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唇边粘上的,又挖了一口:“我就要吃。”
靳卓斯表情可怖,胸膛被气得剧烈起伏,仿佛苏蘅当着他面吃冰淇淋真成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
他恶声恶气地说:“大冬天吃冰淇淋,你也不怕冻掉你的牙!”
苏蘅闻言挑起舌尖舔了舔前面的牙齿,确实有点冰牙,但是他可以忍受。
靳卓斯面色铁青地瞅着他,突然气愤地甩手走了。
苏蘅对靳卓斯这种情绪变化已经见怪不怪了,安然无事地继续看纪录片。
靳卓斯又在健身房待了两小时,汗流浃背地从史密斯架上下来。
汗水从他饱满的额头顺着高挺的鼻梁、下颌,滑落在凸起的喉结,再到剧烈起伏鼓胀的胸肌。
靳卓斯的黑色运动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高耸的脊背上肌肉走势如陡峭山峰蜿蜒跌宕,暴露在空气中的肌理都覆盖一层性感的薄光。
靳卓斯面色阴沉瞪着高耸的地方,两个小时体内躁动炽热的东西还没释放干净,卡在上面难受得发疼。
他额上青筋直跳,站起身朝旁边的跑步机狠踢了一脚。
“操!”
金属支架收到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铛铛声,它的扶手断裂砰地砸到跑步带上,表盘也脱落砸了下去,玻璃屏幕瞬间爬满裂痕。
靳卓斯双目满是血丝,喘着粗气,推开门进了洗手间。
作者有话说:
靳卓斯嘴上:你觉得好看吗!
心里:好看死了!!!
第18章 只是旁人
苏蘅工作一如往常,在上午结束培训之后,下午还有三个个案。
心理咨询是个长期的过程,任何心理创伤的治愈都不会一蹴而就,不可能和心理师聊几次天就解决所有问题。
他的三位来访者有被升学压力和家庭矛盾折磨的大学生,有无法走出阴影的受害者,还有无法接受亲人离世的子女。
来访者说到情动处哭得昏天抢地,突然捂住嘴说声抱歉,慌忙在隔间的洗手间呕吐,凄厉粗哑的呕声在并不宽阔的咨询室回荡。
每当这个时候,苏蘅都会感觉自己脚下的地方一瞬间沉入海底,沙发、书柜、桌子都像海底的珊瑚和水草,在光与水的折射下悲伤地打晃。海水勾着漩涡流淌,四处都是那种悲伤到有些空洞的波声,他裸露的皮肤都有些发凉了。
心理治疗讲究过程科学,如同长跑不能无限制跑下去,适量有利于身体健康,过量就产生危害。在一定时间范围内,只能承受一定的心理负荷。
苏蘅安慰来访者之后,待她心情平复便说下次再聊。
结束一下午的工作之后,苏蘅肉眼可见的疲惫,每次咨询他都需要调动大量精神力量融入来访者的故事,伤他所伤,怒他所怒。每个人的痛苦和悔恨各不相同,苏蘅像是大海中的船帆,每一次都要承受汹涌猛烈的风暴和雷雨,没有退路,为了抵达目的地,只能飘摇着航帆向前冲。
“你太累了。”蒋回川伸出手在苏蘅深褶的眉心按揉。
苏蘅身体微僵,但他强忍着没有回避。自从师哥表露对他的心思之后,这些亲近的举动在苏蘅眼里难以避免地变了味道。
“心理师的工作有点像个情绪垃圾桶,每天都要接受来自来访者大量的负能量,长此以往不可能不受到影响。”蒋回川一边帮他揉捏一边说。
“嗯,我明白。”
蒋回川轻笑一下,慢悠悠道:“我是想说,你必须要学会放松,那些消极的情绪都应该关在咨询室内,你的私人生活绝不能受到影响。”
“你现在回家的话,很容易‘消化不良’,我发现一家很不错的日本餐厅,里面有温泉,泡一泡会很舒服。”
只是去正常的放松一下,苏蘅如果拒绝肯定会让师哥尴尬,他们的关系也不如以前自然。苏蘅打算还是遵循先前师兄弟的相处模式,久而久之蒋回川就会发现苏蘅没有发展恋人的想法,就会知难而退了。
*
苏蘅和蒋回川吃完日料之后去泡楼下的室内温泉。
蒋回川褪去浴袍,只穿一条arena泳裤。他身材很好,宽肩长腿,隐藏在正装底下的肌肉性感十足。
苏蘅自愧不如,默默裹紧了浴衣。
“你不脱吗?”蒋回川含笑问。
苏蘅摇头:“不脱了,我有些怕凉。”
“好吧,随你。”
