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杨晓北乒乒乓乓把衣服脱到只剩一件T恤和裤子,然后凑到了宋思衡身边,跟他调笑。
宋思衡没回话,下意识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杨晓北见状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两只手掌把他的一只手裹住,严丝合缝。
宋思衡抬起头看他。
杨晓北表情却很正直:“你血液循环很差啊,怎么手冰凉?要我给你疏通疏通筋脉么?”
宋思衡对他的言辞有些不满。自己也是常年健身,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血液循环很差的典型?
但是话说出口又变了味:“你还懂疏通筋脉?别给我按残废了。”
杨晓北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不能够。我厉害着呢。我跟理疗师学过。”
宋思衡咂摸了一下这句话,想起他之前说来北市比过赛。或许这个人还真的有点运动康复的底子。
杨晓北没等他回话,便把他的袖子尽数卷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细腻的上臂。
杨晓北的手比他宽出不少,两只手上下交错,从手腕处开始,按压、轻揉,一路向上。
偶尔按到某个位置,宋思衡忍不住哼了一声。
“嗯——”
“酸吗?”杨晓北问。
“酸。”
“酸就对了,你这里肌肉有些劳损,血液不循环也正常。”说着杨晓北便加大了力度,直到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微红的指痕。
“你轻点。”宋思衡叮嘱。
杨晓北没听进去:“轻了没有效果,跟蚂蚁咬一样,有什么用?”
杨晓北的手指来到了他的颈侧:“坐直了。”
宋思衡扭动了下手腕,确实感觉舒服了些,便听从他的话,坐直了脊背。
“往前一点。”杨晓北拍了拍他的肩。
“什么意思?”
“往前坐一点,给我留个位置。”杨晓北说着就跨坐到了宋思衡身后。
整个人几乎将宋思衡圈在怀里。
宋思衡一时还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倒认真享受起他的指法。
杨晓北的拇指和食指,齐力下压,松动着宋思衡肩胛处的肌肉。一开始,他的轻重缓急倒掌握得刚刚好,宋思衡明显感觉身体开始有些发热,脊背间也舒服多了。
然而,杨晓北似乎找到了他的症结,忽然猛地一按。
“嘶——”宋思衡有些吃痛,下意识躲避,结果被杨晓北用手臂圈住,不能动弹。
两个人越贴越近,本就坐深不算宽的沙发,显得更加拥挤。
杨晓北的手指顺着衣领滑到了他的锁骨处,只是动作似乎变了形。不知何时,从按压变成了轻抚。
宋思衡微微偏过头问:“这也是什么筋脉?”
杨晓北先是一愣,然后闷闷地笑了一声,轻声说:“不是。”
宋思衡不解:“那你在干什么?”
“这是在......跟你调情。”他轻声回答。
宋思衡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场正经的理疗,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晓北的T恤不知道何时被扔到了地上。
他整个人被转了过来,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态。
“前天晚上房间太黑了,我都没看清楚。”杨晓北托着他的腿,盯着宋思衡的脸。
“看清楚什么?”
“你的脸。”说着,杨晓北伸出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眼角、颧骨,然后到了下颌,“你多大了?二十五,还是二十七?”
宋思衡不想在这种时候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咚——隔壁突然传来了关门声。这间酒店的隔音不算太好。
宋思衡后背忽然紧绷了两秒。这紧绷也被杨晓北精准地捕捉到了。
“喔,是不是你那个小秘书回来了?他就住我们隔壁吗?”杨晓北笑得很纯真,把脸埋在他颈侧故作小声地问。
“你给我闭嘴。”宋思衡的身体已经失控,像是被烧烫熔化的金属,无法控制自己流向何处。
“他对你的私生活也不了解吗?”杨晓北继续问,“嘴真的很紧,老板。”
一语不知有没有双关。宋思衡渴望他的触碰,闻言又想拔刀将他剁成肉泥。
杨晓北的外套就落在沙发边上,他伸长手指,从外套口袋里摸索出了一个圆形的物件。
“什么东西?”昏暗的环境里,宋思衡有些散光,看不清。
“你不喜欢香水。那这个可以么?”杨晓北将它拿到了宋思衡面前。
一枚小小的香薰。宋思衡闻到了一点玫瑰和水果交织的气味。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下午你跑出去抽烟那会儿。白桃味的,很像你的味道。”杨晓北说着搂着他的一只手臂又收紧。
宋思衡已经没有招架之力,睫毛轻颤:“随你。”
“借个火。”杨晓北拍了拍他的大腿。
宋思衡这才想起自己下午买了只打火机,就放在他的裤子口袋里。
宋思衡的手指还没摸到打火机,另一只手已经跟着钻了进来。
半分钟后,打火机还没抽出来,宋思衡已经忍不住哼了两声。
“真好听。”杨晓北抬眼评价。
宋思衡抽出打火机,砸到了他的胸前:“再说话把你点了。”
杨晓北面上连连点头,但嘴上还是不服软:“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应该给你点钱。”
宋思衡抬手抓住他的头发,想把他往墙上按,但力量有差距,竟无果。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换了个位置。
-
什么样的杨晓北才是真实的?
在沉沦的边缘,宋思衡在想。是那个在投篮机前胜负欲爆炸的年轻男孩,还是现在这个没皮没脸死死按住他不放的变态?
宋思衡还没想明白答案,手臂又被打开。
“坐不住就抓这里。”杨晓北把他的手掌挪了个位置,替他找到了另一个支点。
宋思衡的手掌死死向下按压,以维持住重心。
隔壁有微弱的水声传来,李恪似乎在洗漱。宋思衡仰起脖子,死死咬住了下唇。
意识逐渐模糊,宋思衡的手指滑动,忽然在杨晓北的两肋之间摸到了一块细长条的瘢痕。
以往囫囵吞枣还没有察觉,现在打眼一看,这里嵌着一块与肤色相近、略不平整的纹路。
很像是被洗掉的纹身留下的痕迹。
-
第二日,北市断断续续的雪终于停了。天边放晴,阳光穿透冰冷的空气,给城市镀上了一层暖色的滤镜。
宋思衡这一晚睡眠质量还算不错,睁眼时并不觉得疲倦。他抬手摸索了片刻,摸到了床头的手表,拿到眼前一看,九点整。他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程,呼了口气。大约还能再睡一个小时。
但他准备重新闭上眼睛时,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身边似乎没有人。
宋思衡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他的衣服被叠得很平整,仔细地放在了沙发一角。
卫生间里很安静,没有水声。
宋思衡下床站起了身,他走到玄关处拉开衣柜的门,里面除了自己的大衣,空无一物。
他再一回头,矮柜下方的保险柜,大门敞开着,里面的背包和十万块现金也不见了。
整个房间没有了杨晓北的踪迹,仿佛他从没来过。
宋思衡的心跳咚地跳了一下。
他拉开窗户,清冽的风钻进了室内。他往外望去,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红绿灯交错跳跃。
风卷到了另一侧的床头柜上,一阵哗啦声。
宋思衡走过去一看,床头有一个浅色的信封,信封上压着一张便签条。
上面写着几行字:“我还有课,就先回去啦。这两天睡得很好,红包给你留着买点好吃的吧^^”
宋思衡一摸那个信封,薄薄一叠。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百块钱。
妈的。
他再把那张便签翻过来一看,背面还有两行小字:“如果服务满意的话,可以再给点奖金吗?这是我的银行账号:6200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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