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瞧了他一眼,道:“你,或者你爸娶媳妇,都算是添丁,添丁,意为家里多了一口人,不独是有后代。”
“七为恒定,不仅仅是血光之灾,更多的是添一损一。有添丁之喜,便有丧丁之祸。”
周山泉听出解鸣谦这话里的狠辣,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斩成数段。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祸,要这么对他?
若他不知道这个,前脚刚娶媳妇,后脚自己或者他爸出了意外身故,这不是纯纯恶心人?
知道真相后,活下来的那个,如何能面对那个新娶的妻子?
那个嫁进来的女孩子,又多无辜,沾染这等晦气的事?
太恶心,也太恶毒了。
不仅仅是杀人害命,还玩弄人心。
他到底和谁结了仇,要这么对他?
见周山泉露出好似吃了几百斤屎一样的表情,解鸣谦安抚得拍拍他的肩,“没事没事,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周山泉似哭非哭,“今年过年,其实我准备相亲了。”
只是因为年前,和解鸣谦打了电话,又拿了符箓回来,才想着缓一缓,等家里的这些事解决了再琢磨着找媳妇的事。
如果没有解鸣谦插这一手,便算他休息得再不好,也会想着先相一相。
解鸣谦吃惊,“你才二十——”
“二十四,可以考虑结婚了。”周山泉道。
解鸣谦:“……”
好吧。
他望向程铭礼,“继续。”
程铭礼又继续往上,到第三层仓库,指着房梁道:“那里边也藏了东西。”
周山泉用梯..子.爬上去,锤开木头,从里边掏出一个小纸人。
瞧见这个小纸人,周山泉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因为他没有表情可以做。
幕后之人是真的恨他吧,所以才会咒术一出再再而三的布置。
他也信了解鸣谦说的,自己命格很好的话了,命格不好,能扛得住这个造?
之后,周山泉在屋顶,又从瓦片里摸出七张木质阴符。
“用火烧了吧。”解鸣谦道。
这种厌胜之术,没有用上周山泉身上的东西,不必担心反噬后,对方会继续起咒,直接烧了干净。
当然,破术后,对方会反噬,但因为对方没有和这些厌胜之物直接联系,他这边也感应不到对方位置。
“好。”
大冬天的,火盆是常起的,周山泉将这些厌胜之物丢进盆里。
火苗燎烧,迅速爬上小纸人,小木人身上。
好似有老鼠尖叫声或者小孩惨叫声在耳边响起,因为太过尖锐凄厉,让听的人不由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周山泉摸摸手臂,望向解鸣谦,“鸣谦,你听到什么了没有?”
阴恻恻的,难听又恐怖。
解鸣谦还未搭话,隔壁房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接下来是尖利的女高音,“啊,强宝!”
在厨房做菜的周父拎着菜刀跑了出来,跑到客厅问周山泉,“山泉,你叔家出什么事了?怎么听到你奶在叫?”
周山泉起身,“爸,我去看看。”
周父将菜单往电视柜上一丢,道:“我也过去看看。”
解鸣谦和程铭礼对视一眼,心底有了数。
程铭礼凑近解鸣谦,问:“鸣谦,是反噬吧?”
解鸣谦点头。
这边刚烧咒物,那边便遭到反噬。
相较周家人,解鸣谦和程铭礼是最不焦急的,两人优哉游哉地跟在后边,进入隔壁楼房。
楼房内,一名满头青丝的奶奶跪倒在地,哀嚎大哭,她的身前,一名年轻男孩躺倒在地,口吐鲜血,时不时抽搐一下,十分可怕。
瞧见周父和周山泉,奶奶忙喊他俩,“强宝忽然变成这样,快送他去医院,快!”
