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就具备一个连环杀人犯的特质了,无差别杀人。”
赵尤问道:“孟法医没来上班了吧?”
素音抬起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尤,眼也不眨:“停职了啊,老孟的事我也不清楚,有说是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的,有说是和他女儿有关的。”
赵尤拿着薯片吃着,咧着嘴直笑:“素老师别误会啊,我们这是信息共享,交流互助。”
素音合上了手机,道:“那你助我一下呗,你们六〇四这案子怎么和警用手枪的子弹扯上关系了?”
赵尤正要接话,眼角扫到詹轩昂进了食堂,他喘着粗气,摇着手指指着他,可半天也没能说上一句话,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挥了下手臂:“走,走……”
赵尤忙应声,站了起来:“哦,哦,对,对,走。”
他跟着詹轩昂就走了,两人去了停车场,詹轩昂开车,赵尤坐在副驾驶座上,这詹轩昂还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
车子开出市局,赵尤问了句:“詹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十五章 赵尤(下)part1
詹轩昂啧了两下舌头,道:“你不是感冒了吗,带你去活活血。”
赵尤点了下头,鼻腔共鸣,发出一声拖得长长的,鼻音浓重的“嗯”,没接话。詹轩昂嘶嘶地抽了声气,一抹额头,一瞅赵尤:“你不会真感冒了吧?早上吃肥肠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赵尤笑了笑,不出声了。詹轩昂拍了下方向盘,问他:“你刚才找素老师干吗?聊什么呢?”他扭头看着赵尤,“我们现在可是一条战线上的,你别和我来那些虚头巴脑的啊。”
赵尤说:“和素老师打听点事。”
“你这挤牙膏呢?”詹轩昂的右手搭在了档杆上,眉毛高耸,眼角一飞,两道犀利的目光结结实实地割在了赵尤的身上,他厉声道:“你别没事和人瞎打听,素老师倒还好,他们办公室其他人要是看出了些什么门道,指不定往外怎么编排,我不是早上和你说过了嘛,这事情要查可以,但是我们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赵尤乖乖听训话,点头如捣蒜。
“那你们聊什么了?”
赵尤抓了两下耳朵,看着詹轩昂道:“我刚才去了一下信访办……”
詹轩昂有些上火:“你这一下就跑了两个地方了?你去调钱浩洋投诉筱满的记录?”
赵尤道:“我看戴柔他们还在开会……”他笑了笑,对詹轩昂道:“您猜怎么着,我待了没多久就遇到戴柔也下来了。”
“啊?”詹轩昂虎虎地一瞪眼,看了看车外头,打了转向灯,临时变道,在解放大道右转,把车开到了一排商铺门前,停了车。他问赵尤:“你怎么遇到她的,你去信访办干吗,具体说说。”
赵尤道:“边开边说吧。”
詹轩昂点了根烟,开出一道窗缝,摆摆手臂,道:“就这儿说,说清楚了再走。”
赵尤便问他:“信访那里的牛震川您知道吧?”
“见过几次,做到副科长了吧?”
“他也和和平那个孙允成一样,和戴柔是同学?”
詹轩昂凝眉想了会儿:“不是,牛震川是西南那儿调过来的,你打听他干吗,他怎么了?”
赵尤道:“那暂时不说他了,我去信访就是想去探探他们那里的口风。”
“结果呢?结论呢?”
