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话锋一转,话里带话地暗示喻兼而:就算傅椎祁表面上大度,估计心里还是有气不舍得,所以最近自己找傅椎祁,傅椎祁都爱答不理,耍脾气呢。
只是爱答不理,这还不偷着乐?喻兼而给敷衍了过去。
由此可见,傅椎祁真就只会那张嘴叭叭。回想从前种种,越发佐证了这个观点。但凡是个哑巴呢。
詹骥笑着说道:“那他还挺讲道理哈,不动手?”
“那倒应该不会。”喻兼而吐槽道,“但他说话确实很难听,没火听了都让人马上火冒三丈。”
喻兼而说话的时候,詹骥一直不动声色地细细观察他的神情,心中有些了然,随即不免有些落寞。
以前就不说了,现在,喻兼而已经和傅椎祁分手了,倘若自己追求喻兼而,甚至是在对方分手期大献殷勤,其实也说不上是趁虚而入这么难听,没什么好指摘的。
可是,他总有种感觉,喻兼而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坚决。
就在刚才吐槽傅椎祁的时候,喻兼而的话语里就带着未曾全然放下的亲昵,只是可能喻兼而自己没有察觉。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喻兼而是他朋友,是他难得心动的人,也是对他有恩的人。没有喻兼而的诸多帮助,他来到美国不会这么顺利,甚至根本都想不到这上面来。出国对他是大事,他一开始并没有信心,是喻兼而一直在鼓励他。
如果喻兼而真的还是喜欢傅椎祁……
可,他知道喻兼而的(前)男友是谁后,上网搜索过资料,那一言难尽的家庭背景就不说了,倒不是傅椎祁的错,可这家伙本人的风流债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在港台娱乐版里出现的傅椎祁,绯闻一个赛一个炸裂,“三人行”都算轻的了,参加银趴的都有。
詹骥几度想问喻兼而知不知道这些,实在是问不出口。
就算感情本身难以控制,但喻兼而又不傻,而且也看着不像恋爱脑,更是断然分了手,感觉像是知道的,不然怎会如此。那他去问,不就是给人伤口上撒盐了吗?
詹骥一时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思维中,喻兼而刚刚吐槽完傅椎祁,自个儿也沉浸了会儿,比前者先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对方有些异样的表情,问:“怎么了?担心吗?抱歉,连累你了。”
詹骥忙道:“你说哪的话,我走神想别的事去了。你别乱想,我都混这么多年了,还怕他说话难听?哈哈。”
“超级难听。”喻兼而强调,给他打预防针,“他Mean的时候特别Mean,还很神经质。”
詹骥这下真被他逗笑了:“总没商理那家人神经吧。”
喻兼而想了想,很认真地说:“这倒没有。那家人已经不是地球人的范围了。”
“哈哈哈哈哈……”詹骥哈哈大笑起来。
喻兼而却依旧郁闷,搁下手机,手肘杵着餐桌的面,双手托腮无意识COS开了但没全开的小花,抿了下嘴唇,说:“你还笑呢。我想到这么多不正常的人就烦,怎么就不能把他们都打包扔到一个独立的星球去大逃杀呢?”
詹骥笑得更来劲了,笑着笑着,冷不防问了句:“傅椎祁也一起送过去吗?”
“他……”喻兼而欲言又止,垂眸望着桌布上的纹路,老半天才闷声道,“那他肯定第一轮就被干掉。”毕竟是个菜鸡。
真是干啥啥不行,发癫都当不了第一名。喻兼而都不想说这家伙了。
詹骥觉得他就是舍不得吧!但没说出来。
第91章
课堂开始前, 喻兼而找了个座位坐下,看时间还早,就发消息给詹骥, 跟他说家里冰箱快空了,自己打算放学回家的时候顺便去超市采购,问他有没有想买的,就一起买了。
喻兼而刚打完字,还没发出去,就从头顶上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原来你是不喜欢被养,喜欢自己养小白脸……现在他是不是就是靠你养着啊?买个菜还要你买……我打听过了, 房租都是你交的……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
喻兼而嘴角一抽, 仰起脸, 和正上方正俯视自己的傅椎祁对视, 俩人此刻都很死鱼眼。
喻兼而固然对傅椎祁无语, 傅椎祁自己也很无语。
想自己一表人才,有钱有脸有学历有社会地位,居然会被那个要啥没啥的社会哥挖走墙角, 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杨复都不会信。
三杨复的那个至少还拿得出手, 和杨复各有千秋。这个詹骥凭什么?!
