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兼而只得点点头,起身合上电脑,抱起来就离开了会议室。
等电梯的时候,他听到脚步声朝这走来,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
“……傅哥。”他轻声叫道。
傅椎祁走过来,关切地问他:“累了吧?刚看你咖啡都喝了好几杯。”
“也就两杯啊。”喻兼而为自己辩解。
“里面什么也没加,就纯的,一下子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傅椎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做解释,“所以刚才拦了下你。”
“嗯,我知道,没事。”喻兼而说。
说话间,电梯来了,傅椎祁做了个手势,喻兼而就走进去了,傅椎祁跟在他后头也进来了,随和地问:“要回财务部收拾东西吗?”
“放下电脑吧。”喻兼而说。
他怀里的电脑是公司配的,一般懒得带回酒店。
傅椎祁就按下了财务部的楼层,没按别的。
喻兼而看到了,什么都没说。
傅椎祁按完电梯,转头看着他,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坐我车,送你回你现在住的地方。现在这时间,打车可能要等挺久。”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可能就得扫共享单车,骑回去了,哈哈。”
是挺好笑的,喻兼而也笑了起来。
其实喻兼而住的酒店离公司不远,走路也能走回去,扫共享单车也行。但他确实累了,而且和傅椎祁也没那么避讳了,就点了点头,同意傅椎祁送自己。
不过出电梯的时候,喻兼而想到什么,说:“但傅哥你不累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傅椎祁一整晚好像就喝了两瓶矿泉水,其他什么都没吃,咖啡也没喝。
傅椎祁笑笑:“我没事儿。你没发现我是最精神的吗?”
这倒是。相比起大家肉眼可见的疲倦,傅椎祁一直都精神奕奕,看不出一点困乏。但这说起来还挺诡异的。
傅椎祁轻描淡写道:“我失眠惯了,经常一晚上睁着眼睛到天明,习惯了。”
“……”喻兼而欲言又止。
傅椎祁见他面露这神色,急忙地解释:“别误会,不是……不是为了那事儿。我很多年前就这样,打小就这样,跟你没关系!”
“……”听起来更惨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喻兼而的办公桌旁,喻兼而把笔记本电脑放进抽屉,犹豫了下,转头看向傅椎祁,轻声说:“以前我没发现啊。”
傅椎祁闻言,神色有些微妙地笑了下,说:“那阵子我睡得好。”
这话听起来有点假假的……
傅椎祁仿佛看出了喻兼而的质疑,叹了声气:“不是假话,我都觉得神奇,但是真的,那会儿跟你在一起,确实很少失眠。”
他说完这话,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寂,直到他岔开话题:“走吧。该拿的别忘了。”
喻兼而给手机壳扣上绳子,低头挂自己脖子上,然后拿了小卡包和折叠伞,放进买奶茶外卖送的袋子里,拎着说可以走了。
这奶茶袋子还是他刚回来的那会儿买外卖得的,怪好看的,还好用,脏了也不用洗,直接换新。
傅椎祁边走边笑着瞅他那袋子,又瞅他挂在胸前随着走路晃来晃去的手机,手机绳上还挂着一只Q版的熊猫牌牌,忍不住打趣他:“小孩儿似的……”
喻兼而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挂绳,不服气地说:“很多人买啊,而且小孩子又没有手机,本来就是给大人用的。”
傅椎祁却道:“修辞手法,夸你可爱呢,小老外。”
简直是欠。喻兼而忍不住幽怨地白他一眼,但很快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没多久就到了酒店,傅椎祁坚持下车把喻兼而送进停车场直达楼上客房的电梯,但他自己没进去,只说:“行了,到这儿我就安心了。去吧。”
喻兼而手从刚才一直按着开门键,闻言犹豫了两秒,仍旧没松开,而是用欲语还休的眼神看傅椎祁。
“怎么了?”傅椎祁耐心地问他。
“……你之前,直接发文件给我了,在微信上。”喻兼而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萦绕在他心头大半个晚上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椎祁怔了怔,旋即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看着一旁的墙壁,说:“上次在海岛……那天你就把我放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喻兼而问。
“……我有时候会点进你朋友圈看看。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傅椎祁略微低了低头,“那天突然看到了,就知道被你放出来了呗。”
“有时候”……能那么快就发现,难道只是凑巧就那天撞上了“有时候”,而不是“很经常”,甚至“每天”吗?
喻兼而没问这个,他选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怎么……”
问到一半,改口道:“没什么。不早了,傅哥你也早点休息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要松开手,却听到傅椎祁开口,手只松了一瞬,马上又按住了。
傅椎祁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早就知道你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却一直没给你发消息?”
喻兼而看向他的双眼。
而傅椎祁也在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了一小会儿,傅椎祁轻声道:“说实话,我很想给你发,我有太多话给你发,可是……你不是说过,那对你是困扰吗。”
此时此刻的傅椎祁看起来很是局促,甚至有些不安和莫名的戒备,双手环抱在了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
可越是如此,看起来只是越发显得他在虚张声势,令人觉得,实际上他是很弱势的。
第112章
喻兼而没说出来自己的感想, 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
“对不起啊。”
傅椎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子,艰难地说, “那个时候我跟个神经病似的……”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闪烁地问,“把你和小马都吓着了吧?”
“小詹。”
“哦,小詹。”傅椎祁重说了一遍,“把你和小詹都吓到了吧?”
“……还好。”喻兼而说。
“事后想想,我要是你,我也跑,谁碰上神经病不跑啊, 哈哈……”
傅椎祁一直在笑, 但喻兼而觉得这笑比哭还惨, 特别勉强, 还不如哭呢。
但他又怕傅椎祁下一秒真的直接哭出来。
要不就别笑也别哭, 索性不说这个话题了啊。
傅椎祁没哭,也没继续笑下去,他低下了头, 沉默了一阵,低声说:“对不起。我……我从小生活的环境有点奇葩, 搞得我也挺奇葩的。”
喻兼而:“……”
“我太爱面子了,因为自卑,反而更强调自尊心,却只自私地顾了自己的尊严面子, 不顾别人的……”
“别说了傅哥, ”喻兼而忍不住出声打断他自揭伤疤的行为,“算了, 都过去了。”
傅椎祁却摇摇头,说:“其实这些话,我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坎儿,但我想,我应该跟你说……难得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挺自然地说到这儿了……你就让我一口气说完吧,不见得我每回都有这勇气。”
“……”
这人表现得太真诚了,喻兼而有点无措,一时没说话,傅椎祁就当他默许,继续往下说了。
“我那时候有太多伤害你的地方,我很后悔,但是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了。”傅椎祁缓缓地说着,“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以后有我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其实,不算我帮你,算你帮我,好歹也让我心里好受点,赎点罪。”
这话太卑微,喻兼而听得心酸酸的,小声地劝:“别说得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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