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摸出镣铐,先将秦岩铐了,这才感觉有些许安全感。
这秦岩太诡异,还是谨慎为上。
“嘶——”
解鸣谦瞧清秦岩此时模样,禁不住倒吸口凉气。
他看到,秦岩身上孽气血红,煞气墨黑,浓重的黑红双色,透露着重重不详。
此时秦岩没了修为,再推算他生平并不耗力气,解鸣谦发现,秦岩微保持年轻,这些年一直在吃成型但未降生的清蒸胚胎肉,以及紫车河。
“呕——”
解鸣谦“哇”地吐了。
当然,没吐出呕吐物,倒是又吐出一口鲜血,鲜血里混着内脏沫子。
“三和,三和,快送我去道医诊室。”
不行,他太恶心了,恶心得不能再多瞧秦岩半眼。
“好,好。”三和准备过来,见陈善为先扶起解鸣谦,又站在原地,看守着秦岩。
呼啦啦地,其他老者终于赶了过来,不过过来后,看清场上场景,尴尬。
这是已经打完,只能打扫战场了。
他们过来,说是抓秦岩,结果什么忙都没帮上,一天一-夜的,尽打酱油到处跑了。
有那豁达的,率先笑道:“好好好,秦岩抓到就好。”
不管是谁抓的,只要秦岩被抓到,就是好事。
也有老者问陈老,秦岩怎么抓到的?
听过陈善为讲述,解鸣谦才知道,为什么他赶过去,没找到陈善为和陈老。
解鸣谦猜得没错,秦岩在解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冲陈家去了,他虽然不知道陈善为是公输家传人,但龚老爷子最后就留下两个传人,一个解辰,一个陈晖,鲁班书不在解辰手里,就是在陈晖手里。
只是之前解辰使出过正统公输家的咒术,且他实力一日千里,而陈晖实力摆在那,且咒术也都中规中矩,所以秦岩笃定鲁班书在解家,这些年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放到解家,陈家只偶尔投下视线。
但,现在解家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鲁班书,那十有八-九,鲁班书在陈家手里。
解辰那人秦岩知道,是个感恩且愚昧厚道的,凭龚老爷子对他的恩情,以及为了他的妻子,他绝不会让公输家的传承这么断了。
所以,解家排除后,他又盯上陈家。
陈晖这个师弟,秦岩早早做了布置,他一冲陈晖而去,立即催动藏在陈晖体内的草蛊,操纵他离开。
陈晖是个有本事的,这个草蛊只能操纵一时,但操纵一时足够,足够他寻个偏僻之地,逼问陈晖。
然而秦岩不知道的是,陈晖非当日陈晖,这草蛊陈晖其实早早发现,只是一直引而不发。
他一直做好以自身为饵,钓出秦岩的准备,哪怕拼着这身性命不要,他最后也要带着秦岩下地狱。
只是他实力不够,要不是解鸣谦和三和及时赶过来,要么是秦岩杀了两人仓促离去,要么是秦岩从两人手里脱身。
陈老说完,面有愧疚。
当年秦岩在一干师兄弟里,天赋最好,不然师父也不会最看重他,想着由他继承衣钵,只是他总觉得,大家都修炼这么多年,他这些年又借鉴了正统鲁班书的功法,和秦岩相比应该也差不了多少,谁知道,天赋那么重要。
其他老者纷纷夸张陈老重情重义,龚老爷子在天之灵,必然欣慰。
又夸陈善为有勇有胆,龚老爷子后继有人。
最后还夸解鸣谦少年英才。
热热闹闹地收拾完场地,又送受伤的陈老、陈善为以及解鸣谦前往道医院,这些老者接连提出告辞。
他们过来的目的是抓秦岩,现在秦岩抓到,他们卸了一桩心事,只想家去。
解鸣谦从床-上挣扎而起,说还没请大家吃个饭,尽下地主之谊。
总不能人家过来忙碌一场,吃也没吃,玩也没玩。
这些老者纷纷摆手拒绝,让解鸣谦日后到他们地盘,别忘了联系。
这群老者来得快,离得更快,一个个的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倒让解鸣谦感觉不太好意思。
太失礼了。
让人忙碌一晚,结果什么表示都没有。
三和坐在床边,给解鸣谦削苹果,“师叔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日后去了他们所在的城市,别忘了上前拜访。他们不像我,只是个小辈,师叔不来看我这个小辈不失礼,但那些前辈,从你太姥爷那边算起,是曾爷爷辈,从你师父这边算起,也是师兄辈,不上门,就说不过去。”
解鸣谦:“……”
就知道,他来南城没通知三和这事,绕不过去。
他只得赔笑,“是是是,我来南城没通知你一声,太不应该了,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三和道长将苹果递给解鸣谦,“师叔是长辈,想做什么都是我这做晚辈的该受的,哪能让师叔赔罪?”
