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宋思衡感到一股力量将他猛地托起。
哗——三秒后,宋思衡的头终于出了水面。他回头一看,杨晓北的动作竟比救生员更快,已经赶到了他身边,用力地将他从水中捞了起来。
宋思衡刚刚呛了一口水,一时还无法出声,他正准备自己咳出那口水,却被杨晓北拽上了岸。
杨晓北卡住他的脐上两寸,用力向下按压:“往外吐,快,快。”
他声音克制不住地抖动,直到宋思衡猛地吐出一口水来,呼吸瞬间通畅了。
杨晓北的手终于松开,却没止住手掌的颤抖,瞳孔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没事,呛了一口水而已......你别把我肋骨按断了。”宋思衡呛得并不严重,却被杨晓北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杨晓北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深呼吸了好几次,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了手来。
“没事,没事......”
他低声重复了两次,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宋思衡说。
宋思衡拿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珠,看着神色异样的杨晓北,迟迟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这后台终于给我整明白了QAQ久等了久等了。今晚8点还会再更一章,补周末的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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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单方面的吻
这次从游泳馆出来之后,宋思衡并没有一个人回家,而是载着杨晓北驶向了东郊别墅。
只是很难得,这一路上杨晓北都没怎么说话。他身上裹着一件厚外套,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凉风吹了进来,把他额前的碎发吹了起来。
“冷吗?”宋思衡刚好遇到一个红灯,踩下刹车,转头看他,难得关切。
“不冷。”杨晓北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在车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两人抵达别墅区时,太阳已经坠入了地平线,傍晚的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消散。
下车后,杨晓北似乎才缓过神来,他走在宋思衡的前面,推开了花园的铁门,路过疯长的草坪,然后停在门前,轻车熟路地输入了密码:0、2、1、3。
宋思衡见他不愿说话,也就先回了书房。今日公司还留存着一些邮件等待处理。
而杨晓北留在了一楼的厨房,不知在炖着什么东西。
大约一个小时后,楼梯底下才传来了他的声音:“你饿了吗?”
宋思衡把电脑合上,五分钟后下了楼。走到餐厅一看,杨晓北炖了一锅薏仁小米粥。
“我看你家没别的东西了。”他摊了摊手。
“要吃什么可以自己订。”宋思衡指了指冰箱上贴着的一张便签,上面写着附近几家酒店的订餐电话。
“算了吧,这些店都可贵了。一碗云吞得卖我小一百块。”杨晓北扯了下嘴角,跟宋思衡调侃,似乎已经从白日的情绪中回复了过来。
宋思衡转头看他:“杨晓北。”
“嗯?”杨晓北卷起了卫衣的袖子,正准备坐下。
“我给你的钱也不少吧。”宋思衡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省干什么?”
杨晓北一愣,垂着眼睛,两秒后才跟他对视:“忆苦思甜,你们这些有钱人不懂。哪像我们穷惯了,有钱了都不敢乱花。”
“你存钱干什么?”宋思衡看着他坐下,“江大学费也不贵吧,你在游泳队应该也没多少开销。”
杨晓北一开始没有回话,而是伸手用白勺给自己盛了一点粥,然后看着宋思衡嬉皮笑脸起来:“嗨,不瞒你了。”
“瞒我什么了?”
“我啊,爱慕虚荣。”杨晓北越过餐桌点了点宋思衡的手背,“我也想买一块你这种手表。”
宋思衡垂眼一看,那是一块表盘墨绿色的钢壳机械表。
语气轻浮,逻辑矛盾。宋思衡不知这句话是否可信。
腕上这块表他带了多时了,是三四年前在海外花了两万美金买的。更贵的手表他也看过,但都不如这块合他眼缘,带了几年也带成了习惯。
“你喜欢?”宋思衡咔哒一声解开腕带,伸手越过桌面给他递了过去,“送你了。”
“我靠。”杨晓北一动没动,只是看着他,“真的假的?”
“表当然是真的。”宋思衡无所谓。
“我问你送我是真的假的?”
“不要算了。”宋思衡抽手就拿了回来,结果半道被杨晓北截了胡。
“要,要,白送的怎么不要。”杨晓北拽过那表盘,在手里摩挲了好几遍,仔细打量每一寸的机械结构,“可惜我每天得下水,不然我天天带着。”
宋思衡轻笑了一声:“好东西你别给我糟践了。”
“那不能。我摆床头,看它等于看见你。每时每刻,每个晚上。”杨晓北笑得轻佻,然后也不客气,直接把表给自己戴上了。
“恶心。”宋思衡避开他的眼神。
两人各自喝完了面前的粥,杨晓北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宋思衡本就很少来东郊别墅过夜,这电视除了杨晓北也没什么人开过。
宋思衡抬眼一看,杨晓北调出了一档益智答题节目。
“你还看这个?”
电视上两个大学生正在PK,答题最多的人可以赢得当天的终极大奖。
“没东西看了。我也不爱看唱歌跳舞。”杨晓北打了个呵欠,手里转动着遥控器,左一下右一下。
宋思衡没有再理会,转身准备上楼继续处理公务。杨晓北却忽然转身拉住了他的手腕。
宋思衡不明所以,转头看他:“干什么?”
杨晓北看着他的眼睛:“你听说过电车难题吗?”
宋思衡:“你还知道这个?”
杨晓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指了指电视:“以前看电视上说的,还不允许我自学成才了?”
“你想问什么?”宋思衡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俯视着杨晓北。
“如果你是那个开电车的人呢?”杨晓北抬眼看向他的脸,“假如铁轨的一端躺的是我,从我身上压过去,你就可以救另外那五个人。你会怎么选?”
宋思衡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更不会想到这个问题会从面前这个人嘴里说出来。
“这不是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我不回答。”宋思衡耸了下肩膀。
“你不用当数学题,用直觉回答。”
宋思衡看着他手腕上的表,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他走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侧身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凑近了脸,对着杨晓北说:“我会把油门踩死,直接压过去。”
说完,他抬手剪住了杨晓北的手臂,然后一个弯腰,整个上身将杨晓北死死压住。
杨晓北身体被迫后仰,也跟着笑了起来,很快便挣脱开他的束缚,揽住了他的腰:“行啊,厉害,让我看看你准备怎么压死我。”
既然来了东郊别墅,杨晓北的伤也已经痊愈。两人难免又干柴烈火。
只是这一晚,宋思衡明显感觉杨晓北的手攥得他格外疼,像是想把他的腰给生生折断。
“你干什么?!”宋思衡反咬他一口,虎牙嵌进了肌肉,差点把皮肤刺破。
杨晓北一下吃痛,这才如梦方醒,松了下劲。额前的汗水啪地滴落到了宋思衡的颈间。
两个人第一次没有进行到最后,沉默中去了不同的卫生间冲洗。偌大的别墅二层,只有不同频的水声穿透墙壁,在空间之间回荡。
而那块墨绿色的机械表仍然躺在床头柜上,恪尽职守地向前跳字。
宋思衡洗完回到卧室时,杨晓北还没有回来。他拉开被子躺下,整个人深陷进了床垫里。深冬,屋外的树上有鸟雀筑巢取暖,传来两声啾啾声。
或许是今天运动量过大的缘故,宋思衡很快垂下了眼皮,陷入了浅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宋思衡感觉床垫微微有些下陷,一阵窸窣声后,他的腰间多了一双手,再之后是整个后背被人拥上。通常,他们一同过夜时都是各睡半张床,划清界限,难得在事后还会有这种越界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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