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遇压抑不住好奇,试探着小声问:“小繁哥,那你们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啊?”
这一块贺繁方才的确是有意跳过。
“各种原因加在一起吧,当时年纪小,很多问题没办法克服。”贺繁的用词含糊,语气也轻描淡写。
“那这七年你俩就再没见过了?”
“没。”
贺繁吐出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带过的是他如沉沙一般无望的漫长荒寂。
“哦。”乔遇听完,挠了挠耳后,又碰了碰鼻子,低头吃了口配菜里的酸萝卜。
不一会儿又抬头,那双小动物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问:“那他现在是想跟你和好吗?”
“不是。”
贺繁垂下眼,很轻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玻璃杯,“他有他的生活,只是当初错在我,他还有些怨气和不甘心。”
“那你想跟他和好吗?”
贺繁看着乔遇,摇了摇头,“以前没法解决的,放到现在也一样解决不了,只会更复杂。”
乔遇以为他指的是性格和观念上的难以磨合,不过有贺繁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嘴一撇道:“确实,你俩不合适。”
贺繁抿唇笑笑,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后,乔遇载贺繁回甜品店取车。
快要到的时候,乔遇见天色还不晚,问:“小繁哥,我吃太撑了,开车都想吐,你能不能陪我在这附近走走?”
贺繁晚上也没其他事了,想起前面不远刚好有个小公园,问乔遇想不想去。
乔遇高兴地说好,跟着贺繁指的路开车过去了。
公园是人造景观,听说初夏会开满橙红色的郁金香,现在还不到季节,但傍晚的霞光笼罩树影,风一吹过沙沙摇曳,婆娑又静谧。
两人沿铺着碎石板的小路步了一圈,停在了入口处人工湖的拱桥上,看橙红色水面和岸旁悠闲休憩的三五只野鸭。
乔遇找了找周围没有禁止吸烟的标识,从口袋里拿了包没开封的烟出来,问贺繁要不要来一根。
贺繁没烟瘾,但是会抽,乔遇递过来他便接了。
点着吸了一口,随着连日来心口的闷意长长吐了出来。
“咳咳,这个牌子怎么这么呛啊。”
乔遇弓起腰,把手里的烟拿远又掏出烟盒看看。
贺繁的确没见过乔遇抽烟,问:“你平时不抽?”
乔遇皱着眉头又吸了一口,“最近在学,咳。”
“不舒服就别硬抽,又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你唱歌要保护嗓子。”
这烟乔遇实在勉强不来,就夹在指尖上任它自己燃尽,透过贺繁唇间吐出的薄薄烟雾看着他清俊的眉眼,忽然没压住心里那股冲动。
“小繁哥,我能追你吗?”乔遇脱口而出。
这下换贺繁差点被烟呛到,错愕了一秒,偏头看着他微挑嘴角,“胡说什么呢。”
“我不是胡说。”乔遇迈前一步,卧蚕清晰的桃花眼明亮又带着急切,“小繁哥,我们也算认识好几年了吧,还这么有缘能在这碰上。我今年底就能毕业工作了,家里也会一直给我经济支持,还有我早就跟家里人出柜了,他们也能接受我以后定居在这边。”
乔遇一口气把自己的“卖点”全都摆出来,说到口干还咽了咽,“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你能接受男人,我就是个弯的。我长得也不算差对吧,你看我们俩不是挺般配的吗?”
听他说这一长串,贺繁有些哭笑不得,但对他和几年前那个男朋友已经分开并没感到意外,因为他以前总把那个人挂在嘴边上,如今却只字不再提了。
湍流不息为岁月,聚散离合是人间。
“不是这样看的,乔遇。”贺繁灭了烟,和颜温声地说:“我们俩不合适。”
乔遇的眉尾眼尾全都垂下来,表情有点委屈不甘,“哪里不合适?”
