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书眼眸有些微黯淡,仍是笑着:“陛下真的不可能爱上我吗?”
贺雪真点头。他下凡历劫,经历百世轮回,已入太上忘情之道,现在是为了证道。若是他自毁大道,那就是历劫失败,将沉沦于轮回之中,永无重返天界之日。他挺喜欢何静书这个年轻人,但那并不是爱。
何静书想了想,说:“你不爱我,也不会爱别人,那很公平。爱不爱的,我不在乎,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
贺雪真没想到,何静书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却能这般洒脱。何静书提议道:“陛下,那我们来做那种事吧。”
贺雪真一愣:“那种事?”
何静书笑嘻嘻,抱住他,玩笑般道:“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还没做过夫妻之事。”
贺雪真登时涨得脸色通红,推着何静书赶他走:“已经很晚了,娴妃快回宫歇息去吧。”
何静书今夜已占了便宜,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乖乖告退,抱着小狗笑嘻嘻地跑了。出了宫,何静书脸上的笑容褪去,有些苦涩,垂着肩膀叹了口气,默默回宫去了。
治国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追拿镇南王之事也有了眉目,赈灾之事已入尾声,贺雪真只觉得这一世做皇帝,比前世轻松多了,想来是凤律和崔治都是能一个顶十个的栋梁之才,替他把工作都分担下去了。
虽已入秋,但暑气未消,贺雪真近来熬夜修行,很是疲惫,这天下午在太液池边承光殿内睡着了。
崔治立了功,虽说他什么也不要,贺雪真还是得赏,让他担当大学士的职务,入了内阁。这天下午,崔治出了文华殿,往宫内去,过西直门时,小太监给他指了路,往太液池边去。
殿外站着两个宫女,池边凉风习习,吹得二人睡眼昏沉,见崔侍郎前来,小声道:“陛下在殿内睡着了。侍郎等会儿吧。”
崔治道:“我在四处走走,陛下醒了叫我。”
宫女应下。崔治上了金水桥,走了一圈,回来见到两名宫女昏昏欲睡,没叫醒两人,径自走入殿内。
贺雪真躺在软塌上,睡得正酣,身上只盖了一层薄毯,一只手垂在软塌边。崔治屏住呼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轻轻握住贺雪真的手,放在软塌上。
前世他与贺雪真成婚八年,前四年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后四年的时间却都用在了怨怼猜忌上。他从松江回京后,通过崔理联络外臣,集结党羽,拉起一支“皇后党”,崔治虽不能出仕,却能通过这些人插手朝中事务。贺雪真忍无可忍,出手肃清皇后党,崔理不忿,刺杀贺雪真,他求贺雪真放过崔理,那一刻他是真心忏悔,想就此收手,可崔理的死,把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他太蠢,生生葬送了两个人的一切。
也是他太蠢,总想着得到,却忘了珍惜。他曾经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像现在这样,静静地陪伴贺雪真,但他那时却觉得这种陪伴微不足道,不屑一顾。
崔治静静地看着贺雪真,他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但就在下一秒,贺雪真睁开了眼睛。
他迷蒙的眼神在对上崔治时一瞬间清醒,贺雪真皱起眉头,领地被入侵的不快让他有些恼火:“崔侍郎怎么进来了?宫外头守着的人呢?!都死了吗?!”
