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失笑,正要开口安抚气愤的少年。从隔壁的医务室里匆忙跑过来一个护士。
“江主任,医院大厅有人来闹事!”
那名护士说江鸣没有带手机,而医院的大领导莫京徽出差去了不在这里,最有话语权的就属江鸣了。
他没了解情况,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江鸣被打了岔,脸色微沉,“是患者家属?”
护士忙摇头,“不是家属,他说他是……”
说到此处那名护士突然有些磕巴,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云焦。
“是什么?”
江鸣的声线也沉了许多,吓得护士一股脑出溜倒了出来。
“他说他是来找焦焦的,他,他还说他是焦焦的男,男朋友……”
气氛陡然死寂,冷得像隆冬腊月。
云焦瞳仁紧缩,柳眉蹙起,看上去比对面的护士还要震惊。
一开始他听见那名护士说副院长莫京徽出差去了,还兀自暗喜,觉得可以少应付一个人了。
哪里想得到世界为他关上了一扇窗,转头就给他踹开了一扇门。
这个剧情无比耳熟,早在上个任务世界里,云焦就曾听莫京徽说过。但云焦以为这个时间点比他现在所处的时间要更早,已经错过了。
不过很显然,那个在医院大厅里闹事找男朋友的人。
除了骆炀一,不会有别人。
第144章
沉寂得像坟场一样的过道上静得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江鸣墨潭般深邃的眼眸裹挟着晦暗的阴影,直直地垂落在少年的侧颜上。
“男朋友?”
汇报情况的护士瞥着江鸣冰封千尺的冷脸,战战兢兢地打了个哆嗦,犹犹豫豫地吐出几个字,“江主任,你看这事……”
江鸣轻哼了声,冷言冷语地丢出一句话,“既然是焦焦的男朋友,那自然要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找到焦焦做男朋友。”
云焦脊背绷直,江鸣的语气藏刀,尤其是‘男朋友’三个字,几乎将刀刃狠狠地抵在了云焦的腰窝上。
两人还未谋面,江鸣对骆炀一的怨气就汹汹如洪了。
“走吧,焦焦。”
江鸣一手攥着少年塞过来的项圈,边缘的蕾丝绣纹被宽厚的手掌挤压得皱皱巴巴的,在他手心里苟延残喘。
另一只手抚上少年的脊背,柔滑的缎带和乳腻的肌//肤相间着贴合着手心,绵绵的触感似浮云落地,乘风飘进了心坎里。稍稍缓和了男人蹿升的火气和妒忌。
云焦鸦黑的睫羽上下浮颤,对去见骆炀一没由来地一阵发憷。
骆炀一这个人在众多NPC里格外得不同,不仅有双重人格,还在整条关于未来基金会的剧情线中多次出现,哪怕只是在细枝末节中一笔带过,也不容小觑。
游戏设计者完全可以抹去骆炀一的存在,创造其他npc来代替他的剧情,毕竟骆炀一和未来基金会的阴谋诡计没有直接的关系。
可他创建的红塔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江作镇的赌场办公室里,他的血样也被未来基金会采集送检了,甚至于又涉及到了和未来基金会相关的第三院。
骆炀一的存在就像是稻田里上下翻飞的萤火虫,看似毫不起眼,但那一尾蒙亮始终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尽情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有人会遗忘他。
游戏设计者自然不会浪费精力去安插这样一个没有和主线剧情却仿佛无处不在的角色。
尽管云焦不想承认,可游戏设计者三番五次地强调骆炀一这个人物,似乎就是为了让他不论到了何处,都能对骆炀一的名字记忆犹新。
“想什么呢?”
少年思绪间随着江鸣的步伐进了电梯里,眼角微微耷着,明显是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
江鸣手掌搭上少年的后颈,微粗的指腹摩挲着雪白娇嫩的ruan肉,间或轻轻揉捏。
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只是闲聊中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但潜藏在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已经tòu过江鸣手上的动作隐晦地传达出来了,“是在想你那个追来医院的男朋友?迫不及待要和他见面了?”