周父上前去帮忙,解鸣谦拉了周山泉一下,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又道:“死不了,不用急。”
周山泉的堂弟不是玄术师,周山泉又没有死,反噬的程度,没有玄术师出手那么重。
顶多身体虚弱,干不来重活,以后都得慢慢好好养,不然的话,会命不长久。
周山泉焦急的神情一滞,僵硬在原地。
“为什么啊?”
周山泉不解,他家和他叔叔家,关系还不错,毕竟两家又是本家又是邻居,还有爷爷奶奶在侧。平时有什么事,都会互相帮忙。
比起借五千元不还的大姑,周山泉对叔叔和叔叔家的堂弟,是当一家人看的。
他没有弟弟,叔叔家的堂弟,和亲弟弟也没什么两样。
以前读书,他手里有零花钱,自己不买零食,会给他买零食,读大学时,他会给他带礼物,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他堂弟为什么这么对他。
周奶奶不敢碰周强,怕碰了他周强吐更多的血,见周山泉呆愣到那里,连忙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开车,送你弟弟去医院。”
周父抱着周强往外冲,对周山泉道:“山泉,走。”
“爸,走什么走,就将他丢到这里,别管他!”周山泉朝周父喊道,声音失控。
真相实在是太震惊,他待在这儿,都觉得难受。
周奶奶一听这话,气得拍打周山泉,“你,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他是你弟,你不管他,你要看着他死?你怎么不去死?!”
周父也沉着脸,“山泉,别乱说话,他是你弟。”
“爸,咱家年前听到鬼敲门,鬼跑步,都是他搞的鬼。”周山泉指着周强,“他咒我断子绝孙,咒我不得好死,爸,我没这样的弟弟!”
周父震惊,低头望着还在吐血的侄子,不敢置信。
“他会变成这样,是他自作自受。还记得我找到的那个小木人吧,我把那些小木人烧了,他就变成这样,他活该!”
周奶奶听完,又揪着周山泉打,“是你将你弟害成这样的,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连家里人也害?快点将那小木人从火里拿出来。”
周山泉没躲,冲他奶奶喊道:“是他没良心,是他害我,你怎么不打他,不骂他?拿出小木人,你看着我死吗?”
“他是你孙子,我就不是你孙子?”
周奶奶瞧瞧周山泉,又瞧瞧周强,忽然坐在地上,摸着眼泪哭,“周家造了什么孽哦,山泉,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这不是没事吗?你弟弟快要死了啊。”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弟死吗?你别忘了,你们是留着同样二分之一相同的血,你俩的爸爸,是亲兄弟。”
周父冷静下来,对周山泉道:“送你去医院。”
周奶奶有句话说得对,周山泉没有死,这事就能轻能重,但要是周强有个三长两短,周山泉有理也都变无理。
周山泉失魂落魄,犟着不肯动。
周父怒道:“我还喊不动你了?”
解鸣谦劝道:“送去医院吧,犟着没用。”
反正死不了。
周山泉绷紧唇,嗯了一声。
周山泉家有车,是周山泉毕业后两年工资,加上他爸赞助买的,十来万,不算贵,但周山泉很是爱惜。
见堂弟将血流到自己车里,又想起这个堂弟这样,是害他不成反噬的,心头很是难受,他板着一张脸,往县里开。
解鸣谦和程铭礼跟了上去。
毕竟,主人不在家,两个客人待着,也不像话。
周强到了半路不再吐血,晕迷了过去,送到医院时,直接送去急诊。
然后周山泉坐在医院椅子上,周父跑上跑下交费用。
周山泉更难受了。
周强自作自受,结果他家还要垫付医药费,要是撕破脸皮,周强家连医药费也不还了,他家岂不是又多了一重损失?
他爸的钱,都是他爸辛辛苦苦打工赚回来的。
周强进行急诊检查完,送去住院部,这时,周强父母也到了医院,两人瞧见周父和周山泉,一张脸崩得很紧。
周强父亲瞪着周山泉,满是冷意,“山泉,小强他是你弟弟,你俩没有亲兄弟,你俩就是最亲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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