贺繁不知该怎么解释,或许成为恋人除了相爱仍需要很多条件,但成为不了只要心里觉得不行,就是不行。
乔遇等着他回答,莫名脑里闪现出Max Jiang那人高马大的块头,蓦地想到一种可能,直接问出来:“小繁哥,你难道只想做0吗?不想做1?”
贺繁从没把自己朝这个方面归过类,表情出现一刻空白。
乔遇还以为自己猜中了,忙站直了身说:“小繁哥,我就只谈过你知道的那个,虽然我没试过做1......但我觉得应该能行。”
贺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嘲讽耻笑,是真心觉得乔遇的性格很有趣。
是个能让人心情放松的朋友,一个单纯可爱的弟弟。
这些话要是换别人说出来跟性骚扰也差不多了,但可能乔遇一身干净的少年气,说的时候表情还一本正经,听了没有让人觉得猥琐冒犯,只会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不是这个事,乔遇。”贺繁轻声说。
他不觉得乔遇是真有多喜欢他,被江代出那样爱过了,他很难再觉得别人对他认真。
但即便如此,贺繁也不想因为乔遇像个孩子就敷衍他,收住笑意换了认真的表情,“是我现阶段的生活自顾不暇,没有谈感情的心思。”
乔遇郁闷得嘴角下弯,想了想又问:“那你以后要是想谈了,能不能优先考虑我?”
贺繁不会给人无谓希望,抿着唇摇头,“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发展那样的关系,还是做朋友吧,好么?”
“哦......”
乔遇听他都这样说了,知道暂时是没希望,有点沮丧地两手抓着桥栏杆,对着湖面潺潺的水波叹气。
忽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方才无意间跟贺繁提到了齐仰山,霎时懊恼得不行。
他怎么能在想追求的人面前提前任啊。
但是提都提了,他也打听了贺繁前任的事,索性再坦白一些才显得真诚。
“小繁哥,你还记得齐仰山吗?”乔遇试着问。
这名字贺繁很熟,细一回忆便想起来了,虽然只见过几张背影或遮脸的照片,但以前当室友的时候,乔遇总是抱着手机齐仰山齐仰山地叫。
“嗯,还记得。”贺繁道。
“我和他分手两年多了。”
乔遇说这话时眼底暗淡,语调也低下来,“异地恋果然不能谈,我到多伦多第二个学期就发现他出轨了。”
而且对象是个女人,那时肚子已经很大了,推算一下他才出国不久,齐仰山就和她好上了。
想来孩子都已经够年纪上幼儿园了,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贺繁看他跟刚才风风火火的完全像换了个人,不好评判别人,也不知怎么开解,只柔声说:“都过去了,就放下朝前看吧。”
“我放下了的,小繁哥。”乔遇怕贺繁误会,赶忙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那场感情的结尾不堪回首,乔遇说完咬住嘴唇,神情很决绝,但也有一些别的情绪不经意地露出来。
透过乔遇眼中闪过的那丝怆然,贺繁想到了江代出,不知他是不是曾经也恨到,伤到,决定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贺繁想轻拍乔遇的背,聊以安慰他被辜负的伤心。但想到乔遇刚跟自己表白过,这样不合适,于是将刚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此时忽然,身后响起一道震耳的汽车鸣笛声。
第123章
乔遇也听到鸣笛声,待两人回头在不远处的停车场寻到声音来源,江代出已经下车关了门。
乔遇看看他又看看贺繁,“小繁哥,那家伙怎么在这?你叫他来的吗?”
贺繁也没料到会在这看见江代出,迷茫了片刻,“不是,应该是碰巧。”
眼见江代出直直朝他们这边过来,贺繁想着还是不让乔遇跟他打照面比较稳妥,转身和乔遇说:“你等我下,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说完从一侧下了桥,向江代出那边迎过去,离着不远时问:“你怎么会来这?”
江代出在贺繁面前停住脚,睨了眼不远处背过身去的乔遇,不答反问:“你们呢?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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