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玉想起之前在酒吧的时候,自己告诉过他年纪,韩珉则没说,他也拿不准。但从韩珉的脸上来看,是比自己小的,估计小的还不少,非常年轻漂亮的一张脸,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如绸缎般细腻,五官华美,但也可能是天生不显年龄或者保养得好。
谢时玉看了他会儿,韩珉也迎上了他的视线,谢时玉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刚想说点什么,韩珉就开口了,是朝韩宁说的,“我比他小一岁。”
韩宁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得叫他哥了。”
韩珉闻言歪了点头,向谢时玉挑了挑眉,薄唇启合,唇角是向上勾着的,微微带了点笑,“哥?”刻意把尾音调子拖长了,明明是很正经的称呼,被他说的就有点不正经,好像是在调戏谁一样。
谢时玉被他这一声哥,叫软了骨头,脑子都轰隆一下,光是坐着就不自在。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嘴贫,非要冲韩宁认姐了。
第16章 居心不正
吃完后,韩宁收拾桌子,韩珉洗碗,谢时玉也想帮着,被姐弟两赶去了客厅。
将杯盘狼藉整理好,韩妍去房间看了看小孩的情况,谢时玉也去看了下,烧已经退了,在很安静地睡觉。
韩珉用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怕惊扰孩子,低声对谢时玉说,“我带你去房间睡吧,不早了。”
韩珉的房间很小,但东西堆得特别满,挤了床、书桌和一台电脑,几乎没什么下脚的空间。衣柜旁堆了两个行李箱都没拆开。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样子,倒像是刚刚搬过来。
床单被子都是很简洁的灰色。
韩珉把这些拿去了沙发,又拿出一套新的给他铺上换好,动作利索熟练。
谢时玉觉得自己登堂入室,把原主人赶去睡沙发,真的很不讲道理。
但韩珉还是坚持不能让谢时玉睡客厅,谢时玉再提,他就佯装沉了脸,故意加重了语气,“你是客人,还是为了小洁留下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我成什么了?”
说话的时候,两人面对面站着,谢时玉一直觉得韩珉冷脸的时候挺凶的,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些。韩珉一这样,他就没再坚持。
之后韩珉拿了衣服去洗澡。
谢时玉在床上坐了会儿,就被桌上的东西吸引去了注意。
韩珉洗完澡出来时,发现自己卧室的门还开着,灯也亮着,谢时玉没睡。
他走过去,看见谢时玉站在桌子前,低着头拿着什么东西。韩珉一下意识到了什么,匆忙过去。
也许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谢时玉猛地转身,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
韩珉没来得及刹车,空间太小,大腿身体都撞到,两人几乎贴在一块。
谢时玉吓了下,身体下意识得后仰,手肘砰一声撑在桌面上,骨头磕到,清脆一声响。
痛得他皱了脸,脊背弯下去。
韩珉后退了点,有些慌,问了废话,“磕到了?痛吗?”
抬手去抓谢时玉的手肘,白皙的手臂上关节的位置青了一块,颜色很快显出来。
谢时玉吸了吸凉气,“是有点。”
韩珉低头看他的伤处,表情严肃,一排小扇子似的浓密睫毛垂下来,落了小片阴影。
韩珉刚洗完澡,浑身都是蒸腾的热气,毛孔吸饱了水都是饱满的,让他的皮肤在原先的冷白外透出薄红。头发吹了半干,黑色的发丝痒痒得骚弄在谢时玉的胳膊上,托住手肘的掌心很烫,明明用劲不大,却让人感觉很有力道。
谢时玉吸了口气,从韩珉手里抽了手,这种疼也就一下子的,麻劲过去就没感觉了。画还拿在手里呢,原本是想要兴师问罪的,现在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时玉清了清嗓子,将纸展示给他看,“这是怎么回事?”
