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医生:“我倒很少喝。”
菲尔好奇:“所以到底怎么做的呢?佑有时候会提起,但我不会做。”
“简单的,”刘犇说:“这我都会做。”
芝麻姜盐豆子茶是本地女人们最擅长泡的,它的做法也确实简单,就是在杯子里放上点茶叶,撒一小撮盐、豆子,和一层的芝麻,再用里面带一圈圈波纹的擂姜钵把姜擂成姜泥,用水冲进杯子里,然后用开水泡,这就是一杯典型的芝麻姜盐豆子茶了。
茶、芝麻、豆子、姜都是自家种的,以前秋收时,在太阳下忙碌了一整天,留了一地汗的人们身体里缺少盐分,回来喝上这一口,别提多舒服了。
而王凤晶平时无聊,嘴里没味的时候也喜欢做这个,不过最近他们家忙了许多,倒是很少做了。
“原来是这样的。”菲尔点点头,现在他记住了,回去就能给齐佑做。
“这位先生,您的华夏语说的很好啊。”刘犇有点好奇。
“我也是和佑相处久了,平时都跟着他学的。”菲尔看向齐佑,眼中都是温柔。
刘犇左看右看,懂了,原来他们是一对。
齐佑笑:“我和菲尔是互相学习,从华夏出去之前,我的华夏语也不怎么好。”
“哦,对了,有件事想要拜托刘先生,”齐佑想了想,对刘犇说:“我正在找我的家人,但我出国以前的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在附近问了许久都没问到什么消息,最近也一直在打探。”
“我看刘先生在这开了一家店,认识的人不少,所以想请求你,能不能在店里帮我问问,看有没有客人认识我要找的人?”
刘犇也不问他怎么连自己家里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而是点点头:“这没什么,不过齐先生你出国多久了?”
“三十多块四十年了,当初也没个联系方式,诶……”
“三十多年啊……那就不好找了,”刘犇挠头,他自己也才二十多岁呢:“但你说一下名字,我记一下,先问问我们村里老人有没有认识的。”
“好,那谢谢了。”齐佑感激地说。
他从自己的父母辈开始报,毕竟父母辈都还有些人脉,刘犇就用手机的备忘录边听边记。
“齐璐,我的小姑姑。”
刘犇写到这个名字时顿了下,感觉很熟悉,像是认识的人。但又不是很清楚,似乎只是个错觉。
“怎么?”齐佑看刘犇不动了,疑惑地问。
“没什么,继续吧。”刘犇写好这个名字,确实想不太起来,还是先继续写好了。
齐佑点点头:“苟闻,是齐璐的丈夫,我的姑父。”
刘犇:……
齐佑:“苟奇,我的表弟。”
刘犇:…………
刘犇放下手机,看向齐佑的眼神变得复杂。
刘犇:“苟奇是你表弟?”
齐佑先惊后喜:“你认识他?”
刘犇:“认识是认识……”
刘犇也没隐瞒,就把他和苟奇一家的恩怨说了个清楚。
他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齐璐就是早逝的苟奇母亲的名字,听母亲说,那是个温柔的女人,可惜丈夫抛下她走了,让她落下心病,小犇出生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小犇小时候不记事时和父母一起去扫过墓,但后来苟奇总说自己忙,母亲怕自己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墓地不安全,每年就只自己去,不带小犇了。再后来小犇长大了,又总要去上学,还是母亲一个人去拜祭,所以小犇对这个名字就有点模糊。
等会,齐先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齐奶奶也是因为心病去的,这家不会有遗传性的心脏病吧?
刘犇:我有点方。
齐佑没想到这事能这么巧,刘犇居然正好就是他找的人的儿子,不过现在已经断了关系。
听到齐家人不是去世了就是散了,本来就有点悲伤,又想起刘犇说的苟奇和苟闻的所作所为,齐佑心情复杂变化剧烈,要不是他的心脏病已经好了许多,现在恐怕已经气到晕厥过去了。不过此时他也是有了些呼吸不畅的状况。
菲尔紧张地扶住齐佑:“你别激动,深呼吸。”
葛医生也站起身来。
刘犇见这人像是呼吸困难,想了想,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支精油,放在齐佑鼻下。
齐佑感觉一阵奇特的芳香飘入鼻中,呼吸一下子就顺畅了,眼前发昏的阴影也一层层消失了,头脑渐渐清明。
齐佑深呼吸了一口气,更多花香吸进去,终于好了。
“谢谢你刘……先生,这是什么?”齐佑向刘犇道谢后问。
他也想过自己和刘犇算是什么关系,刘犇按血缘上来说应该是自己的表侄,但刘犇已经和他父亲、自己的表弟断了亲,连姓都改了,那自己也不能腆着脸去以长辈自称,此时,最多只能称呼一声刘先生。
菲尔和葛医生看他恢复了,才放心坐会原处。
“齐先生你不要太激动了,这个是松花精油,是我工坊做的,”刘犇想了想,重新在兜里拿了一支,递给齐佑:“送给你。”
就算不论这亲缘关系,好歹也是自己说的话把人给差点弄得背过气去,补偿一下。
“这我不能收,”齐佑说着给刘犇推了回去:“唉,他小时候还是好的,没想到长大后,要是我当时没有离开……”
刘犇耸肩:“你没有离开他也不会学好,他就是遗传了苟闻。”
“他难道都没有心吗?他母亲养育他长大,而他父亲早早就抛弃了他,在国外又娶妻生子,过得风生水起,他居然能就这么认了这个人渣父亲!”
菲尔劝道:“不要为这种人生气。”
齐佑冷静了些,叹气道:“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不要提他了,”刘犇说:“您也当他不存在好了,苟奇现在在苟闻的公司工作,卖一些营养品,和我们也没什么太多交际。”
“嗯,不提他了。”齐佑闭了闭眼,喝了一口茶。
菲尔看向刘犇手里的精油,问:“我可以问一下这种精油在您手里是怎么卖的吗?”
刘犇看了看,说:“您就拿去用吧。”
“我可以买的,请开价吧。”菲尔坚持,他以前也不懂华夏人委婉的话语,但与齐佑生活了三十多年,现在已经算个很成熟的“华夏通”了。
“那好吧,这个精油我一直委托朋友代售,每支5万元。”
“真的吗?很便宜啊!”
刘犇面不改色:“真的真的。”
菲尔爽快道:“我转账给你。”
菲尔和齐佑刚来华夏第一天就被葛医生教了手机支付这种便捷的支付方式,在华夏生活,不会这个简直都不方便出门。
而且这种支付方式也很容易学,当天他们就能熟练使用了。
葛医生虽然对这个精油的价格有点小诧异,但看齐佑很喜欢的样子,说明这精油对他的身体有很好的帮助。
齐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姑姑的墓地在哪?”
刘犇:“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但我母亲去世前有留下很多记事本,可能有记载,我回去找找。”
几人喝了茶,聊了会天,刘犇不太懂他们聊的那些医疗相关的知识,坐着有点无聊,便互留了联系方式,离开了。
刘犇回去的路上还感觉有点唏嘘,没想到齐佑也喜欢男人,而且当初还是因为喜欢男人被赶出家门的,他可是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啊,没有因此……真是有运气了。这样一比,游应和自己都好太多了,游应说过他父母、爷爷都已经接受他是同性恋这件事了,自己的家人虽然有点不能适应,倒也没有强烈地反对。
不过也是因为齐佑被赶出家门才能在首都遇到菲尔,他未来的爱人,这真是命中注定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自己有没有遗传心脏病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