蒋回川不做评价,放松着脖颈倚着石壁边缘,胳膊距离苏蘅身体很近。他缓缓闭上双眼,看样子已在放松享受了。
苏蘅也跟着他倚着石壁上放置的毛巾,放松全身肌肉感受泉水的轻抚。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苏蘅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脸上被蒸上一层汗,他是被热醒的,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不小心睡了过去。
苏蘅苦着脸扒开前襟,热度却丝毫没有消退。
他的脸红彤彤的,像被架在板子上炙烤,水分都快蒸干了。
“师哥——”苏蘅向旁边看,蒋回川手撑在岩壁上,怡然自得。
“师哥,我有点热……”
苏蘅感受到热气在身体各处灼烧,他现在想支起身体出去,但如同沙漠中的苦行人,被烘烤得手脚无力,头脑混沌。
苏蘅眼睛氤氲,蒋回川拨弄他湿润的刘海,脸慢慢向他贴近。苏蘅顿时警铃大作,但那警铃也受高温影响,滞缓地在颅内敲打。
他们的距离逐渐贴近,在远处看就是交颈缠绵。
苏蘅心里又慌又急,不知道怎么避开。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两人的脸迅速分开。
他们齐齐向门口望去,靳卓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脚下是碎裂的巨大盆栽,平安树的枝叶无辜地躺在地上。
明明温度这么高,他的脸却如冰封般狠厉阴冷。
店员急匆匆跑来道歉,靳卓斯身后还有同样着装的中年男子赶来,相貌平平却有老总的气质。
靳卓斯却无视了他们的声音,眼睛直勾勾扒着他们。
苏蘅忍不住替他发愁,现在这种场合是他忽视生意合作对象的时候吗?
“师哥,我想回去了。”这时苏蘅才有机会把后半句说出来。
“好,那我们走吧。”蒋回川只得悻悻作罢,但他面上不显,依然是一副体谅的表情。
苏蘅起身,因为缺氧脚步虚浮,险些滑倒,蒋回川迅速握住他的肩膀撑住了他。
“没事师哥,我缓一缓。”苏蘅难受地捂住脑袋,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手。
不一会儿苏蘅便清醒了,两人一起走到门口。
靳卓斯浸湿的发丝尽数捋后,使他凌厉的眉眼完全暴露。他穿着店员提供的深黑色浴衣,顾客人手一件的款式,他穿在身上像王公贵族。
靳卓斯视线落在蒋回川脸上,因为一米九的身高,眼神自然而然带着一种高位者的睥睨和阴冷。
蒋回川微扬着头,似笑非笑地和他对视。
苏蘅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暗波汹涌,正想和靳卓斯打个招呼,他却别过头,向身后人说声抱歉。
“张总,我们回去吧。”
那位张总不知说了句什么,靳卓斯表情不是很自然。
刚想打招呼却被无视的苏蘅尴尬地挠了一下鼻尖,如同面对叛逆期孩子无能为力的家长。
蒋回川对他说:“你这室友……挺有性格的。”
苏蘅就知道旁人对他的作为难说什么好话,讪笑着回答:“他不太会社交,但是人挺不错的。”
蒋回川笑意微哂,慨叹道:“长不大的孩子罢了,哪像咱们。”
苏蘅点点头,笑道:“也是,咱们早就修炼成左右逢源的老油条了,他还太小。”
俩人收拾好告别之后各回各家,苏蘅夜色下伸了个懒腰,泡温泉之后确实舒坦不少。
——
第二天靳卓斯神色冷峻坐在办公室,一整早仿佛被阴云笼罩,气压低得能吓死人。
他盯着电脑文档数据,脑海中迟迟无法形成意义连接。最终,他打开手机,在微信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中点开苏蘅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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