浓郁的酸醋味在电梯里蔓延,甚至感觉都盖过了清洁的消毒水气味。
跟着两人一道下楼的报信护士把自己缩成一团站在角落里,竭尽所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有控制不住的余光总是偷偷瞄向前方错了一步站着的两人。
打量到江鸣chun边的冷笑和冷峻的眉眼,那名护士在心底暗暗感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主任这种反应,简直就像……
就像是听说了少年的前男友上//门来找茬的现任男友——醋意大发且怒气磅礴。
啧啧啧。
云焦宛若被叼衔住后颈的小猫,蜷缩着手指含含糊糊地否认,“不是……”
少年的皮肤细薄,清tòu的肤色像是隆冬高原降的第一场雪,莹白剔净。
江鸣的力度有些没有控制好,也或许是少年太过于易碎柔弱,被男人捏揉的后颈已经泛起星星点点的嫣红,恰似雪地红梅。
男人深眸中有片刻怜惜,不过很快就被偏执的占有欲所替代。
他恨不得少年全身//上下都沾满属于自己的痕迹,让人即使不出声询问,也能明确地知道少年是自己的人。
“是吗?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鸣轻哼,还想说些什么。
电梯闷闷地叮了一声,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远远传来的嘈杂声打断了江鸣的话题。
角落的护士最先走出电梯,往混乱的起点跑去。
江鸣眉骨微扬,附着与少年后颈的大掌下移到腰背,半推着心底抗拒的少年一点点靠近人声嘈杂的中心区域。
云焦穿着高跟皮鞋,慌乱地被江鸣推着迈出了小碎步。大厅声音纷扰遮盖住了鞋跟在瓷砖地板上敲出的清脆咔哒声,但云焦还是小心翼翼地收敛着下脚的力度,把脚步声降到最低。
骆炀一现在的状态肯定不好,想要应付本来就困难,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只会拱火的江鸣,要蒙混过关就更难如登天了。
最重要的是——
云焦覆下薄窄的眼皮,凝神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正随着步伐轻轻摇曳的缎带裙。
假如骆炀一看见他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对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无法预估的事情来。
少年迈步的频率越来越慢,落在他身后的江鸣都能明显感觉到来自少年的阻力。
“怎么,近男朋友情怯了?”
江鸣醋精附身地又给自己灌了一碗醋下去,不过还是顺着少年的推延就坡下驴,在离“主战场”还有些许距离的地方停下。
男人扣着少年的手腕,将人拉到了大厅一侧的圆柱后,颇不体面地观察着情况。
在圆柱的斜前方,有一小群医务人员正围在身形卓然伟岸的男人身边,叽叽喳喳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对方。
而身陷焦点的男人眉宇紧蹙,沉渊的瞳仁攒积着临门一脚便要爆发的戾气。
他全然无视了这些人的废话,锐冽的视线不停地环顾四周。
云焦从柱子后面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澈亮仙灵的眸子投望向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
骆炀一依旧挺拔如松,却披着蔼蔼雾雪,将松柏的坚韧直硬冻迷凝成尖锐凛冽的寒刺,扎得人tou心凉。
男人眼下有淡粉的青黑,眸光虽利却掩盖不住瞳白丝丝缕缕盘踞的血丝。阴翳笼罩在其身左右,攥暴出青筋的手臂精瘦有力。
骆炀一全身都紧绷着,像是蓄势待发的蛰伏猎豹,随时都可能跃出丛林,咆哮着伤人。
云焦秀眉不由自主地拥挤向眉心处,殷红丰润的chun闭成一条直线。
对方的状态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原本骆炀一和骆山溟两个人格的气质还是有较大差别的,可现在云焦甚至都分不清楚此刻现在大厅里的究竟是骆炀一还是骆山溟。
“那个跟丧家之犬一样的男人就是你的男朋友?”
江鸣一垂眸,就看见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闹事的男人看,蹙起的眉毛似乎是在为对方而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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