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承焰从不许诺,更不会受制于人,哪怕是被眼前这个湿漉漉看着他的小美人控制,也绝无可能。
傅承焰大手轻抚上江一眠绯红的脸颊,笑了一下,“今天就算了,你还没准备好。”
然后起身下床,将本已被围困的猎物,放了生。
*
下午,奢侈品店冒雨送来一套最新的秋款毛呢大衣,也是黑色的。
傅承焰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一边说“降温了外面冷”,一边替江一眠穿上。光是看这个牌子,江一眠就知道是自己此刻买不起的高奢。只能任由他给自己穿好,心里寻思着以后再付钱给他。
检查结果准时出来,严佚查看了没什么问题,确认江一眠已经完全退烧后,傅承焰才领着人去办理出院手续。
缴费窗口的女收费员甜美温和,“傅先生,一共八万九千元。”
闻言,江一眠一怔。
前世他虽然来过这医院无数次,费用的问题他从不操心,也用不着他操心。所以根本不知道会这么贵。
本来还想着这大衣他付不起,但卡里的五万,支付这一晚的住院费应该还是够的。
所以他一直打算自己结账,可一听到收费员报出的价格,自己仅有的存款远远不够。瞬间就有些失落。
眼睁睁地看着傅承焰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递给收费员,江一眠说,“这些,以后我都会还给您……你的。”
傅承焰笑着揽过他的肩,在他耳边恶劣低语,“可以啊,我接受除了金钱以外的——其他任何还款方式。”
江一眠脸上很快又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傅承焰没有错过他敏感的反应,假装毫不在意地继续揽着人走出医院,笑容更盛。
对于这个小美人,傅承焰可以确定的是,他多少是有点喜欢自己的,只是这点喜欢还不足以让他接受自己。
没关系,他可以再等等。
反正目前除了江一眠,傅承焰没打算再找别的男人。
他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等他愿意。
车上,两人坐在后排,傅承焰揽着江一眠的肩,他没抗拒。司机老高默默开车,大雨中车子一路冒雨前行,目的地是博艺琴行。
江一眠的手机,傅承焰早已给他充好电,也在开机后替他接了方映蓉的电话,得知两人的关系后,向她报了个平安。
但此时才下午三点,虽说已经过了一夜,秦霄没有任何动静,大概率是安全的。所以他不想这么早回秦家,而且他的包还在琴行办公室,还能练琴一小时,进行脱敏训练一小时。
所以才会要求回博艺琴行。
傅承焰不知道个中缘由,只当江一眠还是觉得他“见不得人”。
心里仍旧有点小怨气,但想到虎视眈眈的秦霄,何况他也知道江一眠是喜欢他的,就又很快释然了。
路上,傅承焰一如既往地温声叮嘱江一眠,“按时吃药,别吃生冷坚硬和辛辣的东西,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打严佚电话。当然,也必须跟我说一声。”
江一眠点头说好,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又不是医生,跟你说做什么?”
“可我是你的准男朋友。”傅承焰又开始不着调。
闻言,江一眠有些微的失落。
他知道目前自己和傅承焰在感情里,各自还要独自走过很长一段路,才会殊途同归。
但他也知道,他们终将并肩而行,执手一生。
*
到达琴行时,傅承焰把严佚开的药交给江一眠叮嘱用法用量后,问江一眠需不需要他陪着进去。
江一眠说不用,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他也不勉强,从车门里抽出雨伞递给江一眠。
江一眠看着曾陪了他一周连雨天的雨伞,心生暖意,接过后与傅承焰道别,然后撑开伞,下车走进如注的大雨里。
车窗外那个被雨幕逐渐模糊的清瘦身影彻底消失后,傅承焰给吴巡打了个电话,再一次询问了秦家目前的经济状况。
挂断电话后,傅承焰的车仍旧停在琴行门口。
天色暗沉雨势又大,江一眠在明亮的琴房里专注练琴,并不知道那辆黑色幻影在大雨中停了很久很久,直到江一眠再次推开琴行的门,撑开伞出来,才迅速消失在雨幕里。
江一眠一手握着挎包带子,一手撑着伞,鞋子已经被大雨打湿,他踩着琴行门口那一小段避无可避的积水路面,鞋袜湿透。
他就那样身姿挺立地站在没有一个行人的雨中,安静地等着红灯一秒一秒倒计时。
退烧后有些咳嗽,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做脱敏训练。
绿灯亮起,江一眠握着伞柄迈步前行,不疾不徐的步子踏在被大雨冲刷干净的白色斑马线上,莫名有种遗世的美感。
他缓步走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里,红灯再次亮起,几辆私家车减缓速度,零星停在斑马线的两侧。
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这瓢泼的大雨,和那撑伞前行的清瘦青年。
这一次,江一眠在出租屋内做了一小时十分钟的脱敏训练。
虽然出来时还是浑身难受得不行,但他很满意。因为这次,比上次多坚持了十分钟。
训练开始变得有效起来,秦霄离深渊又更近了一步。
*
江一眠如常在晚餐时间之前回到秦家,一打开房门,就与坐在他床上的秦霄四目相对。
第37章 药品
雨伞。
又他妈是那把雨伞!
很好。
让老子看看,还有什么?
高奢大衣。
真他妈不错!
秦霄暴怒而起,几步踏过来将人一把扯进屋,猛地踹上房门。
工装包掉落在地,江一眠瘦削的身体被重重按在门板上。
但手上还握着那把长柄雨伞,有水珠顺着伞尖滴答而下,无声地砸在光洁地板上。
眼前的秦霄好似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猩红的双目逐寸剜着江一眠从额头到脖颈的莹白肌肤,狰狞的面容因为暴怒而极度扭曲变形,锋利的爪牙迫不及待地等着将江一眠狠狠撕碎。
江一眠还是很恐惧这样的秦霄,一被他触碰,身子又毫无意外地开始发僵。
“什么时候出门的?”秦霄咬牙切齿的声音似魔鬼的低吼。
“昨天?”
他双眼越发猩红,几欲滴血。
“所以你夜不归宿?”
“是和傅承焰做了?”
他咬碎了牙,扣着江一眠双肩的手力道越来越重。
江一眠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发疯,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在哪儿做的?”秦霄突然阴森地笑起来。
“怎么做的?”
江一眠只盯着他却不搭理的态度让秦霄怒气更盛,怒意昏头的他突然发现江一眠好像敢直视他超过一分钟了。
简直反了!
秦霄按着江一眠狂暴地咆哮,“我问你是怎样给傅承焰操的!”
江一眠依旧不发一语,只是那样盯着他,神色怪异,看不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一再被忽视,秦霄彻底发了疯,拧着江一眠重重扔到床上。
毛呢大衣的口袋浅,傅承焰给他的药随着长柄雨伞一起掉在了床上。
他撑起身子正要去捡,却被秦霄抢先一步。
“还他妈吃药?”秦霄一边火急火燎地将塑料袋里的所有药品倒在床上,一边继续发疯质问,“你不是很清高吗?不是不让我碰吗?怎么傅承焰操。你,你就玩儿得这么开?”
亏自己昨天早上还担心他睡不好,没有去打扰。昨晚更是想着给他送礼物一夜没睡,今天一早就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等了那么久。
他妈的,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这样贴心,居然得到的是夜不归宿和人搞上床的结果。
江一眠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他没再看着秦霄,因为已经到极限了。
从开门与秦霄四目相对,到此刻移开目光,他一直在心里计着数,只有三分钟。
通过这段时间的脱敏训练,他只能直视秦霄三分钟。
很短,但比起之前只能以秒计算的时长,进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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