喻兼而收回目光,低下头,把消息发出去,假装那个背后灵不在。
虽然说起来有点唯心主义, 但又确实如此, 很多事物你当做不存在,就会宛如真的不存在。
不过, 说起来,刚刚看傅椎祁那一下,喻兼而察觉到了他的脸色不对劲,虽然看得出来竭力拾掇了一下,可眼角眉梢缠绕着根本隐藏不掉的疲惫,还隐隐印堂发黑。
……往坏处想,说不定是肾虚呢。小说里常这么写,像傅椎祁这种人,说不定心情不好,就索性找一大堆人来陪自己酒池肉林地散心。
而且,就算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傅椎祁这么大的人了,不需要自己提醒,他只会顺杆子往上爬。
喻兼而思索间,傅椎祁已经绕过一堆座位,来到了他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喻兼而鄙视地转头看着他说:“你不上课就请出去。”
傅椎祁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连串话道:“你管我呢?这又不是你家,学校又不是你开的。我跟你那小白脸又不一样,他肯定听不懂这课,我能听得懂,我进修,不行吗?你有本事让你教授赶我啊。”
喻兼而:“……”
无赖,真无赖!
无赖见他哑口无言,越发嘚瑟,右手杵着桌面,整个人歪过身子对着他,说:“你放学后我跟你一起回去,你不要买菜吗,我还能给你提个菜,你那小白脸怎么钱不出就算了,力都不出啊?”
喻兼而问他:“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傅椎祁理直气壮:“皮肤好呗,敏感皮才薄呢。”
喻兼而:“……”
真就不该理这个无赖。
喻兼而果真不再接他的话,任他在耳边怎么嗡嗡嗡,碎碎念也好,挑衅也罢,统统当耳旁风。好在傅椎祁还有点仅存的素养,开始上课就闭嘴了。
喻兼而不知道的是,上课的时间,傅椎祁闭嘴的时候,心里有多郁闷。
刚刚他说那么多话,其实都是强颜欢笑,装出来的。
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其中不乏听得懂中国话的。他们肯定觉得他就是个笑话。他法宝耍尽,只当了小丑。
就算这样,喻兼而还是不搭理他。
傅椎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死皮赖脸地跟着喻兼而上完了今天的课,然后跟着他出学校。
喻兼而被他跟得购物的心思都没有了,跟詹骥说了一声,詹骥说自己去买,喻兼而就打算直接回去。
但他真不想带着身旁这个赖皮虫回去。
喻兼而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傅椎祁,正要开口,傅椎祁抢白道:“明人不说暗话,反正我知道你住哪里,你要是非不让我跟你一起走,我现在打车过去,估计比你还先一步到。”
“……你真是不要脸。”喻兼而狠狠地骂他。
“要啊,怎么可能不要,这么好看的脸。”傅椎祁十分不要脸地说。
喻兼而真的觉得自己骂他都会让他爽到,这太变态了,于是又开始修闭嘴禅。
傅椎祁跟着喻兼而一路上了地铁,没座位,喻兼而就站在了不怎么开门的那侧、隔着座椅的角落,手抓着门上的把手,面壁思过自己的苦难人生。
傅椎祁站他身后,抬手抓着上方的吊环,从某个角度看上去,两人的姿势竟显得格外亲昵。
“……喂。”傅椎祁见喻兼而又不理自己了,脸色还越来越难看,有点慌了,不再发癫,轻声解释和卖惨,“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一直没来找你。好不容易有点空,我都顾不上休息,赶紧来了。其实事儿都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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