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贺雪真答应他:“但我和你说好了,我去看了心理医生,我们就分手。”
当晚,何静书精心做了一顿晚饭,没事人似的招呼贺雪真吃饭。贺雪真越看越拿不准何静书的路数,为什么被自己利用了,这个人还能如此淡然,殷勤?还是说,让自己去看心理医生,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见贺雪真迟疑迷茫,何静书笑了一下:“不要这个表情嘛,我们现在还是恋人啊,不是吗。”
贺雪真不想拖,第二天就催促何静书跟他一起去找心理医生。何静书却并没有要拖时间的意思,开着车带他回了华亭市。
“我有个学长是心理医生,我带你去找他。”
三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地方,贺雪真一看那心理诊所的招牌,居然就是沈容曾经给他的名片上那一位。
何静书跟他学长关系不错,寒暄一番,把贺雪真交给他,一个人坐在门外等待。半个小时后贺雪真就出来了,何静书单独进了诊室,跟学长聊聊他的病情。
学长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调侃何静书:“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何静书也有今天。”
何静书一屁股在茶几前坐下,下意识拿起只苹果削皮,一溜薄削如纸的苹果皮自他修长的指尖渐渐垂落,何静书笑道:“别这么说嘛,我又不是机器人,我也有情感,会爱上人的嘛。”
“我看你栽得挺狠啊,值得我跟老孟开香槟庆祝!”
何静书已经削好了苹果皮,开始一圈圈削苹果肉。他从苹果顶部开了个口子,用水果刀一点点从外延下手,最终剥离出一个几乎半透明,匀称完整的“苹果套”。完整削下苹果皮不算什么,但能削下这种完整的苹果套,除了拥有一双灵巧的手,还得有过硬的技术。
“开香槟庆祝?”何静书丢下苹果和水果刀,抽了张纸慢悠悠地擦手:“师兄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生病住院?”
学长丢了块口香糖,砸在何静书怀里:“你少来吓人了,我可听说了,你现在是无业游民!”
“有技术难道还会没饭吃?”何静书懒洋洋地剥口香糖纸:“傅明霜能在华亭市耀武扬威,难道还能称霸全国啊?”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何大医生。你跟贺先生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对他的心理状况有些了解了吧?”
何静书盯着口香糖绿色包装纸,叹了口气:“他有自毁倾向。我和他是在疗养院认识的,老头子破产,不肯给我付医疗费,是他为我垫付了十万块,救了我的命。他会这么做,一是因为心肠软,二是,他这种行为,像是下意识地在处理自己的身后事,他在分配财产。在尹司城出国后,他找到我,跟我谈恋爱,其实是同态复仇。因为傅明霜出轨朗欢,所以他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傅明霜。可是,他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他这么做,不仅是在折磨别人,也是在伤害自己。傅明霜的事情一但结束,我担心他就会自寻了断。最近也不是没别的医院找我,我一直没去,就是要每天盯着他。”
“你很了解他嘛。刚才半小时,他跟我什么都没聊,他防备心很重啊。”
“要不是这样,我干嘛带他来找你?你就说说,能不能让他好转?至少要让他打消轻生的念头。”
“先给我一个月试试。”
贺雪真原以为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他跟何静书就再无瓜葛了,哪知道何静书送他回家的路上说:“以后每周,我会送你来两次,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贺雪真大吃一惊:“还要来?何静书,你有完没完?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了吧?”
何静书说:“你要分手,我也答应了,可我又没说不跟你做朋友了。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监督你好好治病,不行吗?”
贺雪真有些生气:“我又没病。”
“那就每周去我师兄那里坐两次,又不麻烦。诊费我来替你出。”
“你替我出?何静书,你又没工作,折腾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闲得慌嘛,请哥哥行行好,给我一个打发无聊的机会。”
贺雪真生气,不想理他,何静书就自顾自登堂入室,替他做好了晚饭。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那就别住我家里。你快走吧。”
管他是露宿街头还是去住酒店,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何静书居然真的就老老实实地走了。
这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九点多他才醒,躺在床上看手机,想了解傅明霜的最新动向,敲门声响起,坚持不懈,驰而不息,久久为功,大有贺雪真不开门对方就不走的架势。
“谁啊?!”贺雪真爬起来隔着门问道。
“您好,我是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这居然是何静书的声音!这小子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贺雪真猛地打开大门,何静书把打包好的早餐递给他:“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收下我就走。”
“何静书,你居然搬到对面了?”
“嗯,是啊,最后一点钱,交了押金和三个月房租。”
“你……”贺雪真对何静书这等无赖行径毫无办法,只能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然而,无论他怎么冷脸打骂驱赶,何静书就是岿然不动,风雨无阻给他送早饭做晚饭,到第二次去看心理医生时,贺雪真忍不住向心理医生大吐苦水,医生饶有兴致地听,不知不觉,两人便聊了两个小时。
何静书静静地坐在诊室门外等着,无聊刷起手机,打开微博,一打眼就看见了一个大新闻:
傅氏集团总裁遇刺,抢救无效今晨过世!
原来朗欢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拿一把水果刀把傅明霜捅了。傅明霜当时还有气,被送到医院抢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没挺住,今天咽气了。
何静书这才了然,原本他推测傅母这几天还会继续来纠缠贺雪真,可没想到这人凭空消失了似的,恐怕是傅明霜躺在医院里,傅氏集团一团乱,她压根没心来找贺雪真了。
见贺雪真走出来,何静书下意识收起手机,迎上去笑道:“今天聊了挺久嘛,心情有没有变好一点?”
贺雪真瞪他一眼:“你别在我眼前乱晃,我心情会更好。”
何静书微微一笑:“可是我看见哥哥,心情就会很好。哥哥就当自己是活菩萨在世,让我开心开心吧。”
何静书虽然死缠烂打,藕断丝连的,但他总是这样一副笑嘻嘻的乖巧样子,也从来不做逾矩的事,贺雪真虽然头痛,却无法真的对他狠下心来。
何静书跟师兄道别,和贺雪真一起往外走。他收敛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想事情想得出神,连贺雪真叫他也没听见。贺雪真碰了碰他:“你怎么了?走路也能走神啊?”
何静书思忖着,看了贺雪真一眼,斟酌道:“雪真,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贺雪真挑起眉:“嗯?你想通了,决定不缠着我了?”
何静书没出声,带着贺雪真到车里坐定了,才说:“我思前想后,就算我不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迟早也会看到。由我来告知你,情况至少可控。”
“你到底要说什么?”
“傅明霜被朗欢杀了。”
贺雪真一愣,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何静书则紧紧盯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过了好半晌,贺雪真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他的死自责?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何静书倒不是担心贺雪真会自责,而是大仇终于得报,贺雪真没有这个念头支撑,他担心贺雪真会再度自杀。
贺雪真看着平静,但何静书不敢掉以轻心,把贺雪真送回住处,赖着不走,抱着被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
贺雪真一直有些恍惚,那是一种大仇得报后的空虚之感。他无暇应付何静书,只能由着他去了。
何静书给师兄发了个信息,说了傅明霜死了的事情,师兄让他密切关注贺雪真。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贺雪真从卧室里走出来,西装领带,板正笔挺,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何静书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翘着一头呆毛问:“哥哥今天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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