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一刻,便是永久。
毕竟是在寝室,床又很小放不开,做完一次,虽然意犹未尽,但张禹城很有分寸的没有再继续。
两个人洗完澡出来,张禹城泡了一杯牛奶让倪路坐着休息,他去把收拾被他们弄闹弄脏的床铺。
倪路坐在一边,捧着温热的牛奶一口一口喝,视线一直在寝室里另一个人身上的停留,他看着张禹城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熟练快速的扯掉被他们弄脏的床单枕套和被罩,再换上干净的。
“今天不用去实验室吗?”
张禹城他们的团队最近在搞一个大项目,在倪路离开的这些天,他几乎天天泡在实验室里。
问这话的时候倪路想看看时间,发现手机还放在昨晚穿回来的外套里,于是起身去找手机。
张禹城把换好的被子摊开抖一抖,确认都铺平后,再叠起来,“今天偷一天懒。”
找到手机的倪路看一眼把偷懒不工作说得光明正大的人。
张禹城接收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笑笑,“没事,忙得差不多了,缺我一个没什么影响。”
主要还是仗着带他的教授宠他,要是别的弟子敢这么干,学分都不够扣的。
昨天上飞机的时候倪路就把手机关了,现在才想起来开机。手机一打开,未接电话未读消息一下弹出来,好在他的手机功能强大,要不然这么大量的信息瞬间跳出来极有可能会导致手机卡顿。
在一堆未读消息未接电话里倪路看见了张禹城的名字,尽管人就在面前,但倪路还是先翻看男友的消息,基本都是问他在干嘛,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
似乎是知道倪路在看什么,张禹城边整理床铺边说:“昨天给你发消息一直不回,我就猜到你有可能是在坐飞机,只是不知道确切时间。要不是实在走不开,我可能一天都守在机场等你出来。”
倪路抬头无语地看他一眼。
张禹城说:“下次还是跟我说吧,至少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倪路想想,说:“好。”
知道张禹城真干得出来在机场等一天这种事,也知道他在妥协,所以倪路也让了一步。
倪路怕张禹城为接他来回一趟太辛苦,张禹城又何尝不为将近一天完全没有他的消息而着急。
看完张禹城的消息,倪路又去看别的,有些是找他有事,有些是让他接活,另外就是朋友给他发的一些聊天消息,比如李密就给他发了不少照片,告诉他这几天他那里发生的事情。
这次他们去N国的成员,因为有人数限制,每个人都是通过申请审核过了才能去的,不能去的同学会有别的活动,李密和许健柏参加的是一个建设偏远乡村的公益活动。
他们十多个人要一同为某个小山村建设一个公共娱乐场所,有专业的老师带队指导,为期一个月。并不是说一个月都得待在那边,而是学校工地两头跑,比他们这些出国交流的还要累。
其实这个活动倪路也想参加,不过一番选择之后,还是去了N国,这也是他第二次出国,第一次是日本,主要还是机会难得,除了参观当地建筑,还能和当地的知名建筑学院的师生们进行交流学习。
李密他们去的小山村真的很偏远落后,通过李密不时给他发的照片,知道他们这一趟过去吃了不少苦头,他们的无数大胆而美好的很多想法都被贫瘠落后的环境所限制不得一一放弃妥协,但又不会就此放弃再一一寻找更妥当的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最终他们设计出来的建筑在倪路回来的这天,终于有了雏形,李密兴奋得给他发来不少照片。
李密:路哥,这就是学建筑设计的乐趣所在吧!从一张图纸开始,最终变成实物出现在面前,想到以后人们还会在里头娱乐,玩耍,居住,我就难以自抑地涌上满满的自豪和幸福感。它不仅仅是一个作品,还是一个承载了我们诸多奇思妙想的空间,虽然中间遇上不少波折,但最终我们的所有想法还是一点一点实现了。就像是美梦成真一样,太美妙了。我期待它真正完成的那一天。虽然这不是我独立完成的,但终将会有那么一天。等到那一天,想必这种快乐和幸福会更猛烈!”
倪路看得嘴角微扬,为这个一直嗷嗷哀叫着画图设计,却始终坚定不移坚持下去的同学。
张禹城走过来,也看见了这段话,然后说:“曾经我好奇过你为什么选择建筑设计专业。”
倪路不解地看过去,“现在不好奇了?”
张禹城说:“因为我去了你家。”
倪路不由一愣。
张禹城对上他的眼睛,说:“建一幢房子是你父母的愿望,你想完成这件事。”
建一幢新房,家人都进去,是父母的愿望,可父亲死了,房子只建了一半,母亲和他一直住在这个只建了一半的房子里。
这不止是父母的遗憾,也是倪路的遗憾。
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建筑设计专业,但如果有这么一个专业,既能画画,又能弥补这个遗憾,倪路一定会选择。
倪路没说话,垂下了眼帘。
张禹城揽上他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你亲手设计并且参与建设的家,一定会很温馨舒适,你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喜欢。”
倪路忽然把脸埋入张禹城的胸前,掩住他发红的眼睛。
张禹城抱住他,在他发间轻轻落下一吻。
“我陪你,见证这一刻。”
倪路用微微带着哽咽的声音说:“好。”
倪路曾在他九岁的时候画过这么一幅画,画里有一幢小房子,房子前有一棵树,树下站着三个人:爸爸、妈妈,和我。
后来,倪路又画了一幅画,在他二十六岁的时候,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房子和门前的树,以及树下的三个人。
洗练的笔触代替了稚嫩的画风,房子被画得更具体,风格变得更传统温馨,外观与当地的传统建筑没什么大的差别,两层小楼,青砖黑瓦,门前的白玉兰树又长高茂密不少。用彩铅画下的简单却温馨的配色,让整幅画,看得人心里头发暖,尤其是在树下的那三个人,笑得是那么的幸福。
父亲离开了,孩子长大了,带着他最爱的那个人,陪伴着坐在椅子上日渐年迈的母亲,记录下了永远难忘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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