赵尤道:“戴柔有点问题。”
詹轩昂嗤了声,喷了一大口烟:“这还用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他咬住香烟,举高了双手,右手在空中用力掰扯起了左手的手指:“早上不就和你分析了嘛!一,戴柔要是没藏着掖着些什么,要是十年前的案子没什么猫腻,她干吗那么回避让你进专案组?你是不够条件进他们专案组嘛?还是我拦着不放人?你破的案子不够多,经验不够吗?要说是因为你要转职了不让你参与那更是放屁,你下个月才走,走之前还不准人积极参与现在的工作了?我估摸着肯定是怕你小子哪根筋不对,进了专案组,不跟着指示来,怕你盯着十年前的案子查,小心使得万年船,她就索性把你挡在门外;二,和平街道那几起投诉案,你说了之后我也去看了看,确实不对劲,怎么上传过来的资料少得可怜?这不合规矩嘛,还好那姓孙的胆子还没大到删档案的地步,派出所里还存着记录;三,你想啊,08年,她和筱满搭档那还不到三个月,他们以前也不认识,戴柔你不是不知道,也是个油盐不进的,别人都是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怎么才三个月,两人感情就那么好,筱满那小子出了事她就赶着去给他收拾残局?当妈也不过如此吧,她要真那么会当妈,她女儿能不判给她,小孩儿能直接说不要和妈过?戴柔和筱满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肯定和十年前的案子有关;四,就要说到王长明丢枪的事了……”
赵尤默默听着,詹轩昂说到此处却顿住了,他吸了两口烟,目光低垂,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赶紧说。”
赵尤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啊……”
詹轩昂瞥了他一眼,赵尤奉上个笑,道:“这事搁您心里十年了吧……”
詹轩昂重新发动了汽车,咬着香烟道:“案发和结案的时候时间点敏感,我和她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结案了之后,也确实没出现新的案件了,案子的资料汇总交到了雷队那里,其他人没权限查阅……”他咳了一声,沉默了下来,车子又回到了解放大道上,半晌,詹轩昂道:“你怕了?”
赵尤眨着眼睛,说:“挺有意思的。”
“那什么……”詹轩昂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屁股扔到了窗外去,关上了窗,清了下嗓子,道“再说了,你爸不是纪委的嘛……”
“您觉得戴柔可能干了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
詹轩昂道:“反正那案子结案结得就是很奇怪,查了那么久,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当时一整个市局的所有人力物力可以说都扑在了这个案子上,还全市发通缉令,火车站,汽车站,高速公路出口天天联动治安民防一起查,当时判断这个凶手作案具有一定的时间季节特性,就是专门在夏天作案,就查那些季节工种,修空调,修冰箱的,送水的都查了个遍,还把市里所有在殡仪馆工作的,所有法医,医生,大学老师,防腐液生产厂家,反正把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具有专业防腐知识的人全都找来问过话。”
“那个林悯冬也被问过?”
“当时被分配到去第三殡仪馆,找林悯东他们问话的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警官,秦树林,案子结束后他就退休了,没多久心脏病发,死了。”
詹轩昂叹了声,道:“这没问出什么不能怪他,法医没办法确定那些被害人的具体死亡时间,当时的路面监控,社会面监控也不像现在这么普及,人脸识别系统也没这么先进,凶手的反侦查意识又那么强……”
赵尤竖起了耳朵:“您不认为林悯冬是真凶?”
詹轩昂道:“有物证,他被击毙后,隔天我们就跟着戴柔和筱满去了城南区寒丘陵街道8弄12号,说那里是林悯冬的家,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作案工具,一些笔记本。”
“筱满头上还绑着绷带,伤口才缝好,穿着病号服和我们一块儿去的,当时王世芳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从医院里自己跑出来的。”
“笔记本?”赵尤还问道:“你们是怎么定位到他的家的?”
詹轩昂停了许久,把车开进了一片露天停车场,他停下车,这才继续说下去:“戴柔说林悯冬被击毙时透露了一些信息,她和筱满琢磨了一晚上琢磨出来的,具体的她没说,至于那些笔记本,本子上详细记录了在某年某月某日,有多少人,他们的体重,性别,每个人后头还跟了一串数字,应该是防腐药剂的使用量。那上面还有一些配方,不过都是用代号编写的,法医办公室试图根据从现场找到的一些防腐液,汽车防冻液,醋之类的东西破解那些代号,还原那些配方,但是怎么也凑不齐那些代号,无法破解,没有成功,就做了数据对比,分析出来那些药剂的化学成分确实和那些被害人身上发现的化学药物成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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