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时候含笑,有时候又恨不得把我吞了一样。
有时候还会嘴对嘴喂水,带我吃点营养剂,我一点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不舒服,我只能动动身子,期望这种微小动作不会吵醒他。
但我错了。
肩上突然靠上来其他温度,傅匀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喑哑。
“醒了?”
我沉默了片刻,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了?”我哑声问他。
“二十五号的中午。”
我:“……”
我去!搞了三天啊!真的搞了三天啊!我算是明白温容和黎小梨之前为什么老拉着我对我表示出这种事的担忧了。
“……你好像还很高兴?”我不适地又动了动。
兴许是这几天情绪和信息素紊乱得到了发·泄和控制,他这会儿平静得可以。
“嗯,很高兴。”倒是一点不端着。
我:“……”
傅匀轻声在我耳边说:“乔浅,你说你爱我。”
我:“!!”心脏不受控制狠狠跳了两下,空气隐隐又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这个时间恐怕不是温情的好时候。
我想用开玩笑的方式将这一part跳过,但是傅匀似乎不想给我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乔浅。”
那种心脏被轻轻啃食的感觉又出现了。
良久之后,我嗯了一声,“本来想跟你说那不是我说的,但认真思考了一下,总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傅匀支起身子。
我不解地偏头看向他。
下一秒他轻轻执起我没什么力气、软软搭在被子上的左手,在我不解的目光中慢慢吻过每一根手指。
“乔浅,多爱我一点吧。”
那种感觉像被微小电流轻轻劈中,心跳声一声声撞击耳膜。
傅匀说:“我爱你,爱到快疯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喜欢你喜欢到这种地步,或许更多的是好奇和欣赏。在那次咖啡厅,医院里,后来梁呈的公司楼下……浅浅,我以为爱是一种很浅显的东西。”
他不断在我的手背上轻吻着。
“以为只要有一个不讨厌的人陪着应付就好……带你回庄园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喜欢和爱这种事情好像一点都没法控制……
“你跟我说林微浅好,白宜好,还用一种带着遗憾的眼神看着许繁……我不知道那种感受是什么,当时我在想……原本我们可以更早见面更早认识的。”
我不由得哽住了话音。
傅匀极少向我吐露他的心事,温容他们老说我看上去好相处,却从来不是个喜欢吐露心事的人,但好歹能看出来我有心事。
但傅匀看上去不像这样。
我这个爱人,比我稍微大一点,粗略来说我们也应该是同龄人,他却比我更沉稳更捉摸不透。可是他对我的爱意却从来不保留。
会为了我跑这跑那儿,也会为了我帮我安顿我的父母弟弟,还会为了我精细到帮我准备他们的礼物。
但傅匀从来没有向我索要过什么。
傅匀说的话是他平时几乎不会说出口的,连我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回来之后这种感觉越演越烈……你那次在酒吧,还有警局跟我哭,像是一点火星直接引燃整片草原……乔浅,那时候起,我就不满足现状了,我希望你把放在Omega身上的心思分给我一点,我希望你多爱我一点……那天晚上你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甚至都快忘记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温热呼吸全数打在我的手心。
“……乔浅,我高兴得都快疯了。”
抬起手慢慢抚过他的脸,仅希望用这种方式记住他的每一个轮廓细节。
傅匀说:“乔浅,我爱你……”
“即便你很多时候会思考很多事,即便我不会成为你世界的全部。”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随后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拨掉锁扣打开,里面是一个很简单的穿着圆环的项链。
傅匀几乎是一字一句珍重出声。
“但我会跟在你的身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会一直在你保护别人的时候保护你,你可以永远利用我……乔浅,你愿意让我成为保护你的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斗智斗勇
第76章 “傅匀”(2)
从小到大,我似乎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读书也好,未来也好。
因为父母职业的原因,我很少见到他们。
印象中父亲是一个伟岸的军人,逢年过节见到他时总会教我一些防身的招式。
有记忆起,母亲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长大一点他们才告诉我,她以前是个Alpha,从事缉毒工作,这件事除了家里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按理说,我家里条件环境这么好,一切都应该顺风顺水,没什么意外才对,家庭关系也应该和睦幸福,至少不会有太大变数。
然而,我十三岁时,父亲带功死在联邦战场上,受到打击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
因为是性别改造后生下的孩子,十四岁时我迎来了第一次信息素彻底失控。
那种感觉很痛苦,像是把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头敲碎再重新拼起来,大脑完全不受控制。
第一次面对这件事时,我完全没有经验,我母亲也是。
于是那一次家里的东西几乎被我全部被我砸毁,我的身上伤痕累累,像是浴血而生。
顾思无比我小五岁,那年不过才八岁左右,他那次来找我,恰好阻止了我将花瓶挥向我母亲。
还小的顾思无脸上全是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或许是吓傻了,最后才缓缓吐出一句:“……哥,你怎么了?”
画面冲击感强烈,我母亲穿着家居服坐在他身后的轮椅上,动弹不得地看着面前这一切,瞳孔里满是震惊。
大概是失血过多,在家里其他人赶到前我才不至于做出更伤人的举动。
但顾思无为了保护我母亲额头上缝了十几针。我一向对事不对人,他这次帮了我母亲,我自然也把这个表弟记在了心里。
家庭医生说,这个病是基因里自带的,普通的医疗手段顶多治标不治本,最好的方式只能靠我自己挨过去。
后来的那几年很难熬。我也渐渐学会了如何和这个病和平相处。
直到二十六岁时,不知道原因的,信息素波动剧烈,那种伤人的狂躁想法压制不住。
家庭医生在和奶奶母亲他们商量之后,决定给我找一个Omega,想着或许用信息素安抚的方式,能让我好受一些。
事实上我很反感这种做法。
无论如何,无论我的病如何,无辜的人都不应该被卷入我这荒芜的世界。
白宜恰好是那段时间进入了母亲的视野——母亲曾经追查犯人遭暗算时,是白宜的母亲替她挡过了一劫,这些自然也是母亲在去世前告诉我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白宜的印象还没有那么糟糕,应该说,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没有那么糟糕。
我对很多事情的接受程度都很高,那个时候也觉得白宜这种人安安静静,看上去不会闹事,和他在一起也没关系,至少能让母亲在生病的日子里多一些快乐。
可是我错了。
我一向很少做出错误的决定,这是我最后悔,最大意的一次。
白宜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帮我治病来的。信息素爆发那次,他甚至想通过诱导我的易感期来达成他的目的。
到底是计划从一开始就出了差错。
我按照习惯将自己关进了秘密房间,而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刚好来找我。
阴差阳错间,白宜被那个人标记。
那次之后我和那个合作伙伴终止了合作关系,他表示这也没什么,经过这一晚,他希望我将白宜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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