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乙查看了那些邮件内容,不出所料,连诚弘旗下的AAS抛出了橄榄枝,这可是无序角落后来签约的厂牌。
这应该不是无落的经纪人于昇发来的,很大概率是AAS其他制作人的邀请,当初已经彻底撕破脸,连秦一隅的版权都骗到了手,已经没有了求和的任何可能了。
而和别的音乐厂牌相比,AAS连装都不想装了,直接暗示,如果选择和他们签约,他们基本可以锁定冠军。
“那咱们签吗?”迟之阳又问。
严霁看了看他们,“举手投票,想签约的举手?”
没有一个人举手,秦一隅独自开朗地抬起了两只脚。
“太早卖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晃了晃脚。
四人都笑了。
刚回去没多久,节目组就分别对1组和2组召开了第三赛段的会议。尽管是团队赛,但和第二赛段的赛制却不尽相同,这次是累积分数pk,每支乐队都可以独立表演一首歌。
可就接下来的两天里,恒刻提交了好几次演出曲目,竟然都被制作方以各种理由驳回了。
他们就这样卡在选歌环节。
迟之阳对此非常愤怒:“不是,凭什么就卡咱们选歌啊?ReDream也提交的是翻唱曲目,他们的翻唱有版权咱们没有?都换了这么多首了!”
无独有偶,执生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但他们和恒刻不同,比赛前就有足够多已发行的歌,选曲范围很大,但节目组却一再对他们的新编曲进行干涉。
原以为这是针对所有乐队的行为,但午饭时,他们对2组的刺杀旦和尤引提起,却意外得知,他们并没有收到干扰。
尽管之前的两个赛段也赢得很不简单,但南乙隐隐觉得,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或许不只是实力强劲的对手,幕后操控的黑手已经按捺不住了。
早期的诚弘赶上娱乐圈快速发展的阶段,在资本游戏里捞了个盆满钵满,但如今,陈善弘过于自大的经营模式已经开始跟不上行业发展,诚弘娱乐开始显现疲态,进入瓶颈。
而诚弘娱乐和Matrix之间的博弈,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前者希望借这次比赛的热度和收益融资上市,而后者则想要大鱼吃小鱼,并购前者。
执生和恒刻或许都是不错的夺冠选择,但这两支乐队显然都很不受控,这也是诚弘急着让无落加入的原因。一旦ReDream捧不起来,营销效果不如预期,已经有粉丝基础的无落就是最佳选择。
看透这些,南乙竟然感到期待。最开始学射箭时,老师就曾经说过一句话。
[射箭最忌讳心急,开弓没有回头箭,越急,越容易脱靶。]
他知道,不仅自己等着看脱靶的好戏,林逸青也是一样,事关利益,时机一到,他一定会下场。
面对这些事游刃有余,可关于恋爱,南乙却好像真的退化成真正的18岁男孩儿,丧失了站在上帝视角洞察一切的能力。
原以为之前对秦一隅的占有欲已经可以称得上偏执了,可真的确认关系,他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严重了。
可秦一隅似乎不这样,南乙发现,他甚至躲着自己,排练的时候总是玩儿消失,一躲就是一整天,但只要他发消息,秦一隅又会乖乖回来,和他偷偷在洗手间或者没有机位的储物间接吻,在擦枪走火的临界点分开。
然而没多久,他就又借口溜掉,消失在他视野范围内。
作为新手,南乙也在网络上搜寻治疗,总结出一系列“恋爱法则”,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给予恋人足够多的私人空间。
没错,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
“可我现在还不饿诶。”电话那头,秦一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抱歉。
“还不饿?晚饭你好像也没吃,宵夜也不吃?”
听着听筒那头的回音,南乙敏锐地察觉他是在某个隔音效果不错的房间里。
他甚至想把整个CB大楼符合情况的房间都搜个遍,逮住这条滑不留手的鱼。
但这是不是太吓人了?
