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潮定定地看着江声,他颤抖着手指摸上江声的脸,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吗?
手指僵硬没有知觉,他就用吻来试探。
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思维也迟钝了许多,可这个吻猛烈地超过之前所有的吻。
湿润的吻带着深刻的试探,江声昂着头接受这个很深的吻,游泳的人肺活量很好,他游刃有余,只有孟听潮的气息越发沉重,似乎迅速地耗尽了所有的氧气,可他还是拼命地去吻江声。
尝试着去吻他。
好像吻他,就能忘记很多事情。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可以被这种事情所抹平。
只要他敢,只要他敢。
两人的挣扎之间不小心打开了浴室的水龙头,蒸汽般的热气瞬间弥漫整个空间,氤氲的雾气缭绕,镜子前缓缓的出现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了镜子里的人。
孟听潮的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干涸的灵感仿佛从镜子里奔涌出来,他结束了这个吻,睁着眼睛看着白蒙蒙的镜子。手指越过江声,在雾气缭绕的镜子前画上几条线条。
常年不动的手指仿佛被打上光影,在浴室的灯光下特别的醒目,孟听潮呆呆地看着镜子上连点成线的画,惊叹于此刻的瑰丽。
他的灵感好像同欲.望一般喷发了。
作者有话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等我五一回来(提裤子)
第16章 “背”
“他的背白而薄,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光滑细嫩。
大面积的乌紫色淤青是无暇美玉上唯一颜色,覆盖上了让人心疼的瑕疵。”
热水从水龙头里喷出来,手指在湿润的镜面上轻轻一划,留在一片深邃的纹路,镜子里的人影宛如迷雾中残存的希望般缓缓呈现。
“江声。”孟听潮有点慌神,颤抖着呼喊,“我好像又会画画了。”
回答他是江声异常轻柔的呼吸,生怕打断流畅的灵感。
孟听潮推开了江声,自顾自地在站在镜子前。模糊的视野里,有东西正在被缓缓释放。
他的眼睛在发亮,他的嘴唇在发光,手指仿佛变成了画笔,飞舞在镜子上创造出波涛汹涌的潮水。
可镜子变得越来越光亮,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
大脑从刚才的五彩斑斓变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灵感如同昙花一现,瞬间就没了踪影。
幻觉,全是幻觉。
孟听潮隔三差五就会有这样的幻觉,幻想着自己重新恢复绘画的能力。
他低垂下眼,单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浑身发颤,“果然,还是一样的,一样画不出东西来。”
健壮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揽住孟听潮,江声从后背抱住美人,头搭在美人的肩膀上,“再试试看?”
肩膀上的重量让孟听潮微微一顿,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透过镜子与江声对视,压低声音,“摸摸我。”
江声悄然屏住了呼吸。
“摸我。”孟听潮静静地盯着镜子里的人,“重一点。”
手指划过脖颈、顺着锁骨,江声粗暴地将孟听潮的衬衫衣领往后一拽,美人的后背贴上他的胸膛。
孟听潮微微眯上眼睛,手指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弹琴的动作。
搜肠刮肚的灵感乍现。
“再重一点。”美人低吟一声,瘫软在他的怀里。
孟听潮隐隐之中有了猜想。
突然停止的灵感,是因为抽离了江声的触碰?
单纯自我的创作是不是难以满足他的敏感度,是不是需要江声的手、江声的吻,真实无比的触感才能激发出他的灵感,才能让他干涸的想象力变成奔涌而出的河流?
江声的吻开拓了他的手指,柔软的口腔隐晦地触碰到他灵感的边缘。
孟听潮想验证这个猜想,他从背后抓住江声作乱的手,送到嘴边,用牙齿磨了磨江声的手指。
他咬着江声的手,自己的手指仿佛吸取到了养分,灵感如同幽灵一般飘进他的神经,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镜面上的线条起伏也越来越汹涌,潮水也越来越清晰。
最后,单手画的圆月也特别的亮。
孟听潮心满意足地抵出江声的手指,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漓淋的绘画了。
他几乎无法分辨这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
他好像是一个背井离乡的远行者,兜兜转转在别人的引导下,回到久违的故乡,恍惚间看到乡音未改的自己。
嘴上不知道说什么感激的话,孟听潮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身后现实中的人,两个人视线对撞,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的男人,自信大方。
孟听潮单手将额前的头发梳到后面,浸湿的头发粘着脸颊,却丝毫掩饰不住容光焕发的清丽,他心情愉悦地靠在江声的怀里,轻声道:“好看吗?”
江声对视着他的眼睛,垂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好看。”
孟听潮笑了起来,“我是说画。”
“我也说的是画。”江声用力地稳住美人,“听潮,你美得像画中的人。”
台盆里蓄满了水,孟听潮笑了笑,用拳头重重地砸向水面,台盆里的水溅到画上,瞬间将镜子上的图弄得七零八碎,他抚摸着江声的手臂上的肌肉,“那你想对画做些什么?”
江声愣了一下,就听到孟听潮问道:“想不想让画更脏一点?”
美人转过身,用腿缠住了江声的小腿,蹭来蹭去,“想吗?”
“想。”江声的手指用力地掐住美人的腰,牢牢地盯着美人脸上的神情,耐心地看着美人的动作。
“我同意了。”孟听潮丝毫没有退缩,眼眸里都是亮光,“我觉得我行的。”
江声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终于终于舍得撕下孟听潮身上的最后一缕衬衫。
裤子在先前的挣扎之中早已经被踩在脚下,笔直修长的腿上沾满了一颗颗的水珠。
唯有一件半透明的衬衣挂在薄薄的背上,透着一股似梦幻似真实的幻想,这种半遮半掩,全凭自己掌握的感觉,江声一直舍不得脱下。
衬衫被脱了下来,垫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孟听潮晃悠着腿,坐在上面。
镜子里白而薄的背缓缓呈现。
“他的背白而薄,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光滑细嫩。
大面积的乌紫色淤青是无暇美玉上唯一颜色,覆盖上了让人心疼的瑕疵。”
江声的喉咙发紧,“背上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孟听潮丝毫不想提起柴观雨的名字,“倒胃口吗?”
“没有。”江声迟疑了一下,继续吻他,“疼吗?”
“没感觉。”孟听潮没有喊停,“你可以碰碰这个位置。”
指尖上有冰凉的水珠,江声轻轻地压在淤青处,红肿的痛感瞬间被激发,一声疼痛的压抑声从嘴巴里泄了出来,孟听潮冷汗直冒,“再重一点。”
汗一滴接着一滴冒了出来,江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手摩擦着美人紧咬着的唇,“第一次,我不想让你疼。”
身体一轻,孟听潮被江声抱了起来,走出卧室,放在床上。
门轻轻地合上,江声出门了。
孟听潮微眯起眼睛,背上伤的位置很大,只会一种姿势的他,无论如何都会碰到这处伤痕。
或许江声的花样会多,但总归是无法尽兴。
如果在做的时候喊疼,江声应该当场就软了,谁会喜欢这样的人呢?
谁会喜欢在兴头上突然喊停的人呢?
江声也好,柴观雨也罢。
睡在陌生的酒店里,靠在陌生的床上,扬长而去的江声,这些画面都可以编织出来很大的笑话。
孟听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地吐出来,他忽然很想抽烟,想细长的烟在手中慢慢燃尽,想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忧愁感。
他的脑海里乱糟糟的浮现了很多东西,黑压压的。
烟和酒都是最好的麻痹武器,他下了床,打开刚刚买的酒,就着瓶口咽下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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