来,就见院中只有庄思宜一人。
“我小姑呢?”
“她想起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程岩虽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但接下来两天他就察觉不对了,程金花居然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惨白着一张脸仓惶躲避,就差抱头鼠窜了。
“你做了什么?”私下里,程岩忍不住问庄思宜。
“嗯?”庄思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程岩眯起眼睛,“我小姑这两天好像很怕我,难道不是因为你?”
庄思宜:“这不挺好吗?”
程岩:“……是的,非常好,但我还是想知道原因。”
庄思宜便简略说了那日之事,“你小姑脑子不太清醒,拐弯抹角都没有直说来得管用,她只当你不知她心意,也省了你日后尴尬。”
程岩没空同情心灵受创的程金花,这一刻,他看庄思宜是哪儿哪儿都顺眼,“庄兄,你真好。”
庄思宜默了默,“那你以后能少滑几次吗?”
程岩:“……尽量。”
转眼就到了结亲当日,前一天,新娘的嫁妆便送来了程家,林氏看着挤了满院的箱笼,激动得差点儿晕过去。
清溪村与民县有段距离,为了不错过吉时,程家人半夜就起床了,程岩和庄思宜也都陪着程仲去接亲。
等入城时已是辰时末,程仲骑着高头大马,十七岁的少年郎神采奕奕,气宇轩昂,就是穿得有点儿臃肿。
一路上唢呐齐鸣,锣鼓喧天,引来一众看热闹的百姓。
迎亲队伍中的程岩一脸喜气,高兴劲儿和新郎比也不遑多让,盖因他发现四周不论人或景都已经完全“真实”,往日的困扰终于离他远去。
其实这次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如今只是再次确认罢了。
不过,想想以后再不能靠五官清晰度来猜“戏份”,程岩又有些微妙的遗憾……
到了新娘子府上,又是一阵忙活,好不容易等接亲的一套流程走完,新娘终于被她兄长给背了出来。
……不,或许不该说背?是扛?或者……拖?
不怪程岩找不到准确的形容,只因新娘身材太过高壮,似乎比她兄长还宽!
程岩下意识瞟了眼程仲,果然,对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就在此时,只听“唉哟”一声,洪公子在众目睽睽下摔了一跤,连带着新娘也滚倒在地,好在盖头未落,但气氛已经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