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按照郑秋白的操作,都是直接连食物带塑料袋一起放碗里,吃完一提就扔,方便快捷还省的洗碗。
霍峋看到后,非像个老头子一样说带着塑料袋吃不卫生,无论如何都要放到碗里去,转头包揽了事后洗碗的活计,只叫郑秋白扔两个垃圾袋,这才纠正了郑蝴蝶的饮食习惯。
郑爷早起刚吃过一堆必要的补充剂和营养品,现在满嘴胶囊味,急需一点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安慰,“小馄饨?我家门口还有这种早餐店?”
“不是咱家门口,是北河小区门口。”
“北河小区?”这地址可都快到北二环去了,郑秋白瞠目结舌,对霍峋的体力有了新的认识,“你一个晨练,要跑那么远?”门口不就有个中心公园,多的是老头老太太在那打太极耍剑,也多的是人晨练。
“到那也不算远,跑一个来回正好锻炼身体,下次我带你一起?”霍峋觉得郑秋白只靠吃补品和禁欲,还是行不通,想要健康强壮的体魄,运动起来是必须的。
“谢谢你,但这就不用了。”郑爷皮笑肉不笑。
能围着公园跑一圈,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碗里的馄饨依旧鲜香,虾皮和紫菜浸泡在热汤里,喝一口,郑秋满意的眯起眼。
就是小馄饨有点遭殃,一路拎回来,难免让原本就塌软的面皮彻底失去了韧性,好几个破皮露馅的。
霍少爷看着眼前一碗面片丸子汤,顿了顿道:“下次我开车去,这样来回快点。”
“没关系,能吃就行。”郑秋白不挑,这么好吃的东西,还不用他亲自跑到北二环去买,已经该知足了。
郑秋白低头用勺子挖起一粒馄饨馅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咀嚼,生姜味道带来的熟悉作呕感就驱使他扔掉了勺子,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前阵子他按照医嘱开始吃维生素b,这东西对孕吐有效,只要不是碰到太刺激反胃的东西,吐的次数真少了许多。
没想到,今天就被这藏在馄饨馅里的姜给算计了。
孕吐没有太好受的,一吐起来那真是要把胃掏空,心肝脾肺都要吐出来,严重的还能呕出血,怪吓人,也怪辛苦的。
郑秋白浑身虚软从马桶前爬起来时,霍峋已经快把门砸烂了,这种时候,郑爷都没忘记锁门,因为他吐起来的样子实在不好看。
打开门,郑爷的脸上汗涔涔的,唇上毫无血色,霍少爷的脸也一片白,这是吓的。
“你怎么了?”霍峋都快以为那小馄饨里面有毒了,郑秋白的反应,活像是吃了什么剧毒物。
“不喜欢生姜的味道,所以吐了。”
“只是因为这个?”霍峋揽住郑蝴蝶的腰,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你这么讨厌姜吗?是不是身体哪里还有其他不舒服?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是食物哪里有不干净的地方,吃食物中毒了怎么办?
“没有,我吐完就好了。”郑秋白摆摆手,不想让霍峋继续慌张,“真的没事儿,只是不喜欢那个味道。”
“你不要骗我。”霍峋压低了眉,看清郑蝴蝶苍白的脸,心上紧张到一抽一抽的,“真的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真的没事,你怎么吓成这样。”郑秋白拉过霍峋冰凉的手,“不至于吧?”
霍峋高度关注郑秋白的身体健康,对此相当在意,他不想让郑秋白生病进医院。
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又一次把他忘了怎么办。
“至于。”霍少爷抽回手,倒了一杯温水回来,“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霍峋并不知道他上辈子的结局如何,但他清楚,从郑秋白遗忘他、与叶静潭携手离开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浇灌了百草枯的树木。
那是一种灼烧般的绝望,叫他在梦里,也几乎要呕出血来。
霍峋的眼睛是真的红了,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泪。
郑秋白一边心疼,一边觉得他这反应太大,忙用手摸摸霍少爷的小脸蛋,哭笑不得,“我只是吃错东西吐了,不是要死了,你哭什么?”
