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个粽子下肚,陆政安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见时辰已然不早了,便回屋洗净了手上的汤水,重新拿了一个彩色的线团出来。
将锅里的粽子用笊篱捞出晾凉后, 每四个一组用彩色丝线绑成一串儿,待全部粽子绑好, 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前些日子村里的乡亲们没少帮忙出力, 陆政安自然要投桃报李。同时也刚好趁这个过节的机会,维系一下同村里的关系。毕竟日后的时间还长, 难保再有其他事情找人家过来
帮忙。
将绑好的粽子装进背篓,同时,陆政安还从仓房里拿出了早已经分装好的桃干。虽然每家给的不过半斤左右,但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眼下桃干已经全部制作完成,原本给的工钱也都还没结给人家,陆政安也刚好趁这个机会一并给人送去。
当陆政安来到村口的时候,村里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们正坐在大树下纳凉。看到陆政安背着背篓过来,便开口跟他打招呼。
“政安呐,你背着那么多东西,这是给谁送礼去啊?”其中一个刘大爷扇着蒲扇扬声问道。
陆政安闻言,驻足笑道:“前些日子我家事多,村儿里人没少帮忙。这不要过节了嘛,就准备了点儿东西过来看看,顺便把帮工的钱给人送去。”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不由得表情一怔。“只是帮把手的事儿,何至于给开工钱,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太外道了吧。”
说话的是陆铁栓的老娘张婆子,听说陆政安竟是过来给送工钱的,不由得喜上眉梢,说话也格外的客气。
“虽说是乡里乡亲的,但也不能让人家白出力不是。张大娘,铁栓哥在家的吧?”
听陆政安这么说,张婆子忙道:“在的,在的,前几日堂屋的瓦有些退了,正在家重新铺呢。”
见状,陆政安点了点头,同众人又招呼了一声,便往村子深处走去。
村头纳凉的众人看着陆政安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对于他给村里人帮工开工钱的事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然而陆政安对于众人的评价并不知晓,此时的他正站在村长家的门口,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叩响了门板。
自从那日陆长根劝解过他之后,见陆政安态度坚决,陆长根便再也未曾登过他家的门。
陆政安知道陆长根心中对他定然还存着气,但这件事他意已决。有心想要跟陆长根再谈一谈,奈何家中事情多如牛毛,竟是一直拖到现在才有空闲。
应门的不出意外是陆迎春,看着陆政安站在门口,陆迎春小脸儿先是一愣,随即扬声招呼屋里忙活的村长和陆杨氏。
因为陆迎春闹着要吃炸菜角,陆杨氏正在灶屋里烫面和馅儿。待从灶屋里迎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沾着白面。
“瞧你这小丫头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领你政安哥进屋凉快凉快。”说罢,陆杨氏便转头对陆政安道:“昨儿你艳玲姐回来了,给带了两个西瓜,你们去切开了吃。今儿家里炸菜角,你就在这儿吃。”
陆迎春早就馋那两个西瓜了,如今得了陆杨氏的话,当即爽快的应了一声便要去灶屋拿刀去切。不过,还没等她转身便被陆政安给拉住了。
“谢谢婶子,我长根叔不在家么?”说着,陆政安将背上的背篓卸下来,从里面拿了提前准备好的两封点心,两串粽子和一大包桃干塞到了陆迎春怀里。“马上要过节了,你和长根叔这段时间没少为我操心,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就准备了点儿东西过来看看。”
陆杨氏见状哪里会肯收,当即把东西从陆迎春怀里拿过来想要塞回到陆政安背篓里。
“婶子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是真的拿你们当家人,您若真不收,那以后我有事也不敢再麻烦您和长根叔了。”
此言一出,陆杨氏也不好再推让。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只见陆长根从屋里走了出来。
“都杵在门口干啥?”陆政安见陆长根从里面出来,便同他打了个招呼。
陆长根见到陆政安上门,虽然还是臭着一张脸,不过态度缓和了不少。“你背这么多东西准备干啥去?”
“前些日子咱们村儿里人在我家帮工,今儿趁着有空就过来把人工钱结了。长根叔这会儿有空么,有空的话麻烦陪我跑一圈儿吧。”
陆政安找人帮工的事,是陆长根出的面请的人。一天五个大钱,当初找人的时候是说明白的。现如今活儿干完了,结工钱的时候有他在场,自然是更加合适的。
于是,陆长根点了点头。嘱咐了自家媳妇多整几个菜,便跟着陆政安一起出了门。
……
陆政安一共请了十六个人,家数虽是不多饶是如此,十六家跑下来,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此时,陆杨氏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见两人回来,忙招呼两人进屋洗手准备吃饭。
乡下有客上门吃饭,女人们是不能上桌的。陆政安看着陆杨氏和小迎春把酒菜端上桌便去了灶屋,有心想喊她们一起过来吃,不过看陆长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饭桌上,只有两个大老爷们儿,气氛很是有些尴尬。陆政安觑了一眼陆长根沉着的脸,拿过酒壶帮他斟了杯酒。
见陆政安一脸乖觉的模样,陆长根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将酒杯重重的掼在了桌子上。
陆政安被陆长根这么大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他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峰,心里明白他心理想不通的疙瘩定然是解开了。
“政安,叔儿再问你最后一遍,寻个男人过日子你当真不后悔?!”
陆长根看着陆政安的表情郑重,显然是已经打算接受这个事实,只要陆政安点头,那他便也认了。
而陆政安心里已经认定了宋淮书,自然就不会后悔。听他这么问,便也同陆长根一般表情郑重的点了下头。“长根叔,我不后悔。”
听到陆政安的回答,陆长根倒也没有显得多意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后,一抹嘴才说道:“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既然你自己愿意,那我也不说啥,只要你不后悔,能过得好就行。”
闻言,陆政安点了点头,“谢谢长根叔,我跟宋家那边说好了,待忙完地里的活儿就过去下定,明年开春就将淮书接进门。我家也没什么长辈了,这事儿我也不是特别懂,恐怕还得劳烦长根叔和婶子多操心。”
陆长根虽是不赞成陆政安结契,但自己毕竟不是人家正经长辈,再劝只会显得多余。而且如今人家已然把梯子递到脚下,再端着就显得有些摆谱了。
“就别说什么外道话了,既然想好了,那你们两人就好好过。”
这一顿饭,叔侄两人吃到天将暮色才散场。
席间,陆长根跟陆政安说了不少关于陆老爷子和陆政安父亲的旧事。还讲了不少他年轻时,在边关戍边时的一些奇闻轶事。
陆长根说得这些事情,都是陆政安闻所未闻的,一时间也听得有些入迷。两人边聊边喝,直到陆长根喝的话都说不清了,两人方才散场。
虽然陆政安并没有喝几杯,但那酒的酒劲儿极大。等从陆长根家出来的时候,陆政安的脚都有些飘。
强撑着回到家,陆政安草草的冲了个澡,便倒在了床上。看着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节礼,陆政安想到明日便能见到的宋淮书,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才闭眼睡去。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许一个人久了,当晚的陆政安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华龙山脚下,通身红色喜服牵着红绸带着宋淮书一步步往山上走去。山路的两边各色的野花都已经盛开,被春风拂过传来一阵阵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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