贺雪真很少对宫人发这么大的火,宫女匆匆忙忙进来,跪下认错。虽说他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但也不能松散成这样。贺雪真叫人把两名宫人换掉,敲打崔治。
崔治没想到贺雪真居然对他如此反感,前世他知道贺雪真有一个安全区域,不亲密的人,不能进入这个安全区域,但他崔治向来不在被驱逐的范围之内。
但现在他已失去了靠近贺雪真的资格。
这个认知让崔治酸涩羞愧,无地自容,把要禀报的事汇报完毕,便急匆匆落荒而逃了。
崔治回到府中,心内仍是苦涩得厉害,径自往后院走。崔理悄悄跟着他,躲在后院院墙外,不一会儿,里间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那天陛下赏来的两个宫人。每次哥哥心情不好,便会来后院折腾他们。崔理明显感觉到,哥哥变了太多了,整个人阴沉沉,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但崔理知道,哥哥也有软肋,那就是陛下。这天吃晚饭时,崔理问:“哥哥是不是在官署受气了?别不开心了,哥哥不开心,若是生病了,陛下会担心的。”
崔治却是自嘲一笑,淡淡道:“陛下不会在乎的。”
崔治来禀报的,是关于镇南王与同党的动向。进来东南地方传来讯息,在沿海一带发现了镇南王与党羽活动的踪迹。崔治向贺雪真申请前往沿海一带。贺雪真看了崔治呈上来的计划,批准他前往东南一带,在宫中静等着他的好消息。
东南地方离京城委实太远,他每天只能用道法查看极短的一段时间,看不出什么内容。所以不知道东南计划有多么凶险。
崔治与镇南王党羽几番斗法,破坏了对方数次诡计,一次不甚中了那毒人的招儿,幸亏他之前请到了那位坐轮椅的老道士出山,性命攸关之际,老道士替他解了毒。
崔治抓了毒人和镇南王身边的狗头军师,镇南王党羽再去其二,但他也不甚受了伤,被镇南王身边那名武功高手险些刺中了要害。
这□□上的伤,老道士可没办法帮他。崔治在当地将养了足足有一个月之久,伤势渐渐好转,才带着人头打道回府。
崔治一举解决了镇南王两名臂助,乃是大功劳一件。贺雪真自然高兴,赏了不少东西,深感自己没有对崔治下死手非常明智。
镇南王的臂助只剩下那名武功高手,贺雪真高兴,但这宫里有一个人,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太后被打入冷宫,已近一年,这一年来她仍抱着希望,盼望着镇南王成功起事,把贺雪真从皇位上掀下去。但随着镇南王的党羽一点点被剪除,太后坐不住了。
这天又是冬至,何静书邀请贺雪真到他的宫里坐坐,一起吃顿饺子。听说今年的饺子是御膳房包的,贺雪真放下心来,当天晚上去了何静书宫里。
何静书把宫人们都打发走了,跟贺雪真两人对坐,御膳房送饺子来,竟没拿醋。何静书让小太监拿醋来。没多久,一名太监走进来,手里拿着醋瓶。
何静书看他一眼,忽然把贺雪真推开,叫了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那太监突然出手,甩出一把铁蒺藜,竟是一个使暗器的好手。贺雪真连忙躲开,只听嗖嗖几声,铁蒺藜落在他方才所在之处!
贺雪真叫道:“来人!”
半晌无人进来,怕是宫殿周围把守的侍卫宫人都已经被这人解决了!
这人却是是个好手,贺雪真几次三番想要使出道术,都被他打断,只能不停地逃跑。他来何静书宫中,更不会带符箓防身,是以一时间左支右绌。何静书跑出宫去,不多时又跑了进来,手里抓着一支做木工剩下的长木料,怒道:“你爷爷的人你也敢碰!”!一番点、刺、戳、打,把木料当做长矛来用,竟是个有几分水平的练家子!
刺客抽出腰间软剑,连翻削砍,木料一点点变短。
何静书为贺雪真争取了时间,贺雪真催动道术,随手在书架上抓了本书,咬破手指,以血画符。一道光亮闪过,符箓即成,贺雪真抛向空中,那符箓蓬地一声点燃,化作一只金凤,冲向刺客!
其实这道术召唤出来的东西,对付阴邪之物有用。对待人,尤其是阳气旺盛的人,并没有多少伤害。除非是像刘道士那般,用邪术驱鬼,才能伤害人。但一旦害了人命,那就是背上了业债。
贺雪真是下凡历劫之人,自然不会自毁道行。但他召唤出的金凤也颇能唬人,飞在刺客头上一阵抓啄拍打,贺雪真连忙抓着何静书,两人跑出宫去。
那刺客抽出腰上软剑,对着金凤一通劈砍,发现这金凤其实无法伤害他,立刻追出宫,一剑甩来,眼看就要打中贺雪真后心,何静书扭头,把手里短短的一截棍子甩出去,凌空与软剑相撞,抓着贺雪真夺命狂奔。
刺客飞檐走壁,竟是不需要轻身符,也能使出轻功。他凌空甩下一把暗器,何静书解了衣袍,抓着领口往头顶一甩,只听刺拉拉几声,暗器刺破了袍子,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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