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驸马(109)
说罢她带了几个人，心急如焚地往吕家钱庄方向赶去。
到了钱庄之后，顾云璟马上把徐广田召到跟前问话，徐广田见了当朝驸马刚准备跪下行礼，顾云璟摆摆手：“不必多礼。徐老板，你可知余良为何要挟持吕国公？”
徐广田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吕霖的安危，他声音有些凄怆：“应该是为了钱吧。否则的话，国公爷不会无缘无故把田契地契兑换成银票，一并提取出来。”
顾云璟目光一沉，随即又问道：“你是如何看出余良控制了国公爷的？”
徐广田恭声道：“我蒙国公爷恩惠，曾和他以兄弟相称，当初我没有离开吕府前，常和他在一起品茶。”
“当时他曾和我说，如果有一天身陷囹圄而又迫于敌人的压力，无法公然向外面表达求助信息时，可以把茶语当作暗号。”
顾云璟问道：“茶语？”
“不错，即故意说错茶的名称。当时国公爷就那么一说，我也没有在意。没想到如今他真的陷于困境中了。”徐广田跪在地上恳求道，“驸马爷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国公爷。”
顾云璟示意徐广田起身，“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只是有些不解，余良突然间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还有余良的身世，你具体知道多少？”
徐广田无奈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拿钱的目的。不过关于他的家境我是知道一些的，他出身穷苦，是奴仆之子，曾经也在别的地方当过仆人。”
“后来无意中结识公子吕仲，吕公子看他很聪明，于是就让他入吕府当差。后来和吕仲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在国公府也混得风生水起，从一个小小的仆人做到了管家。”
想起余良这厮的所作所为，徐广田脸上涌着难以抑制的愤恨之情，他咬牙切齿道：“可能这丧心病狂的家伙，入侯府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顾云璟沉声道：“那余良有没有看出端倪来？”
“不会。”徐广田肯定道，“这茶语是我和国公爷两个人之间的暗号，旁人不可能知道。”
顾云璟转动脑筋，滔滔不绝道：“既然你会让人去报官，说明余良还没有成功把房契田契兑换成银票。他会挟持吕国公，说明已经是兵行险招了，看来他要拿到银票是迫在眉睫之事。”
“陛下这些年甚是恩宠吕国公，曾赏他良田无数。一下子把这么多田契地契兑换成影票绝非小事，而且肯定会耗费几天时间。他带国公爷来钱庄与你会面，应当是想要消除你的怀疑之心。我想他下一次来拿银票时，一定不会带上吕国公。”顾云璟语音一顿，“等他拿了银票之后，国公爷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徐老板你和他约定了几日之后来拿银票？”
不用他回禀，顾云璟竟然就在这么短时间内暗自推测出了一切始终因果。徐广田对于这个身体羸弱的驸马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一天。说来也怪我，之前我并没有看出端倪，以为国公爷是迫切需要银子，所以就约定了一天。”说到这里，徐广田也是深深的自责，早知道如此他就该说个十天半月的。
因为多拖延一天，吕霖获救的机会就会更大。
“你不必过多自责。如果这些不是你听出了玄妙的茶语，那么国公爷就真的没有生机了。”顾云璟目光一凛，迅速道，“我会安排人手秘密潜伏在钱庄中，只要余良露面就一定跑不了！”
顾云璟吩咐完之后，步履匆匆，走出钱庄外。
…………
大街小巷贴满了通缉告示，曲飞卿自然也知道局势对她来说，是非常的险峻。她想不出更好的谋略，只得去求助师父皇甫云。
曲妃卿披了一件风衣，戴上斗笠，坐在马车上。马儿疾驶，很快就来到皇甫云炼丹的秘密地方。
下马车之后，曲妃卿四周看了一下，见无异样之处，便迅速钻进山洞中。
皇甫云正在打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之后，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曲妃卿有些慌张的神色，忙问道：“飞卿，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师父。”曲妃卿妖艳的脸庞上充满惆怅之色。
“人算不如天算，库银丢失之事还是被朝廷查了出来。吕仲之前借一个江湖神偷之手偷走邓宽身上的钥匙，这才打开了库房大门，偷走银票。一向窝囊废的朝廷官员，现在竟然变得特别的精明，知道这个神偷和此事脱不了干系。现在满大街都是通缉他的公告。”
“这么下去，他们早晚会查到我们这里来。徒儿现在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来应对此事，所以才来打搅师傅。”
皇甫云枯瘦的脸庞如往常一样的平静，似乎天下之事没有能让他失了方寸的。
“莫要慌张。你现在速去联系黑风寨的土匪流寇，争取把他们变成我们的人。如果此事办成之后，你迅速离开萧国都城，往沧州去避避风头。其余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一切交给为师来处理。”
皇甫云伸展着手臂，“看来该到我出来搅弄风云的时候了，刚好我最近炼制出了新的毒药，正缺少试药的人呢。”
他又问道：“对了，那些兵器炸弹还藏在醉春楼吗？”
曲妃卿点头：“在。”之前有朝廷的官兵来查，不过没有查出蛛丝马迹。师父现在是风头正急的时刻，这些危险物品您准备怎么处理？”
皇甫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给皇帝老儿送一份大礼去！”
