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护士们冷汗直下,北区刚出过这样的事,难道轮到南区了?护士胆战心惊地走向通道,其中一人甚至不敢睁眼。
但是当她们迈入通道时,里面只有空荡荡的楼梯,和一枚已经熄灭的烟头。
小林坚持有人,护士只好通知保安,保安有了北区的教训,当然不敢马虎,将整栋楼检查了一遍,什么可疑之处都没有发现。
但是传言却止不住,小林天一亮就给丈夫办理了出院手续,夜里的动静惊醒了很多患者,他们围着小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林一五一十说出来,“我没乱说!我就在那个通道抽烟,那个东西突然就出现了!脸色绝对不是正常人!护士没找到不代表没有!”
人们问:“那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小林:“男的,穿的好像是……好像是……”
这时,一群保安赶过来维持秩序,小林抓住一人喊:“穿的就是这种衣服!是个保安!”
这话简直炸了锅,南区的保安大半夜吓唬患者家属?这还得了?
保安个个叫屈,小林也不跟他们啰嗦,办完手续立即离开。她这一走倒是利索,但榕美南区再也平静不了了。人们聚在一起就谈论这件事,之后,夜里又有人声称看见保安模样的人。
眼看着北区的困局又要在南区上演,榕美再次报警,也将情况报告给了集团。
朝夏县公安局接到警情也是难以相信,这还没完没了了?
重案队这边,安巡正在分析东城分局提供的照片。
“分局法医判断有误,徐平乾是个屠户,单论刀工,下手这么利落不是不可能。但还应该看他面对的是畜生还是活生生的人。”安巡面前摆满解剖细节照,冷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的眼神烘托得异常认真。
“徐平乾‘犯案’前还要喝酒壮胆,‘犯案’后在恐惧和悔恨中继续借酒消愁,最终落水而亡,这说明他根本没有稳定的心理素质在雍辉豪脖子上留下这种致命伤。”
安巡拿起两张角度相似的照片,左边是雍辉豪,右边是罗蔓钗,“队长,杀死雍辉豪的凶手可能就是杀死罗蔓钗的凶手,凶器不同,但力度、走势非常相近。”
季沉蛟也看着这些照片,那张出现在雍辉豪卧室的符就已经将两起案子串联了起来,现在致命伤再次间接证明,凶手可能是同一人。
至于徐平乾,因为与雍辉豪存在人尽皆知的矛盾,所以成了替真凶抹除罪行的工具。
他们三人,都是工具。
朝夏县局出警后,除了听到一耳朵八卦,没查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将情况汇报到市局,重案队全员顿时绷紧神经。
现在查榕美就等于查喻氏集团,其难点在于前面几起案子已经确认是由孙镜谋划,与榕美割裂开,而风水上的东西只能作为线索,就算查明榕美确实利用火灾搞迷信,那又能怎样?只要他们没有在火灾中动手脚,重案队就拿他们没办法。
喻氏集团关闭北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希望警方继续查下去,现在南区却又“闹鬼”,凌猎站起来,整理了下衣领,“这说不定是我们的机会。”
季沉蛟明白他的意思,“你现在过去?”
凌猎点点头,“我去看看这闹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凌猎来到榕美,没立即联系县局,装作患者家属在南区闲逛。白天,花园里人不少,人们一致讨论着“见鬼”的事。
“护士说是那个小林精神状态不好,出现臆想了,她们第一时间赶去,啥也没看到。”
“护士说的别信,又不止小林说看见鬼,张家那媳妇不也说看见了吗?”
“那鬼还穿保安制服呢,是不是这医院以前死过保安啊?”
“你们还住吗?我想给我妈办出院手续了,这医院可真不消停。别又是哪个精神病半夜出来活动吧?不怕他吓死人,就怕他杀人啊!精神病砍人不用坐牢呢!”
凌猎很自然地走过去,加入对话,“但是北区不是早就关了吗?怎么还会有精神病啊?”
“嗐,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的。那北区是今年才划分出去,以前南区也收治这儿有问题的人!”说话的人戳戳自己太阳穴,“我听说,划分院区之后,有一些人习惯在南区,死活不去北区,虽然很少,但是有。”
“对对,这我也知道。还有,北区关了之后,一些不能立即出院的病人根本没走,都转移过来了,他们的医生也过来了。”
“医生总不能失业呗。”
凌猎又问:“这儿保安出过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猜的。不是说那玩意儿穿着保安制服吗?真是鬼的话,那就是死在这儿,徘徊不走。是人装的,那……那也得和保安有关。”
话糙理不糙,凌猎不相信有鬼,但相信任何表象都包含某种意义。
现在最紧张的就是榕美的保安队伍,县局一来就挨个对他们进行了问询,确认没有制服丢失,似乎也没有哪位保安有精神问题。
凌猎说:“搞事的真是保安吗?”
县局一位队长愣了下,“但‘见鬼’的都说看到对方穿保安制服。”
凌猎沉思片刻,随便点了位保安,一起去找“见鬼”的患者家属。
“你看看,那人穿的是这种衣服吗?”凌猎问。
家属一脸愁容,看了保安两眼就别开视线,“我,我也不知道,记不清楚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保安?”
“小林不是这么说的吗?她是第一个看见的。我后来也看见一个穿制服的,不是保安是什么?”
保安叫苦,“大姐,你这么说不是害我们吗!”
眼看两边要吵起来,凌猎笑着安抚家属两句,和保安去通道上抽烟。
“大哥,你在这儿干多久了?”
“五六年了。”保安是个中年人,操着当地口音,“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接连出事。”
凌猎说:“我听他们说,以前有保安出过事?”
保安眼睛一瞪,“谁说的?没有这样的事。”
“患者和家属们说的。”
“他们胡说!我在这儿干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吗?今年之前,从来没出过事,我们保安在别处被看不起,但在这里福利真心不错,病了还给免费治疗。我知道他们怎么说,都是假的!”
“哦?他们怎么说?”
“还不是说什么有保安和医院有矛盾,被开除,或者保安和患者有矛盾,丢了工作,最后又怎么怎么死了,留在这儿不肯离开。保安在外面被欺负是常事,但我自己就是榕美的保安,我还不清楚吗?没人死,也没人闹矛盾被开除!”
凌猎找保安队长核实了这一点,榕美建立多年来,保安岗上没有出过事故。
那为什么都说看见的是保安?
因为制服。
人在惊慌中,很难看清对方的面容衣着,但可以对制服形成一个大致概念,而在榕美,穿制服的是保安。第一个目击者小林咬定是保安,后面的目击者先入为主,看见穿制服的也认为是保安。
可是穿制服的还有很多,城管、警察……
凌猎脑中闪过一条线索,火灾死亡十二人,而依照岛上建立迷信神坛的规矩,需要单数死者。他和季沉蛟早已讨论过是不是还有一个遇害者。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身穿制服的“鬼”。
凌猎又找到南区管理处,要求调取现下的患者和医护调配记录。管理处很不情愿,但是“闹鬼”的事越传越玄乎,不仅县局来了,市局也来了,他们只能照办。
和从患者处听来的一致,确实有十来位本该搬去北区的患者由于自身的特殊原因,一直留在南区接受治疗。而在北区暂时关闭后,有二十多名患者搬过来,连同他们的医生护士。
凌猎在医护人员名单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卓苏义。这人是罗蔓钗的医生,A国人。正是他的存在,将罗蔓钗案与榕美案联系在一起。但是经调查,他似乎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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