“想吃什么?我打包给你送过去。”南乙站在食堂,迟之阳和倪迟正在他旁边斗嘴。
“宝贝你先吃,别管我了,乖,我一会儿……”
南乙深吸一口气,没听他说完,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另一头的秦一隅听到冰冷的忙音,呆滞地眨了眨眼。
“完了完了,我完蛋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之前的制作人兼导师李纾,他还是头一回见秦一隅慌成这样,话也说不清楚,全然没有了往日到处看乐子的松弛感。
“怎么了?家里房子着火了?”
“差不多吧。”秦一隅收拾了东西,看了一眼表,“不行,今儿就练到这儿,我先溜了。”
等他着急忙慌来到食堂,只看到其他人,不见南乙的踪影。
迟之阳嗦了一大口土豆粉,仰头哈出热汽,含含糊糊对他说:“小乙回宿舍了。”
秦一隅立刻回宿舍,客厅没人,他直奔卧室,却发现灯没开,里面一片漆黑,南乙已经躺在床上了。
这么早就睡了?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见南乙侧躺着,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很淡的沐浴露香气,很好闻,秦一隅忍不住靠近些,撩开挡在他侧脸的头发,低下头,想亲一口他脸颊上的痣。
可南乙却突然翻了个身,转过去背对着他。
扑了个空的秦一隅有些懵,于是又转到另一边,可刚要下手,南乙又翻了身。
“好啊,你装睡。”秦一隅掀开被子钻到南乙床上,从背后搂住他,在他耳边亲了半天,“怎么不理我?”
可南乙好像是铁了心要装睡似的,始终不睁眼,直到秦一隅支起半个身子,捏住他下巴扳过来想要接吻,他才反扑上来,压住秦一隅,直接摁住了秦一隅的两只手。
“啊疼疼疼……”秦一隅皱起眉。
一开始南乙以为他是装的,毕竟秦一隅很擅长对他使苦肉计,何况他都没怎么用力,尤其是对秦一隅的左手。
可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好像不太对,于是立刻松了手。
“你手怎么了?”南乙起身问道。
“啊?”秦一隅假笑了一下,“刚刚磕了一下,磕到手腕了,有点儿疼。”
南乙并不相信他的鬼话,还没来得及追问,秦一隅便黏糊糊地搂着他的腰,凑上来接吻。他狡猾地伸了舌头,毫不遮掩地挑逗,一边亲,一边含混的说“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之类的话。
一开始南乙是没有上当的,但很快,秦一隅开始揉他的腰——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还轻轻舔着他最尖的齿尖,简直像是主动把要害暴露给捕猎者的猎物似的。
“你……”南乙想骂他,却都被淹没在这个黏腻的吻里。他确实也很想他,就算嘴上否认,可身体也是诚实的。
在他喘气时,秦一隅见缝插针地说:“我手的旧伤……好像复发了。”
南乙没说话,接着吻,手却摸到秦一隅的左手,拉过来,两手包住,轻轻地给他揉捏,从掌根到指腹,既温柔,又亲密。
而在这个时候,他也掌握了这个吻的主动权,将秦一隅压在身下,在啧啧的水声里,咬他的唇钉。牙齿和金属磕碰出清脆的声响,明明很细碎,可却仿佛震在秦一隅脑中。
他的学习天赋在这时候也运用到极致,深深浅浅,欲拒还迎,每当秦一隅开始低喘,舌尖企图勾缠上来时,南乙便故意退出来,盯着他看。
反复几次,勾得秦一隅急了,想伸手去控住他的后脑,可南乙却直接离开了。
“回你床上。”
“啊?”秦一隅还想卖惨,“我手疼……今天能不能一起睡?”
“不行。”南乙语气冷酷,“会压着手。”
秦一隅还沉浸在方才的吻中,脑子晕晕乎乎,赌气地想这人怎么这么会亲,每次接吻都能把他亲硬,想着想着,思绪莫名其妙回到滑雪度假时的真心话大冒险,于是他一个鲤鱼打挺:“哎不是,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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