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喻兼而说,“就是,我非常讨厌像你这样死缠烂打的人,这令我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生理学父亲。关于他,我根本不想回忆更多,他让我和我的妈妈,尤其是我的妈妈,十分困扰和痛苦。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去问喻利知。”
“现在你对于我,就像他对于我的妈妈。傅椎祁,我一开始只是普通地讨厌你,而现在是非常地厌恶你。你和他一样,完全不懂得尊重别人。你们以为你们是在爱一个人,但其实爱的是自己的私欲,你们只在乎自己想不想,不在乎别人想不想。这样的所谓的爱情,只是一场性骚扰。”
随着喻兼而淡淡的却又十分有力量的声音,傅椎祁的眼前逐渐朦胧起来,恍惚间,他的视线越过喻兼而肩头,看到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的詹骥,越发感到无地自容。
坐那里看还不够,还非要到面前来炫耀吗?
傅椎祁甚至随着詹骥靠近的脚步感受到了一步步的巨大的令他窒息的压迫感。
他明明在对着詹骥时应该有着绝对的自信,他比詹骥优秀那么多,从绝大多数角度来说,詹骥都根本不应该被提到和他一个天平上进行比较。
可是,喻兼而的选择,喻兼而爱与憎,令一切都失衡。
第99章
詹骥原本坐在沙发上没打算动, 中途他发现事情走向不对,有点想回自己房间去避开,正在考虑的时候, 就惊见傅椎祁哭得梨花带雨的,搞得他震惊当场,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是些什么纠纷,能让他隐约感受到喻兼而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对方,却依旧如此坚决、不留情面地断绝关系,也许网上、八卦周刊上关于傅椎祁的那些滥交往事是真的,也许另有内情。
按理说,他不该掺和, 可傅椎祁哭得都开始抽抽了……
这家伙前段时间都叫救护车了, 刚刚脸红得滴血, 这会儿又白得像一张纸, 扶着门框, 嘴唇都在一个劲儿地抖。
看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詹骥有点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
于是他思来想去,硬着头皮起身过去门口, 寻思着劝喻兼而到这儿算了,把场子给圆一圆。
他和傅椎祁有过几面的交道, 如果傅椎祁和商家一样仗势凌人他就不管了,可傅椎祁不是,虽然只是顺便,到底也算是帮他报了商理那个大仇。
可詹骥还没走到门口, 傅椎祁就疯了似的指着他尖叫:“你不要过来!给老子滚开!”
詹骥一怔, 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喻兼而立刻说:“该离开的是你,这是我和他的家。”
这句话彻彻底底地令傅椎祁崩溃。
“我和他的家”……“家”……傅椎祁渴求了小半辈子而从未得到的东西, 詹骥一直都有,还不止一个。自己苦苦哀求喻兼而给的东西,喻兼而就这么给了詹骥,还大大方方地对他说了出来。
好好好,这很好。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到了这一刻,傅椎祁反而不再哭了,他使劲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和脸,顾不上抹了一手背的水,挺直了腰杆,不再扶着门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视线从詹骥移到喻兼而冷漠的脸上,虽然就在前一秒觉得自己难堪到仇恨,这一刻忍不住还是心脏紧缩了一瞬,生疼。
但他没走神太久,撑着最后一口骨气和自尊,用轻蔑的语气对喻兼而说:“谁说我爱你了?”
他自以为把姿态做足了,可任谁看了都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连他自己都想到了这一点。
然而他只能逼着自己忽视掉。因为,除了这点尊严,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总不能这也丢掉。
“……我只是接受不了被你甩,你算老几啊……”傅椎祁缓慢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逼。
他眼前又开始一阵阵发黑,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可是他不能再那么无能地晕倒在他们面前。
尤其是喻兼而。
喻兼而把他的示弱、求好当做是他的短处、把柄,拿来威胁他。这一点到他死了也会记得。
根本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没有。完全没有。
到了这一刻,喻兼而在他看来,比詹骥更可恨,比世界上所有的人、任何的人都可恨!
因为……因为他不在乎其他人,其他人背叛他,他习以为常,原本就不抱期待,无所谓。可喻兼而不应该……喻兼而怎么能也和其他人一样呢?
他想起不久前喻兼而说的话,说什么来着呢……
说:可以是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这就是喻兼而说的话。
他就要把这话原原本本地还回去。
于是他冷冷地看着喻兼而,说:“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谁甩了我,我都不能接受,就是这样而已。”
詹骥看他这副都要碎了还在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算了都别说了……”
喻兼而二话不说,直接关门。
傅椎祁却猛地将胳膊夹在门和框的中间,挡住他关门的动作,大声吼道:“现在是我要甩了你!”
说完,他一只手继续拦着喻兼而关门,另一只手快速掏出手机发朋友圈。
他的手指都是颤抖的,按个键按好几下才有用,打个字选好几下都是错别字,好不容易才将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没有配图,只有寥寥几个字:
玩玩而已,没谁会当真吧
他发出去后,立刻将手机举到喻兼而面前,恨不能塞进这双他讨厌死了的眼睛里面去。什么好人眼珠子是灰色的啊,想也是妖怪。
一边那么腹诽着,一边忍不住紧张,一丝也不敢遗漏地观察喻兼而的表情。
如果……如果喻兼而难受的话,那就算自己说话难听,就把这条删掉……
可喻兼而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傅椎祁从他的脸上一丝丝难过都没有看到。
喻兼而只是平淡地说:“可以。你还可以对外说是你厌烦了、甩了我,我哭着求你。想怎么有面子怎么说都行,我没意见,也不会拆穿你的话,只要你别再骚扰我。”
“……”
真是伟大啊。傅椎祁在心中冷笑着想。或者该说,真是虚伪啊,喻兼而。现在倒是表现出一副替我的面子着想的假惺惺样子了,刚刚却说那些。呵呵。
早就知道这个人两面三刀、满口谎言了。明明早就知道了……到底为什么还会上钩?
因为蠢呗,还能因为什么。
傅椎祁缓缓地将手臂收了回来,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喻兼而,就这么退后了一步,然后毅然决然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去电梯门口,按了下楼的按钮。
两秒后,喻兼而关上了门,却站在原地,面对着门板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大概……到这里就真的一切都彻底结束了。
其实他早就该这么对付傅椎祁的。他大致猜到傅椎祁的底线在哪里。
傅椎祁那么爱面子,他只要彻底将其在大庭广众的视线中扔地上踩,尤其是傅椎祁认识的人面前,那么,傅椎祁就会受不了。
他只是,不那么愿意走到这一步。
可他发现,不这样做,傅椎祁就会纠缠不休,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就这样吧,快刀斩乱麻。早点伤彻底,也就能早点治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和傅椎祁都是如此。
只是……只是傅椎祁刚刚那绝望的模样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错误,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从一开始没有答应喻利知那荒唐的请求,没有和傅椎祁有过那一段,傅椎祁会不会现在还在快活地游戏人间?
八卦周刊上刊登的傅椎祁的照片都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绝不会如此落魄狼狈。
所以真是该结束的一段感情。在这段感情里,双方都见了鬼,都一地鸡毛。
“……需要吗?”
詹骥的声音将喻兼而从万千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这才恍然注意到递到自己面前的热毛巾,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但只是拿在手上,垂眸看着毛巾上的图案,说:“谢谢。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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