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他睡不着了。
……
林慕在林家住了十天,每天去陪陪林沁华,给她检查身体,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练剑。
顾随之原本想给他打一把新的
剑,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普通的剑很难承受住林慕的灵力,还不如他直接用灵力凝聚出来的剑趁手,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必须要一把绝世名剑去做的事,就是每日练剑,也都是直接从林家练武场里抽一把给刚练气的弟子用的木剑。
基础木剑没有任何装饰上的雕刻,木料也只能算是上佳。
兜兜转转,又拿回了他曾经最熟悉的木剑。
林家练武场是开放的,凡是隶属于林家的修士都能前去练习,林慕去借了把剑,然后回了自己的住处练剑。
他的住处是独立的的一座小山峰,风景秀丽,从前是给林沁华用的。
其他人偶然看见他在林间练剑的身影,纷纷感叹,这位刚认回来的小少爷还真是勤奋啊。
林家子弟大多和林阗一样,半隐居在这汇行山中,到了年纪才会出门历练。
他们不知最近声名鹊起的神魔恋,对林慕的认知还停留在登天大比,再见此场景,更是深受触动。
如此天赋,还如此勤奋。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于是,这段时间以来,林家子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玩了命地练。搞得林誉也不得不刻苦起来,连扶桑岛出新书都没空去追。
他觉得这是表弟的阴谋。
更让他觉得前途无光的是。
“好好练,表哥,”林慕挽了个剑花,木剑指向对面的人,“今天我给你做陪练。”
林誉悲愤:“你这是陪练吗?全是我单方面挨打啊!”
“所以才要练。”林慕单手持剑,提醒他,“专心。”
林誉沉下去摆开架势,结果手上的剑还是在三招之内被挑飞了,这还是林慕完全不用灵力放慢了动作的结果。他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宛如一条死鱼。
林慕收起剑,“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这苦命的……啊?你要去哪?”林誉从痴呆状态里回神,伸出挽留的手,“怎么这就要走了啊?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是说……”
“之前答应了凌尊者,会过去一趟。”
“这样啊。”林誉擦了把汗,不是被他看那些书气走的就好,不然他爹得抽死他。
不过,他表弟走了,他岂不是就自由了,不用起的比鸡早,也不用往死里修炼,还能继续美滋滋追新书,这可太快乐了。
他内心狂喜,一簇又一簇烟花炸开,幸福得冒泡泡,面上还依依不舍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随时。”
林誉:“……啊?”
林慕道:“随时。”
……
翌日,林阗和哭丧着脸的林誉亲自把他送到了山门前。
林慕和他们告别。
林阗道:“早点回来,有事就给我们传信。”
林誉站在他爹身后狂点头。
对对对,回来之前一定要给他们写信,他好销毁一些东西。
林慕答应一声:“我会的。”
又转向林誉,“表哥的修为到瓶颈了,这段时间再努力一下,下次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林誉点到一半的头抬不起来了,默默把脖子缩了回去。
林阗:“他会的,我会看着他。”
林誉心如死灰。
低着的头还是断了。
林慕和他们告别,摘了一叶竹叶,狂风卷起,竹叶化作扁舟,带着他和顾随之冲天而起。
灵舟日行万里,转眼间就把汇行山远远抛在了身后。灵力把风隔绝在外,林慕捻起自己一缕头发观察。
林慕对他这头长发有点意见。
太长了,哪怕是站起来,发梢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十分不方便打理。
他打算剪短一截。
临走时专门带了把剪子出来,他拿着剪子比划了一下,一剪刀下去,熟悉的触感和声音却没传来,反而还出现了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
“?”他头发把剪子硌断了?
林慕回头一看,剪子被龙咬掉了。
林慕:“……”
顾随之无辜地和他对视,一团龙炎直接把剪刀烧成了气,顺着吐息喷出来。
长头发好看,不剪。
林慕:“……”
可是真的很麻烦啊。
他还是想剪。
剪刀没了也无所谓,他指尖凝聚起灵力,打算直接用灵力割断,顾随之总不能……
顾随之反向施法,给他头发上了一层浅金色的灵力保护罩。
林慕沉默片刻,拎起龙尾巴,直接拿顾随之的尾巴当剪子,拦腰割断头发。
一些碎发凌乱散落在风里,剩下的全被林慕握在手里,足足有半米来长,握起来手腕粗一把,格外清秀柔顺,发尾随风飘扬。
顾随之被当了刀使,气急败坏,一个龙息把林慕剩下的头发全吹乱了。
林慕一手握着剪下来的长发,一边按住他。
“别闹。”
顾随之指责他:“道侣的头发是双方共有的,你怎么能说剪就剪?”
林慕想了想,“给你编个手环?”
“……好吧,也不是完全不能,”顾随之说,“你还会这个?”
“看姬珠编过一次。”
姬珠拿到了小鲛人送的金色珍珠,喜滋滋找了串丝线来编手链,三人四处寻找妖族踪迹的时候也在编,还展示给他们看,林慕也跟着看了一眼。
凌轻殷的复杂剑招他看一遍都能复刻个七七八八,更别提这种小手工。
林慕抽了一束鸦青长发,手指灵活穿梭,很快,一个细细的手链就编好了。
正巧他们路过一片树林,林慕控制着竹叶小舟降低,掠过林梢时弯腰探入林间,摘了一颗红豆。
刚摘下来的新鲜红豆落入他手中,没一会儿,颜色就变为了干燥过后的深红。
顾随之一路翻看自己的新手
链,心里有股缓慢粘稠的情绪在流淌,他细品了一下,像是喝了蜜糖。
于是他把自己另外几只爪子也伸出去了。
“这边也要。”
“胡说,哪有戴这么多的,上刑吗?”
“有什么不可以,还剩那么多头发。”
“就是不可以。”
“为什么?”
“懒。”
“…………”
风声带着他们掠过天际,天穹碧蓝如洗,他们刚经过的森林一望无际,静谧地矗立着,红豆树悄然用枝叶捂住树干。
凌轻殷给他们留了太弥宗的位置,穿过群山和护山大阵,就到了太弥宗山门前。
巍峨古朴的大门外,白雾从山下的青石台阶一路蔓延到山腰,朱红大门隐在突出的枝丫和晨雾之后。
凌轻殷已经等在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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