三和道这么大个人,故作幽怨说话,激得解鸣谦手臂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
要是三和道长是个小年轻,也不会那么违和,但三和道长都六十多了呢。
解鸣谦抚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继续赔笑,“有时间,我会去开阳观陪你下棋。”
三和道长抚着山羊胡,满意地点头。
这还差不多。
他正眼望向解鸣谦,对解鸣谦一连吃了三次紧急疗伤药的事很不满,“师叔,你别仗着年轻,就不将身体当一回事,你虽然年轻恢复得快,但暗伤和年不年轻没有关系。若是暗伤养不好,年轻也不好使。你吃第二次也就罢了,怎么能吃第三次?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你想哭都没地方哭。”
紧急疗伤药与其说是疗伤药,不如说是刺激潜能的药,疗伤有,但更多的还是,借助身体潜能,将伤势压下,让身体恢复正常。
就跟运动员受伤打封闭针似的,伤还在,只是暂时压下。
继续使用,只会伤上加伤。
这些都得后期慢慢养。
三和絮絮叨叨的,和解鸣谦一个劲说那药的危害性,一连说上十几分钟不带歇口气的。
解鸣谦双目放空,他就知道。
他机械点头,乖巧应话。
解鸣谦自己学了道医本事,给自己把完脉,又看了看特警局道医的开的方子,验证下后,觉得特警局这边的更厉害,也没说自己的结论,不过,趁着养伤时,和这群道医交流交流医术。
小丸子药效在,上午还活蹦乱跳,睡个午觉,下午人就不行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五脏六腑痛得像是有万千根针在扎。
晚上好不容易缓过疼痛,睁开双眼,瞧见一双双通红的眼睛,个个都像兔子眼,却是解家一大家子人,还带着个程铭礼。
程铭礼高高大大的站在解家人身后,一双眼也是通红的。
解鸣谦:“……”
差点以为自己穿越进兔子窝。
他稍微动动,解钰涵极有眼色地上前,扶起解鸣谦,问:“哥,你是要喝水,还是要上厕所?”
解鸣谦嘴唇动了动。
解钰涵凑过去,解鸣谦假装虚弱,茫然地问:“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个样子?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解钰涵:“……”
解奶奶上前拍了拍解鸣谦,哭骂道:“你这孩子,到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解鸣谦噗嗤一声笑了,从床-上坐起,盘着腿直乐,“不是我要开玩笑,是你们一个个的哭成这样,像是我即将怎么了似的。”
“我就受点伤,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又没什么事。”
“还说没什么事,要喝半年的中药呢。”解奶奶念念叨叨的,哪有喝中药喝这么久的。
说着,她眼泪又要下来了,她给解鸣谦递了杯温开水,“你这职业,怎么这么危险?动不动吐血的。”
解奶奶想说,要不不做这一行了,但是不做这一行,成为普通人,更没有自保之力,要不是解鸣谦,他们一家死得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真正原因。
解鸣谦接过水,故作委屈,大喊冤枉,“旁的可没这么危险,怪只怪曾爷爷,将他留给我。”
提及解小龙,解奶奶和解爷爷都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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