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听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脑子有一瞬间空白,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掌心拍在了额头上,记忆缓缓地重叠起来。
孟听潮或许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家的,但是他清楚地知道——
任柴观雨左右情绪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的生活应该顺从本心、应该更加自由和潇洒。
宿醉还是有些痛苦,孟听潮赖了一会儿床,刚准备起来,突然接到了余行山打来的电话。
“听潮,钱收到了吗?事情解决了吗?住的还习惯吗?”
“老师,你问的问题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孟听潮轻轻地笑了一下,“收到了,解决了,习惯的。”
余行山爽朗地笑了两声,“昨天晚上遇到几个朋友,说到你,我太高兴了,贪杯喝了几口,年纪大了,到现在都起不来。”
孟听潮摸了摸鼻子,他也起不来。
“哎呀,”余行山赖皮般地说道:“今天晚上我还有课,听潮,你去帮我上一下。”
孟听潮愣了一下,“我?”
“随便给那些小崽子上点理论知识就可以了。”余行山的语气忽然沉下来,“方慢的事情,我要给他严肃处理。”
孟听潮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他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作者有话说:
江声:我不管,下章就要见面!
呜呜呜就是这种分开的情绪我怎么写都写不对
第40章 湿漉漉的狗
坐在阶梯教室,时间缓缓地在流逝,室内一直打着恒温的空调,孟听潮不觉得冷,他看了眼满是裂痕的手机,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气氛很好、很活跃,学生们好像在聊八卦,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声音充满活力,抑扬顿挫的讲述方式给故事增加了戏剧的效果。
孟听潮又看了一眼时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养神。八卦的内容却像风一样不自觉地吹进他的耳朵里。
“方慢可真的是出洋相了!”
“说八卦请大点声。”
“当初嘚瑟的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了,学分都给他取消了。”
“学分取消算什么?抄袭至少还是自己画的,他直接是搬运、是偷盗。他偷拿了五六幅呢,价值好几十万,等着吃官司吧。”
“啊——”一个学生张大了嘴巴,“这要坐几年啊?”
“就看对方同不同意和解了。”一个男生嗤笑道:“他不是有钱么,赔钱不就行了。”
“他刚进大学的时候,好像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的。”一个圆圆眼镜的女生疑惑道:“近半年不知道是怎么了,豪车接送,名牌加身,整天和个花孔雀一样,炫耀的没边了。”
“炫耀是要观众的,我才不搭腔,”一个方框眼镜的女生停顿了一下,严肃地说道:“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闹得太大,影响我A大的形象。”
“不可能不大的!听说余老师都气病了,课都上不了了。”男生环视着教室,“说是请了人给我们上课。”
“哎呀,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给我上课。”
几个人正在闲聊着,圆圆眼镜的女生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吸引了,她在的角度有些逆光,却不妨碍她欣赏美好的事物。
一个漂亮的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的外套,外套的拉链拉到最上面,露出一小截眉眼,眉眼静谧,气质出尘。
距离不断地在缩短,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她感觉眼前有一瞬恍惚,心潮有些波动。
她扭过头,循着视线看去,这个漂亮的人走上了讲台,头发如墨般黑,肤色如玉般白,黑白两色,相得益彰,像是一幅行走的水墨画。
教室里瞬间“哇”了一声。
上课的铃声也应景般响了起来,外面却还不断地涌进往里跑的学生。
孟听潮清了清嗓子,非常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他不太会上课,不会传道受业,于是他打算继承余老师的传统——拿出一张A4的打印纸,准备点名。
他微微垂下眼,念着名字。对于公选课上帮忙签到的学生,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较真。
“凌泽清?”孟听潮重复了一遍,“凌泽清同学在吗?”
“在在在。”教室的门口慌里慌忙地跑进来一个男生,孟听潮看了他一眼,是熟悉的人。
他不露声色地在名字的后面打了勾。
迟到的凌泽清,想到终于赶上余阎王的课堂了,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孟听潮?
他惊讶过后,立刻寻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来,快速给江声发消息。
他不知道美人老板为什么会出现在A大的课堂里,但是他冥冥之中有预感,这肯定和昨天开始就很不对劲的江声脱不了干系。
***
恒温的泳池仍旧有些凉意,冰凉的水包围着江声的身体,江声挥舞着双臂,每一次划水似乎都是释放他心口的不爽。他感受到水的阻力,却游得越来越快。
他游了好一会儿,渐渐地有些疲倦。
队友林潼站在泳池的边缘,冲着水里喊道:“江声,你游好久了。”
江声浮出水面,慢慢地爬上池边的台阶,他的肌肉像是抹了一层油,光滑得发亮,他坐在岸边轻轻地喘息。
“心情不好啊?”林潼目不转睛地攀比着身材,然后大咧咧地说道:“肯定不是比赛上的问题。”他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生活上的问题也不像,应该是感情上的问题。”
江声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是谁啊?是谁啊?”林潼一点都没意外,他眨了眨眼睛,“是上次凌泽清跑过去给你送衣服,回来什么都不说的那位吗?”
江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凌泽清平时嘴巴最大了,上次回来居然只字片语都没透露。”林潼拍了拍江声的肩膀,“保密工作这么到位,你是和天仙好上了吗?”
天仙?琥珀色的瞳孔里终于有了些亮光,江声慢慢地勾起一个笑容:“他很好。”
“很好的人肯定有挑战性,肯定难追。”林潼感叹道:“不过,你这样的帅哥肯定不会追不上。”
江声眉头微蹙,什么都没说。
“你要不要和他秀一下你的肌肉?”林潼忍不住赞叹道:“身材是真的好。”
“他见过了。”
“哟,忘记了,都共处一室了,肯定都见过了。” 林潼抿了抿嘴唇,“你这样的,她都能把持得住?”
江声没有回答。
“其他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不会说话。”林潼微微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劝道:“不要做威风霸道的一匹孤狼,要做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勾,要她心疼,才有出路。”
江声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
“对了,正经事忘记了。”林潼收起笑意,“泽清说联系不上你,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事?”
“自己看消息呗。”
江声伸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捋,慢慢地走出泳池,打开柜子,从角落里拿出手机。
满屏幕都是凌泽清发给他的消息。
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快速地捕捉到扰乱他心神的两字——“听潮。”
“砰”的一声,金属柜子与墙面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江声大步流星地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
孟听潮干巴巴地讲了一些理论的知识,下面的学生就嚷嚷着让他来实际演练一下。
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轻松活跃的氛围,孟听潮点了点头,他取了一只粉笔,手指灵巧地在黑板上画出了简单的轮廓,动作丝滑流畅,潮水的走向瞬间被浅浅的颜色填满。
前几年,画不出画的遗憾,似乎变成他灵感的源泉,他现在根本不需要思考和准备,粉笔如同从他的手指延伸,毫不费力地黑板上勾勒出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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