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给你换个完全耳道式助听器?特别小,不会被别人看到。”杨柳问。
阮幼青摇摇头,觉得没必要花那个钱,推托说已经习惯了。杨柳自从十几年前生了女儿便做了家庭主妇,虽说她再嫁了个有钱的商人,可阮幼青的事情是个秘密。她现在有个幸福的家庭,阮幼青不想影响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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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我们仙男都是养蝴蝶当宠物的~
第6章 误入歧途
“不要觉得贵,妈妈不缺钱的。”杨柳显然有些过意不去,她总是这样,觉得自己欠了阮幼青整个童年的母爱,自从阮幼青上大学两人呆在同一城市,她就时不时要补偿他些什么,这一对效果拔群的耳背式助听器也是她硬给阮幼青换的,换掉了原本有些笨重的旧款。但阮幼青并不喜欢这样,他觉得他们像现在偶尔见面一起吃点东西就好,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也不觉得杨柳亏欠他什么,如果因为自己影响了她原本的生活那不如不见。
“真的不用。妈,我现在找到工作了。”见他坚持,杨柳也不强求,两人转移了话题悠闲地吃完午餐,阮幼青率先起身:“妈,我下午还有点事,不能陪你了。”
“好的好的,你忙你忙。下午我也要去接品悦,她高一才开学,好像不太适应,不喜欢住校,总是吵着要回来。”杨柳去前台买了单:“幼青啊,有空多帮我回去看看外公。”
他点点头,替她推开玻璃门。
外面起风了,阮幼青出了门又把围巾帮妈妈戴回去,不想两人刚走到花坛前便被几个人拦住,除了当中那个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周围是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面色不善。
“品悦?你,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下午我去接你吗?”杨柳多此一举将发丝往耳后别了一下掩饰慌张,想必是不知道女儿居然跟来了这里。
小姑娘没搭理她,一双与妈妈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盯紧阮幼青的脸,头也不回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句:“就是他。”
几个人得了指令,带头的走到阮幼青面前抬手就是一推,力气不怎么大,阮幼青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诧异地看向小姑娘。
“看什么看?有胆当小白脸勾引别人老婆就别躲。”
这,感情对方当他是……阮幼青是认得崔品悦的,先前杨柳给她看过不少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的照片,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可小姑娘并不认得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叛逆,崔品悦又向来娇生惯养,比普通少女更任性妄为一些。他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只好说一句:“不是的。”
“不是个鬼,你以为这是我第一次抓到你们俩私下见面吗?你以为我没听到你们背着我爸打电话吗!”崔品悦气急败坏转头冲杨柳吼道:“我爸哪里对不起你啊!你当他是冤大头吗!”她高声冲那几个人喝到:“都愣着干嘛!教训他啊!”
杨柳见几个人对阮幼青动起了手,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拉,拳脚无眼,杨柳又太文弱,虽然只是几个年纪不大的混混,但不小心挨上一下也够这个中年女人受了,她穿着细高跟的鞋被随便推搡一下便站不住,阮幼青忙将她一扶,却没来得及躲开拳头,被打中了左侧下颌角。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专业的街头混混,不怎么会打架,似乎伤到了指头,正甩着手倒抽气,阮幼青趁机推开杨柳:“离远一点。”
没想到小姑娘看他们这一副彼此相护的样子更恼火冲旁边几个人喊道:“你们教训人都不会吗!”她撸起袖子竟是要自己上,几个不专业的打手也像急于证明什么似的将阮幼青推倒在花丛边手脚并用地招呼,杨柳一急,啪的一巴掌扇在女儿娇嫩的脸上,眼见很快起了巴掌的红印:“品悦!你在胡闹什么!”
