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的眉头皱紧:
“这就是那些对于传宗接代有执念的人想出来的丧心病狂的办法。”
这个封建习俗的残忍程度可想而知,为了满足家里有人继承香火的执念,有些人能做出比鬼还可怕的事儿来。
程建将手里的笔扔了:
“那要是吓死了呢?”
白子涵的眼底有些阴霾:
“吓死了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就地给两个人合葬,让他们做一对阴间夫妻,第二种,就是女方家属不干,要再敲上一笔钱,那么男方死者的家属就会再给女方家属一笔钱,然后割下女子的头颅和男尸合葬,家人领回躯体安葬。”
“我艹...”
“真TM丧心病狂了啊。”
“所以李晓生就是这种情况?那朱珂呢?他可是男的,又不能生孩子。”
白子涵看了看那个提问的警察:
“这种结阴婚的损招虽然大多数是男方的家属,但是也不排除有些有独女的家庭女儿早逝,用来安慰自己的,所以...”
裴钧骤然抬头:
“所以,来宝村和附近几个村子中三十年前,有独女或者对女儿很爱重的人家就是重点排查对象。”
来宝村这类的村子在三十年前重男轻女极其严重,若是排查男性死者,那么范围会很大,但是女性就不一样了,能够花钱给女儿配阴婚找对象的人家,绝对不是多数。
白子涵点了点头,看向裴钧的目光里都是小星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在刑侦队一众人眼中简直就是在说‘哇塞,你好厉害啊,我好崇拜你啊。’
程建抬头,看着裴钧尴尬的神情及时开口给他解围:
“所以说,当年李晓生很可能是在棺材里被吓死的,然后割下了头合葬,而朱珂虽然没有被吓死,但是结阴婚的那一家还是不肯放过他的头,所以他是窒息死后被割下了头拿去陪葬,这两个人的头被结了阴婚,身体被当做了给河神的献祭打了生桩。”
封建迷信竟然能将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给迫害成这样。
有了这个方向之后排查的难度就要小很多了,挂了电话之后,白子涵就挂在了裴钧的身上:
“我厉不厉害?”
裴钧点头:
“厉害,给我看看你是从哪几个网站上查的?”
这人天天端着个手机,倒是还真能派上点儿用场,白子涵似乎很喜欢裴钧的腰,手总是在他的腰间流连: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裴钧...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这是最后的24小时了,晚上的时候依旧是非常折磨且难忍的一个晚上,裴钧听着浴室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整个人都已经快崩溃了,果然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那个六块腹肌的白主任,再一次披着浴巾出来遛鸟了...
这一晚白子涵的折磨人程度有增无减:
“你抱着我睡。”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给我弄.弄呗。”
裴钧只觉得肺里的空气稀薄,气都喘不上来,不是说药物的峰值已经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发疯?
“我给你讲小红帽,睡吧。”
和白子涵现在讲道理是完全的无用功,裴钧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手搭在了白子涵的身上,在讲故事和弄.弄之间,他还是选择了讲故事。
不过白子涵显然没有一个正常的八岁小朋友好哄,人家小朋友听了故事是迷迷糊糊的就被哄睡了,但是他怀里的这个人却是越听越精神,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然后呢?小红帽回到家了吗?”
这个故事裴钧已经被白子涵缠着讲了三遍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小红帽被大灰狼吃了,故事讲完了,你要睡觉了。”
一声吼,白子涵一下睁大了眼睛,那眼中的泪水说来就来:
“不行,小红帽不能被大灰狼吃了,你重新讲。”
裴钧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天啊,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白子涵的眼泪就这样蓄在眼眶里,最后还是顺着眼角流下,裴钧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还是抬手帮他擦了眼角的泪水:
“从前,有一个小红帽...后来,她成功的回到了家中,没有被大灰狼吃掉...”
这一晚几乎可以入选裴钧最难忘之夜,一直到凌晨怀里的这个磨人的才睡着,裴钧却已经习惯手搂在他的身上,轻轻拍着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旧倾泻在屋子里,是一个艳阳天,白子涵顶着一个鸡窝脑袋醒了过来,正准备伸展一下身体的时候忽然发觉好挤,他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裴钧?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他在裴钧的病房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现在那个人的手还搂在他的腰上?白子涵心跳骤然180,瞳孔地震,天雷滚滚:
“裴钧,你干了什么?你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我期待白主任知道他这两天干了什么之后的反应
先笑为敬
第32章 白主任已死,勿念
病房中, 白子涵眼神惊恐,手中抱着被子,偷偷低头向被子里看了一眼, 他他他,竟然只穿了一条内裤?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在裴钧的床上?裴钧的手还搂着他的药?我艹, 这人到底干了什么?
因为昨天白子涵那个闹腾劲儿, 讲完小红帽的故事之后都已经到了凌晨, 裴钧都讲精神了, 昨晚就有点儿失眠,难得早上在白子涵的后头醒来,听到喊声他下意识就收紧了搂着白子涵的手臂, 下意识的哄道:
“乖,再睡一会儿。”
白子涵感受到那个拍在自己后背的力道的时候, 整个人都有些炸毛, 立刻握住了裴钧的手臂:
“乖毛啊乖,你给我起来, 裴钧,说清楚。”
裴钧这些日子的折腾,伤口恢复的好好坏坏,血压一直都上不来, 早上这会儿低血压尤其明显,他听出了声音不对, 但是睁眼的时候眼前却有一层黑雾,待黑雾散去,他就这样对上了白子涵那一双震惊又惊恐的脸, 嗯, 和每天醒来粘人小狗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这是清醒了?
裴钧撑着坐起来一些,让他说清楚?他的目光就这样沉沉地落在白子涵的身上,最后给白子涵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废话,身上就一条内裤,能自在都怪事儿了。
“你看什么?”
“白主任这是忘了这两天怎么都干了什么了?”
“我干了什么?”
裴钧微微垂眸,眼睛在白子涵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停在他的脸上:
“好,我帮你回忆一下,这三天,你白天整天搂着我,不允许我消失在你的视线中,晚上你还非要和我在一个床上睡,还要贴着我睡,黏糊糊的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还必须要讲完美结局的睡前故事,不讲你就...”
白子涵面带防备,小心出声:
“我就怎样?”
“你就哭。”
“放P。”
裴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了一个手机,点开了相册,屏幕直直地怼到了白姓主任的面前,沉着出声:
“还好,对于有些当事人很有可能不承认的事,我是习惯留证的。”
白子涵看着屏幕上那个眼眶含泪,面带委屈,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三天前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他从那口井中上来,他吃了那个药,再之后的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但是细想那层水雾也会慢慢散去。
门一下被推开,杨聪自顾自地进来,手上还拎着刚刚买好的豆腐脑和油条,进屋都还没抬头就人未至声先到:
“裴队,我今天又找到了一个小故事,今晚你讲给我师...”
杨聪霍然抬头,一眼就撞进了他师父那双熟悉的想要刀人的目光中,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战,床上的两人,此刻裴队一身病号服靠在床头,而他师父像是一个刚刚被□□过的少女,半露香肩,胸前还抱着被子,手中拿着一个手机,看着那手机的样子好像是看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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