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把严文华交代的事情办妥,但他和小姐已经互送过定情信物,想必他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朱温文信心满满地带着香囊出去了。
距离最后的殿试还剩五日。
蒋天纵打听了不少消息回来,见章墨远还在淡定地看书,他急了,“墨远,你怎么还在读书?你没听贺兄说么,朱兄他那个香囊上的字就是严,所以想要对付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严宰相啊。”
章墨远不为所动,继续看。
蒋天纵一把把他手里的书抽走,“快别看了。”
章墨远无奈道:“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上回那个折扇公子身后的人就是严文华。”
折扇公子是蒋天纵给燕俊喆起的代称。
蒋天纵愣了一下,“那,那个折扇公子……”
“是当今天子。”
蒋天纵傻眼,“那咱们岂不是把他们都给得罪了,我听说这殿试明里虽然是陛下主考,其实陛下还是要看严宰相的意思,咱们完蛋了,尤其是你。”
章墨远把书抢回去,“你是安全的,他们应该没有记住你。”
蒋天纵:“……”
并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他坐下来,无奈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殿试那是什么场合,一句话说的不对脑袋就掉了。”
章墨远再厉害在天子和严宰相面前也只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章墨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打算去袁州。”
蒋天纵一愣,“难怪林言会去袁州,你那个时候就想好了?不对啊,这事不是陛下和严宰相定的么?”
蒋天纵一头雾水,他实在想不通章墨远为何这么镇定。
“你的意思是,你去袁州,干扰不到严宰相,所以他不会针对你?”
章墨远笑笑,“我只是觉得袁州不错。”
蒋天纵撇撇嘴,信你才怪。
第83章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蒋天纵伸了个懒腰,朝坐在对面的章墨远说:“墨远, 天都黑了, 我要下去用饭,你要不要一道?”
章墨远嗯了一声,然后放下手里的笔。
蒋天纵凑过去看了一眼, 发现章墨远画的东西很怪,一个女人明明长着人的脸,下半身却像一条鱼。
“这是什么?”
“美人鱼。”
“美人鱼是什么?”
章墨远把干透的画纸收起来,解释道:“言儿给糯糯讲故事的时候提到的, 据说她们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
林言决定养殖珍珠的时候就给糯糯讲了美人鱼的故事,章墨远在边上听了一嘴。
“林言真神奇, 他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做出来的东西也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蒋天纵笑了一下,“我大哥每回提到他都赞不绝口。”
章墨远勾起唇角,“兴许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
蒋天纵愣住, “啊?”
章墨远没管他, 把画收好以后就朝外走去, 蒋天纵赶紧跟上。
“墨远,你该不会是想说林言是天上的神仙吧,会还是你会啊,说句情话都如此富有深意。”
走到拐角处, 蒋天纵忙着说话没注意前方, 一下子就和人撞上了。
“朱兄?你怎么了?”
朱温文看起来神色有些狼狈,而且脚步匆忙, 像是生怕被人瞧见似的。
“没事, 我方才喝了几杯酒, 脚下有些不稳。”
蒋天纵往边上让了让,“那你赶快回屋里歇会儿吧。”
“嗯。”
朱温文走得很快,蒋天纵看了眼他的背影,正要开口就瞥见了地上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香囊,朱兄的?”
翻转过来就瞧见了那个严字。
“墨远,这是……”
章墨远低头看了一眼,淡淡道:“香囊掉了都没发现,看来是碰壁了。”
蒋天纵冷哼一声,“这就是代价,他若是没有动不该有的心思,今日又怎会这般狼狈?”
章墨远没说什么,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在一楼坐下后,蒋天纵随手把手里的香囊丢开,笑道:“严大宰相翻脸还真够快的。”
“不过是随手捡的一个工具,有用之时许之以利,无用之时一脚踢走……”章墨远抬眼看向蒋天纵,“严文华是这样的。”
“墨远,你不担心么,殿试?”
章墨远笑了一下,“不是还有皇帝么,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蒋天纵点头,“我现在明白你为何要去袁州了,京中两股势力明争暗夺,此时裹进去免不了要站队,还不如找个地方先做点政绩出来。”
顿了顿,他往前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让你选,你会选哪一边啊?”
章墨远喝了口茶,蒋天纵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想答……”
“我选当今天子。”
蒋天纵回忆了一下那天见到的折扇公子,实在不觉得他会是毒蛇一般的严宰相的对手。
但他不会怀疑章墨远的话。
见章墨远没有细聊的打算,蒋天纵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他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
殿试在英和殿举行,只考策问一科。
一大早所有的贡士就到英和殿外等候传唤,章墨远作为会元站在首位。
没一会儿陪着天子监考的大臣们就到了,严文华被众人簇拥着从旁边经过。
大太监赶紧招呼着大家行礼。
严文华在原地站定,颇含深意的眼神落在章墨远低垂的脸上。
片刻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大太监松了口气,刚才严文华站定的时候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众位官员入内后,大太监就领着所有贡士往里走。余光瞥见最前面的章墨远时,他露出微微的惊讶之色。
头一回得见天颜,就是那些常在京中的贵公子也要紧张一下,这位倒是冷静。
不过他也没来得及多想,已经到门口了。
“传!”
大太监抬起脚跨过门槛,把人领进去后自己就退到了一边。
站在大殿正中的贡士们立刻便察觉到四面八方高高在上的打量视线,头皮一阵发麻。
更有甚者开始呼吸急促,面色发白。
燕俊喆轻轻一抬手,“诸位请坐,开始吧。”
殿试的考位是按照会试的成绩来排的,章墨远在第一个,距离燕俊喆最近的位置。
章墨远坐下后,燕俊喆便开始若有似无地打量他。
只见他拿到长长的考卷后,先扫了一遍标题和开头,然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今年的试题是围海造田。
燕俊喆眼里也带上了一点笑意,他倒是想看看章墨远到底还有多少想法。
他需要帮手。
一个时辰后,大太监开始收卷,收完后交给燕俊喆,由他来点评。
最上面一份就是章墨远的,但燕俊喆只扫了一眼就放到旁边去了,然后开始问第二名。
试题很简单,大意是问围海造田取得了初步的成果,若是想要在全国几个沿海区域推行,是否可行?
大梁重农业,所以大部分的考生答得都是可行,具体措施也大差不差。
一两个考生开头说不可行,但看完他写的文章后就会发现观点还是可行,只不过要委婉一些,大概是想在天子面前博点新意。
燕俊喆一个一个问过去,最后才拿起章墨远的考卷。
这个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冲着他来的,燕俊喆是在问章墨远对今后的打算。
偏偏章墨远句句条条都是实际的措施,以袁州为例,拿到袁州就能直接照着做。
燕俊喆面色微沉,他需要的不是一个亲身下地的实干派,他需要的是在京中辅佐他的指挥派。
章墨远的这份考卷,他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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