阮幼青护着后脑勺,这些人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吓唬他,鞋子踢在后背上有些疼但没下狠手。其实他让小姑娘这样出出气也无妨,只是给妈妈添麻烦了,而且这样大庭广众的有些丢人。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巧被大型雕塑挡住,在大堂保安的视觉死角里,半天没人看到。
阮幼青面冲着地下停车场入口的方向,想看看岗亭里有没有值班的人,不然干脆站起来直接跑过去算了。恰巧一辆黑色奔驰从主路转弯驶入,准备开进停车场,却在即将进入建筑的时候缓缓停下,开始倒车。司机降下玻璃看了阮幼青一眼同时拿起手机,不过一分钟,大堂里的几个保安便冲过来七手八脚拉开动手的人,阮幼青终于能喘口气,适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裤,对那边司机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和抱歉,运气不错,兴许是酒店经理之类的经过吧。
他这一点头倒是出乎意料让车后门打开了,一双精致的黑色牛津鞋踏到地面上,深棕色风衣的男人从后座钻出来。那个人太适合正装,背头上抓了一些明显的纹理,裤脚鞋尖一尘不染。他缓缓靠近阮幼青,在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问道:“需要帮忙么。”
阮幼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真是不能更糟的重逢了。
唐荼本就对他心有芥蒂,待会儿的会面怕又是一场不愉快。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并没有因为不喜欢他而袖手旁观,这让阮幼青心中感激,笑着冲对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抱歉抱歉。”杨柳赶忙一手扯着满眼是泪的女儿:“都是误会,不用帮忙,不用。谢谢您。”
阮幼青低声催促妈妈:“带她回去吧。再联系。”这场面太难看了。
崔品悦并不是个有眼色的,先前是被妈妈一巴掌打蒙了,听到阮幼青这样说立刻回过神,愤恨地冲他喊道:“联系个鬼!你个小白脸滚远点,下次再让我逮到你见我妈,我要你好看!”
阮幼青看到唐荼又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一步,那人本不该是将情绪彰显在脸上的人,但这次像是忍不住,微微锁着眉头,半天没能舒展开。
保安问阮幼青需不需要报警,他回头看一眼杨柳摇摇头,保安们便松了手放那几个年轻人跑回路边的临时停车处,钻进了一辆金属蓝SUV里,正是不久前差点撞到他的那辆,看样子崔品悦是一路跟着妈妈过来,又在门口蹲点蹲了一个多钟头。
送走了那些人,他望向唐荼,对方显然已经将情绪整理好,平静地望着他。
“阮……”
“稍等一下。”他赶忙打断对方,俯身趴到花坛边摸索,刚刚被推倒的一瞬间一侧的助听器脱落了,唐荼这样与他保持距离,不带助听是听不清对方说话的。
唐荼站在一边心中五味杂陈,早知道是这样一场闹剧他便不下车了,反正保安也会处理。他很少做事这样不假思索,认出阮幼青的一刻居然下意识推开了车门。谁能想到这个年轻人终究是走歪了路,跑去傍有钱的中年女人,还被人家女儿当众抓包。
也好,省的浪费时间。
他先后两次被这个人的作品打动,那些玻璃雕塑总是透露出一股灵气与治愈感。
可他又实在喜欢不上这样一个人投机取巧的人。
他踌躇要不要开口劝诫,不想刚张嘴便被打断了。
阮幼青说了句稍等一下便蹲身在花丛里不知找什么。唐荼看着他摸索半天才从修剪整齐的草丛里摸出一只酷似黑色蓝牙耳机的东西,用指尖轻轻拂去明显的尘土,又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独立包装的酒精棉用牙齿撕开封条,将耳堵彻底擦拭干净才带到耳朵上:“抱歉。现在可以了。”他示意唐荼继续刚才想说的话,可这一系列动作过后唐荼却开不了口了。
阮幼青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疑惑,悉心解释:“是助听器。”
他当然知道那是助听器。唐荼只是有些错愕,他并未发现对方身有残疾。而且阮幼青本人似乎没发觉那只带上助听器的手指和手背都擦破了,小伤口泛着红渗着血和组织液,还沾了花坛里的泥土。阮幼青只是认真看着他,耐心地等待他开口,眼神与他们许久前那次短暂会面时一样,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让他指尖发麻。
“你的手,受伤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阮幼青跟他上车,后者却摇摇头说没关系,又取了一张酒精棉片直接按在了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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