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州府学我已是游遍了,藏书楼、斋舍、讲堂、亭台湖山应有尽有,可偏偏缺了上骑射课的地方,方才那场辩论足可见通州府学学子才学不错,莫不是将时间全放在了学诗习文上头,府学干脆都不开设骑射课的吗?“
并不止他一人有此疑惑,他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
话语声不小,离着还有些距离的谢景行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不乐意他们说道府学的不好,孟冠白立马走过去,“诸位仁兄有所不知,通州府学一开始就并未建设上骑射课的场地,而且也不需要。”
其他人面面相觑,难道通州府学真如方才那人所说,不上骑射课?
孟冠白看他们神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即说道:“自然不是诸位所想,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我们通州府学的所有学子从未落下任何一项,府学不设骑射课场地是因为我们的上骑射课的场所不在府学内部,而是需去到另一处地方。”
他卖了个关子,其他人也顺他的意,追问道:“何处?”当然,他们也着实好奇。
孟冠白他脸上带着骄傲之色,无比自得地说:“当然是通州府的校场了,场地大不说,各种骑射课所需的工具也是应有尽有,弓马齐备,就是骑射课的教官都是卫所的总旗。”
据他所知,整个安平省可只有他们通州府学如此,其他地方都是在学校内部单独设立一处空地作为骑射课的授课地,怎么也比不上校场方便和宽大。
听得他此言的外府学子惊地瞪大了眼,“当真?”
孟冠白信誓旦旦,“千真万确,我骗你们有何意义?”
想到方才他们还愁下午不知要去何处,他便又撤回谢景行几人身边,问道:“不若我们今日午后就去校场练练骑射?”顺便也让他炫耀一番。
他的心思都放在脸上,谁都看得出来。
丘逸晨却犹豫道:“不是上骑射课的时间,兵士会让我们进去校场吗?”
孟冠白也不确定起来,反倒是萧南寻道:“会,去年一次休沐日我无意间去了校场,遇到了齐总旗,他见我一人无事,主动邀请了我进去练练,之后还对我说过,让我以后有空想去便去,反正平日里里面也是空着的。”
“太好了。”孟冠白脸上带着期盼的神色看着几位好友,丘逸晨、吕高轩都同意了。
谢景行想想自家情况,阿父、阿爹此时定还在铺子里忙着,只是他回去也帮不上忙,开张那日之后,阿爹就很少让他插手铺子里的事情,还嫌他长太高了,在铺子里很是碍事,双胞胎这时不知还在哪里和小伙伴疯玩,他回去也无事,便也点了头。
只有寇准规坚决摇头,“涵哥儿一人在家,我要回去陪他。”
看他坚定的神色,孟冠白息了劝说的心,他早就知道寇准规重色轻友的本性,再说了,寇准规一项主意正,只要做了决定,任他如何劝说,也是白费口舌。
寇准规也不多留,同众人道别后就独自从一旁小道走了。
孟冠白则是又去了对面一行几人之中,热情道:“诸位若是有意,我们便带你们去校场看看,如何?”
他们当然有意,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学校的骑射课在校场上的,可不得去见识见识,在场的又何止这么几位想去的人,听到他们话的他府学子也纷纷上前意欲共同前往,孟冠白来者不拒,他恨不得来府学的所有外府学子都知道通州府学的不凡。
就一会儿功夫,算上他们,孟冠白居然凑齐了快二十人的队伍。
他满脸抑制不住的高兴,带着众人就往外走。
他们此时正站在距离大成殿不远处的一条道上,要出府学,需要先从这条道去到大成殿前面平台,再直接下去阶梯。
可他们刚到大成殿,就见到了陈夫子从另一边急匆匆走来,他刚看到跟在人群后的谢景行,焦急的脸上就带上了丝喜意。
谢景行一行人自然是停下行礼问好。
陈夫子本就是来寻谢景行的,在众人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着谢景行的手臂就往他来时那条路急步走去。
谢景行身强体壮,若是不愿意自然不会被他几乎是拖着往前走,可是他素来尊敬陈夫子,自然是快步跟上,在他询问前,陈夫子就急声道:“你随我走一趟,盛大家有事寻你。”
谢景行面上疑惑更甚,他与盛大家并没有交集。
陈夫子却顾不得解释,又嘱咐道:“你可千万记得,待会儿在盛大家面前表现好一些。”
孟冠白在后面伸出手,连谢景行的衣角都没抓住,他只能“唉”一声,叫道:“谢兄。”
谢景行只来得及抽空回头,“你们先过去,我完事后再过去寻你们。”
话音刚落,他便拐过转角,消失在了孟冠白一行人面前。
更往前走,谢景行很快反应过来,他和陈夫子的目的地应该是山长室。
在发现他跟着后,陈夫子就松开了他的手臂,只是脚步仍未慢下来,谢景行是头一次见到陈夫子如此急切,他心中疑窦丛生,可似乎只能等到达山长室,见到盛大家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山长室离着讲堂和教官们的休息室并不是特别远,很快谢景行和陈夫子两人就到了院子外,目的地就在眼前了,陈夫子反倒慢下了脚步,最后停在了大门处,转头将谢景行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不得体之处,才带着他跨过了院子大门。
山长室数年如一日,只有院中的一株腊梅树随着季节花开花落,此时腊梅花早已凋谢了近两月,树上又生出一片片翠绿的枝叶,只待入冬落叶后,才能再见到腊梅花的身影。
谢景行视线只在腊梅树上一扫而过,很快收敛心神,低眉敛目随着陈夫子走进了山长室中。
山长和盛大家两人高坐堂前,正低声闲谈,朱文宾则坐在盛大家下手,时刻关注着盛大家的状态。
看他们走近,盛大家和山长才停住了话头,两人都是一脸满意地看着长身玉立的谢景行。
长辈和师长在前,谢景行自然不能干站着,双手合在身前拱手行了一学生礼,“山长,盛大家,朱先生。”
然后再未出声,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人是盛大家考虑后才出声让陈夫子帮着叫过来的,他透露出的意思,这里在场之人中,除谢景行外,都已心领神会。
陈夫子到了后,就去山长一旁寻了处位置坐下,期间未出一语,不过眼含期许,满心期盼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谢景行承受着盛大家和旁边朱先生对他的观察,半垂着的眼皮底下,视线恰好能看见盛大家与山长中间方案上摆着有一本书,这本书他这两日可不是第一次见,正是《通州府学会艺集》
书是翻开着的,谢景行尽管已读了好几年书,可他很是注意保护眼睛,就是在晚上在烛光下看书时,时不时也会往远处望,视力自然保护得很好。
那上面的文章他再熟悉不过了,出自他所写,每一句都还在他的大脑里,一个字也未忘。
叫他来,总不可能又是他写的文章惹出的事情吧?他在心中暗暗想着。
盛大家忽然出声,“你在会讲时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无人能出其右,而方才山长也将你近两年做的文章拿予我看了,很是不错,我一生所见学子数不尽数,而能在十几岁时就能有如此笔力的少之又少,能有如此水平,八月的乡试与明年的会试于你来说如探囊取物,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谢景行恭敬听着,可心中疑惑却一丝一毫没有退却,专程叫他过来总不能是有意夸奖他一番。
盛大家可不是一般老人,古有程门立雪,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学子为见盛大家一面,得他赐几句箴言而不得,而他们的山长更是每日杂事不少,陈夫子对他负责的学子们更是尽心尽力,时刻关注着。
这三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没必要如此正式等在此处,只为了说他几句好话。
无论心中如何思虑,谢景行面上却丝毫未变,可这平常的表情不过才维持片刻,接着就被盛大家的话震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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