素描本上画了幅人像,炭笔描了轮廓,头发眼睛甚至衣服的褶皱都很细致,眼睛尤其传神,好像真在注视着谁一样专注,穿着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能看到漂亮的锁骨。
韩珉料到他已经看到了,很淡定地承认,“是我画的。”
语气太自然,反倒显得谢时玉大惊小怪,出师无名。
谢时玉沉默片刻,又看了看纸上的人,的确和自己一模一样,才接着问,“为什么?”
韩珉却反问,“你不喜欢吗?”
也不能说不喜欢,韩珉画的好看,只是在别人图上看到自己就感觉怪怪的。
谢时玉顿了顿,“我是说你为什么要画这个。”
韩珉说,“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次就不画了。”
谢时玉拿着画册的手放下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反应过度了,“我没有不喜欢。只是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不应该在不告知那个人的情况下就画别人。”
韩珉从他手里接过画册,越过他放到桌上,“我没想给别人看,也没想公开,只是想留个纪念。”
“留个纪念?”
韩珉点点头。
谢时玉有些无语,这算什么意思?每个和他有点关系的人,他都喜欢画一幅画吗?就好像收集癖一样,有人喜欢集邮票,集瓶盖,集可乐瓶,也有人可能喜欢收集情人的肖像画。
他盯着那张图又看了看,“那你能把这幅画送我吗?”
韩珉顿了下,背对着他,“我能说不行吗?”
谢时玉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那好吧。”
韩珉拉开抽屉,把素描册放了进去,就是这么片刻的功夫,谢时玉看到了几张熟悉的照片。
“这是什么?”
韩珉合拢抽屉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从抽屉里把那套照片拿出来,“我之前在一本摄影杂志上看到过,很喜欢,就打印出来了。”
谢时玉低头翻了翻,这套照片,是自己之前去山区做医援时拍的,回来后整理挑选了下,取了名叫《空山》,拿去参赛,还拿了金奖。
虽然名字叫空山,但不是风景照,而是写实的人物肖像,都是留守在山里的老人和小孩,几乎看不到青壮年的面容。那些被阳光晒得黢黑,被风雨吹刮得满是沟壑的脸,对着镜头露出了羞涩的微笑,连远一点东西都可能看不清的双眼却黑白分明,干净透亮。
是他玩摄影到现在,最得意的一套作品。
但这样和这套作品相遇,有点稀奇又有点巧合。
照片的左下角是有署名的,谢时玉张了张嘴,然后说,“还挺巧的。”
韩珉后腰抵着桌子沿,“赵老师跟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
“赵老师?”
“赵景侯。”
谢时玉哦了声,“你们是朋友吗?”
韩珉嗯了声,“所以那天才去帮忙的。”
谢时玉看了看书桌上堆着的东西,有画笔和画册,“所以模特不是你的主业,你是画家?”
韩珉摇了摇头,“服装设计师。”
谢时玉了然,觉得这职业也挺配他的。混时尚圈的,特别潮又精致。
二人聊了这么一轮,时间也挺晚了。韩珉把桌上的东西理一理收拾了放好,“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走之前伸手又摸了把谢时玉的发尾,“记得把头发擦干,还有些湿,会感冒的。”
谢时玉看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又把他叫住了,“韩珉。”
韩珉转过身,“嗯?”
谢时玉的视线定在他的脸上,然后说,“你不用去客厅,今天谁都不用睡沙发,就睡这儿。”
韩珉说,“睡这儿?”
谢时玉说,“嗯,这床挺大的,一人一边不会挤着。”
“睡一块儿啊?”韩珉笑了下,带了点戏谑地说,“的确行,也不是没睡过,而且你睡觉很乖,都不闹腾。”
声音低低的,嗓音像含了口鸦*烟。
谢时玉瞪大了眼,他们从再相遇开始都没提过那晚的事,谢时玉就以为两人都打算掀篇过去了,谁能想到韩珉会在这种情况下提。
这就搞的出这个主意的他好像在暗示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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