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错了一遍又一遍,在等待手机密码解锁的过程中,我的注意力逐渐落到了我和傅匀的手上。
他的手掌比我的稍微大一些,食指和中指上有着很明显的因为写字带出来的茧,手指修长,比起我肤色稍微健康一些,确实带着Alpha常见的力量感。我的手因为常年熬夜赶稿,不见光,变得有些病态的苍白,又因为上次的混战,添了一些看起来红得可怕但其实问题不大的血痕,光看手的话有一种不健康弱不禁风的感觉。
瘪了瘪嘴,我又在傅匀的手上摸了摸,说实话我是羡慕的,不知道当年我如果分化成了Alpha是不是也能变得和他一样,如果世界转动偏差一点,我和傅匀,也许是商业场上无话不说的朋友,也可能永远都没有交集,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我是个Alpha的前提下。
“一天到晚说自己生病生病,这里有病那里有病,但看上去比谁都正常……”我嘀咕道,“要不是这次在医院见到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你前面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打消别人对你的觊觎,差点连我也给一起打发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稍微直起身弯腰,低头轻轻贴在傅匀的唇上。
“傅匀,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我就要亲自送你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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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祈祷和感叹能有用的话,医生的作用应该会被大大削弱。我的意思是,傅匀当然没有醒过来。
最后就变成了我拿着终于解了锁的手机,手忙脚乱的在傅匀的联系人里找何榆。
“喂,老傅?你没事儿吧?”
“何医生是我啊!乔浅!傅匀吃了药晕了快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了!”
何榆那边发出了椅子碰撞的声音,甚至还有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声,而我因为过于心急自动忽略了这些。
“多少个小时了?”
顾思无他们是凌晨三点多走的,而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快下午一点,我想了想跟他说:“10个小时。”
何榆沉默了。
他喘了口大气高声道:“我说乔同志,没事的!10个小时还算是正常睡眠时间,他前两天有好好睡觉吗?”
我愣了愣,眨眨眼说:“……好像确实没有?”
“那你让他多睡会儿,如果再睡五个小时没动静你再跟我联系,我到时候回过来。然后因为老傅还在易感期,你注意一下他有没有发烧。也有可能是傅匀自己的心理暗示让他醒不过来。”何榆的声音突然低了一度,他小声说,“他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也出现过这种现象,傅匀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哎呀,我手机里没法跟你详细说明——哎我靠!你别抢我手机!”
我满脸疑惑地听着何榆的话,以及对他的后半句话摸不着头脑,谁还在他身边吗?
忽然,手机里传来宋历平静冷淡的声音:“发烧记得不能吃退烧药。如果之后情况越来越糟糕记得在他做出不可逆的事情之前尽量拉开你们的距离。”宋历顿了顿说,“我是说,你们目前最好分开一下。”
我的注意力全在这通对话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这几年因为生病和年龄增长,我的注意力和专注力早已大不如前,常常忽略身边的情况。
0.5秒之间,一只手撑在了我旁边的窗柩上,我被人以一种稀疏平常但又充满了霸道意味的姿势,从背后圈入怀中。
我不知道傅匀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我用他的手机给何榆打电话他是否听到了些许,总之此刻的我大脑有些思考无能,心脏跳动逐渐往不可控的地方狂奔。
这是继昨天我情绪彻底崩溃,什么都和傅匀抖出来后,第一次和傅匀独处。
他动作轻柔地用右手夺去了还在我耳边的手机,0.01秒后,我听见傅匀比平时低哑了一个度的声音说:“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不需要麻烦他。”
傅匀安静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听宋历说什么。
“我知道。但请你们明白一件事,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处于什么时期,他只需要做他自己,而不是别人的附属品。如果我出了意外那也只是我的问题。
“他是自由的。”
那一刻我记起了顾思无跟我说的,Alpha的信息素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感觉。
此刻,我像是落入了深海,睁开眼睛的瞬间,看见了波澜壮阔的最美的阳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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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一章~
第42章 暧昧期时限
“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匀电话挂得很快,拢共都没说到五句话。而我因为不知道和他说话的到底是何榆还是宋历,也不知道那边说的谈话内容是什么。我是想问的,但我有些紧张。
“你刚刚亲我的时候,乔浅。”
我浑身一震,一个激灵感觉全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莫名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一样。
这种感觉和高中打架被老师发现的那种感觉还不一样,我保证,我高中打群架那会儿被老师发现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绝对跟现在这种感觉不一样!
我扯出一个笑容干巴巴笑了两声,没敢回头,也不知道傅匀现在是什么表情。
“是吗哈哈哈,我刚刚还以为你在睡觉呢,不对啊,我当时还让你醒……傅总!你装睡——”
我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硬的力量,下一秒,我已经被傅匀按着肩膀转了个身,以为就要和他来一场不得以的对视。
然而我错了,在我还没看清傅匀的脸的一瞬间,这人突然凑到我面前,手还摁在我的肩膀上,眨眼之间,他的唇轻轻贴在了我的唇边。
我的大脑又空白了。
窗户没关,一阵风猛然袭来,掀起了灰色厚重窗帘底下的白色纱窗。
惯性作用之下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傅匀借势欺身而上,唇上的动作更明显了一些。左手动不了,右手情不自禁往后抠住了窗户边缘。
这个吻和傅匀说要追我那个晚上的吻完全不一样。仅仅只是唇贴着唇,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那样按着我,和我一起静静地站在窗边。
傅匀总是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最能打动我。
他知道需要有人逼我一把,于是他自己上阵了,现在他又知道需要有人如同细水长流那般的主动,于是他自己又上阵了。
他好像从来就是一个目标很明确,做事很迅速的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和他平时的工作经历有关。
我们安静地接了三十秒的吻。
“你,你干嘛亲我?”
我觉得空气有些炙热,不知道是因为傅匀发烧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总之这种空气让人忍不住面色发热,垂眸想要避开视线。
“乔浅,你都清楚的不是吗?”
我有些不忿,但又不敢正面跟他对吼,谁知道傅总的易感期会不会马上又突然冒出来,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喘不过气,还要质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总之我小声嘟囔道:“是啊我清楚啊,我是清楚啊,但我清楚就必须要我来说吗……”
傅匀一直盯着我,那道明显的目光让人根本无法忽视。我微微掀起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很好,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没有笑容。
我有些慌。
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正当我这么想着,傅匀突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他体温有些高,透过手掌心明显地传递给了我。
“你说的对,是该我来说的,毕竟是我亲了你。”
傅匀对说亲、接吻这类的字眼毫不尴尬,甚至带着“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我一向很喜欢他这种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摸样。
“上次亲你是因为我想追你,但你好像很想躲我,你会怕我。这次亲你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傅匀说着说着停下了,盯着我看了好几秒后,他轻轻将头抵在我的肩膀,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叹出口气,“乔浅,我也有很卑劣的心思。”
我好奇,窗外的风始终没停,纱窗不时碰到我后脑勺的头发,触感不甚明显但又及其具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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