他一直在山洞中过着与人隔绝的生活，一心忙着炼丹，每次他得到的外界消息，都是由曲妃卿前来通报的。近段时间曲飞卿特别忙，因此没有向他及时禀明皇帝已经昏迷不醒的消息。皇甫云也就无从得知了。
“师父，皇帝老儿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活死人，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
皇甫云掀了掀眼皮，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他现在已经变废人了，朝局是谁在当政？”
“是原废太子，如今的安王，萧湛。”
皇甫云小小惊呼了一声：“竟然不是昭王萧淙？看来萧湛的手段还是要毒辣一些，皇帝老儿这一病，倒是成全了他。”
“萧湛虽然不凡，可他的谋略城府还没有这么深，根本不足以和有秦摄暗中支持的萧淙较劲。他之所以现在能这么风光，完全是因为得了一个人的帮助。”
皇甫云问道：“谁？”
“镇远侯兼天下兵马大元帅，顾威之子，顾云璟。他娶了公主萧慕雪为妻，萧慕雪和萧湛感情甚好，所以顾云璟一直在为萧湛谋划。”
☆、部署
“顾威之子，顾云璟？”皇甫云脸色冷了下来, “区区一个他竟然能对抗昭王之流？看来此人真是不简单。”
他顿时对顾云璟有了兴趣。
“妃卿, 他的底细你知道多少？”
曲妃卿如实回答着：“因为这个人很特殊, 所以我派人打听了他的底细。他年方十九, 虽是武将之子, 可弱不禁风，早些年一直在外养病, 是去年才回到都城的。他出身显贵，可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风范, 如今贵为驸马, 也是平易近人的很。朝中大臣对他风评极高，温文儒雅, 谋略无双。如今萧湛当权，朝廷库银失窃一案，已全权交给他负责。”
皇甫云有些吃惊, “他才十九岁？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顾威是兵马大元帅，手握重权, 在朝廷中有一定的号召力。若皇帝老儿还清醒时, 他的兵权肯定会被瓦解掉，可如今皇帝已经昏迷, 那么顾威再也不用担心被猜忌之事了。”
“顾威在前方厮杀保萧国江山，他儿子顾云璟又如此足智多谋，也难怪萧湛能东山再起，力压萧淙。”皇甫云的眼睛中显露出一道狠厉的目光, “看来顾家父子以后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必定要铲除！”
近些日子以来，曲妃卿打探到了顾云璟的事迹后，她对这位陌生的驸马爷也心生了一定的忌惮。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人竟然能帮助萧湛稳住局势，可见其手腕之高，城府之深。无形之中，曲妃卿已经把顾云璟当做了一个劲敌。
她深有同感道：“师父所言甚是。如今顾威远在边塞，我们不能对他动手，可他儿子顾云璟还在都城中，我们可以对他动手。要不要派万春楼的那些暗卫去必杀他？”
“不可。”皇甫云猛然摇了摇头，“你觉得这种身体孱弱、足智多谋的人出行，难道身旁不会带武功高强的侍卫吗？否则的话，按照萧淙的心思，他估计早就派无数的影卫去刺杀顾云璟了。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只会露出更多的破绽，眼下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曲妃卿目光踌躇，迟疑道：“那依师父的意思是？”
皇甫云道：“顾云璟帮衬萧湛，萧湛靠着顾云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湛下台，顾云璟也就失势了，所以再铲除他就容易许多。你别忘了，比起我们之外还有某些人更想要他死。”
皇甫云口中的某些人，当然是指昭王萧淙和骠骑将军秦摄。
曲妃卿聪慧，自然是那种一点就通的人。她问道：“师父是想和萧淙他们合作？可我们一直处在暗处，万春楼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场所，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具体的行踪，如果我们跟秦摄他们合作岂不是暴露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就算我们帮助萧淙打败萧湛，让他登上皇位，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给我们好日子过。”
皇甫云声音冷冷：“想登上皇位的就只有萧淙一人吗？”
曲妃卿在万春楼蛰伏了这么多年，她从王公大臣口中得知了朝廷的局势，几个皇子中除了三皇子康王萧涟之外，其它的三位皇子都不凡。萧淙是萧湛明面上的敌人，而端王萧洋则是萧湛暗地中的敌人。
因此曲妃卿自然而然以为皇甫云是想要去和萧洋合作，她说道：“萧洋势力微弱而又野心勃勃，他没有秦摄这样的靠山，因此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事成之后，他会对我们做什么。和他合作倒也不错。”
皇甫云望了曲妃卿一眼，“你太小瞧萧洋了，他心思比萧淙还要多，在诸皇子中，虽然年纪幼可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所以这种人不是一颗好棋子，我要合作的对象是皇三子康王萧涟，他没有权利没有头脑，是最好的傀儡人选。”
“黑风寨的那些人如果招来了，刚好可以给三皇子使唤。”
曲妃卿觉得皇甫云在布一个大局，一个让她猜不到的大局。
皇甫云看着她略显迷茫的眼神，说道：“你先下去吧，具体事宜为师还要好生琢磨琢磨。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吕霖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吕府管家余良现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