真不至于!
“你不许胡说。”
“好好好,那你别哭了,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霍峋不肯,端起碗进了厨房,把馄饨通通处理了,“你叫阿良哥买点新的送过来,不吃这个了。”
他再也不要吃馄饨了。
无辜的馄饨,就这样承担了霍少爷的愠怒。
傍晚,郑秋白照例去上班,霍峋开车送完他,接到了陈禾的电话。
大嫂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通知霍少爷记得回家,“爸妈要回来了,小淳今天晚上到家,你大哥的生日也要到了,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团聚,你可一定要回来。”
陈禾没提让霍峋把朋友带回来的事,主要是她那不懂事的丈夫对这件事情反应太大,差点就要把书房掀了。
知道的,是陈禾要见自己未来的弟妹,不知道的,还得以为陈禾是要把连环杀人犯往家里边儿引呢。
为此两人真是红了脸,生好大一场气。
要不是有小陈从中劝和,陈禾都想回娘家了。
如果,只是霍峥过生日,霍峋真不一定回去,在他眼里当下还是郑秋白最重要,白天郑蝴蝶不舒服吐了一遭,霍少爷现在还惦记着,十足老妈子。
奈何霍淳回来了,霍家二老也回来了,于情于理,他这个当弟弟当儿子的,都得去露个脸。
“我知道了大嫂,看看吧,如果我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抽个空我就回去了。”
“这样最好。”陈禾说完,又支支吾吾起来,“小峋,大嫂还是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现在这个朋友,人怎么样呐?你们两个关系还好吗?”陈禾从小陈那听了些只言片语,知道霍峋在谈的,是个经营夜场,迎来送往的交际花,那身边的男人简直不计其数。
陈禾这才理解了霍峥的反应,她也怕霍峋还小,觉得这好像是谈恋爱了,其实是被对方戏耍的团团转。
这样的女人,霍峋这种毛头小子,降不住。
而且霍家,的确也不会轻松点头叫这样的媳妇进门。
“他人很好,我们两个关系也还好,大嫂,你还有别的要问吗?”
两个“好”字,足以体现霍峋的执迷不悟。
陈禾跟霍峥那种强硬派不同,绝不会破口大骂,只是温柔叮嘱:“没别的了,那你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家。”
挂断电话,陈禾对着丈夫摇摇头。
“哼,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现在已经被下迷魂药了,谁说的话他也不带听的,就认准了内个人!”霍峥扶额。
他原本准备放手叫霍峋同那男人玩两年,说不定等霍峋读完硕士,开阔了眼界,自己就知道放弃了。
可谁叫霍老大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霍峋自从十九岁去到港湾读书,一直到二十几岁自己创业,这期间再也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过,单方面恩断义绝了。
人在港湾,霍峥就是想把弟弟抓回来都没那么长的手,只能一边骂霍峋白眼狼,一边想方设法得到弟弟的消息。
从下属搜罗来的只言片语里,霍老大知道,霍峋并非一年到尾都在港湾待着,他有时候也会回到内地,但从没回过京市,次次去的都是燕城。
燕城,燕城,燕城都快成为霍峥心上一根刺了!
不用下属说,霍峥就清楚这小犊子跑燕城去是干什么的,肯定是去看那个姓郑的!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霍峋都已经20多岁了,还没放下呢?
而后,霍峥接到了五六年来,霍峋第一通主动打给他的电话。
这电话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可霍峥还是接了,就为了听一听霍峋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话筒那边的霍老五张口就要一架*用直升机,要能直飞港湾,节省时间,原地起降的。
目的地,燕城。
这小犊子的狮子大开口真给霍峥一下子气醒了,大半夜,霍老大吃了好几把降压药才稳定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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