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健柏英语水平一般,这次考四级也着实头疼,李密最自信的学科就是英语,这回真是抓到了许健柏的把柄,指导许健柏的那嘴脸简直是小人得志,得瑟得不行,出乎意料的是许健柏这回竟意外地能忍,为了能过四级,甚至还愿意给李密端洗脚水,看得纪鹏云眼镜都要掉下来。
倪路最大的问题,是他的英语能力都在书面上,能看懂,书写也还行,口语实在一般,近乎是哑巴英语,不看书说出来磕磕绊绊非常不自信,听力自然也有不少问题。
知道自己什么问题,倪路最多的还是花在口语和听力上,他在自己的手机上下载不少英语方面的音频,反复听反复念,然后录下来听一听发音方面的问题加以改正,直至能背下来且发音没问题了再换另一个。当初张禹城在澡堂听见他念的《旅行者的天堂》就是其一。
因为英语不是必修,本身花在学习英语方面的时间就少,加上又要忙着做手工赶制送给张禹城的生日礼物,倪路只能尽量挤时间去练听力,到后期基本就是一边做手工一边戴耳机听嘴里还跟着念。
张禹城见过几次,既无奈又心疼,但也没怎么劝,只是尽可能的帮他提升口语和听力。
以张禹城的出身,他的英语水平自然不差,毕竟小时候曾在国外住过挺长一段时间,口语发音堪比英语为母语国度的人,纠正倪路的口语发音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为了快速提升倪路的听力和口语能力,甚至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的交流纯用英语,倪路要是说错说得磕绊,张禹城就会一把抓过来在他嘴上一啄,闹得每次倪路出现问题就总像是在求吻似地,羞愤之余下次就会在心里先把话过一遍再开口。虽然简单粗暴,但管用,至少在听力和口语方面,倪路的进步速度很快。
时间眨眼而过,倪路顺利考完四级的第二天就是21号,张禹城的生日要到了。
20号是周六,倪路上午考完四级,就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了。
出了考场下楼,走上不久就能看见停在路边的熟悉车子,倪路上前却没有立刻去开车门,而是绕到车门凭借记忆寻摸一通,却未能找到张禹城曾说过的磕掉漆的地方。
张禹城坐在车里,正对着笔电敲敲打打,倪路这么一个大高个子走到车门一通寻寻摸摸,他怎么可能看不见。
倪路今天穿的一身都是上回张禹城给他买的,张禹城眼光很好,买的衣服都很适合倪路,一身衣服穿下来,让原本六七分的清俊生生衬出了十分来。脸俊腿长,腰还细,自这人的身影落入眼里,坐在车里的张禹城就没挪开过视线,看得嘴角都扬了起来。
等人拉开车门坐进来了,张禹城才阖上笔电放到后排车座。张禹城把今明两天都空出来了,考场离他们宿舍有点距离,张禹城索性开车送他过来,倪路进去考试他就坐在车里等。
“考得怎样?”
倪路关上车门,放包,拉安全带,“感觉还行。”
“那挺好。”张禹城跟着系安全带,“要不然我们去玩你兴致也不高。”
倪路插上安全带抬头看他一眼,“不会的,”他说,“不管之前心情怎样,和你在一块,就不会再有什么不开心。”
张禹城拉安全带的动作一停,手撒开,安全带又缩回去了。
倪路一对上他的目光,耳朵就红了,他说的是实话,心里话,可仔细一想,和情话也没什么分别。
张禹城手伸过来,倪路赶紧往旁边缩,“这里到处都是人!”之前在地下车库两个人在车里干的事儿倪路可没忘,后来再等李密许健柏纪鹏云坐上车,倪路的目光都没敢跟他们仨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上,就怕他们闻到或察觉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张禹城一把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在倪路紧张地要把手缩回去前,张禹城用力捏一捏,缓解下于胸口满溢的热切情绪便放开了。
倪路被他握过的手滚烫的温度却迟迟不褪。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倪路问:“去哪儿?”
张禹城故弄玄虚,“你猜猜。”
倪路略一沉吟:“有提示吗?”
张禹城:“你一定做过的事情。”
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倪路想了好一会儿,放弃了,“猜不出来。”
张禹城只笑不语,看样子是不打算直接说答案了。
倪路也不追问,反正答案迟早会知道。他的视线落在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车子补过漆了?”
补漆这事倪路没问,张禹城就一副压根不会主动提及的样子。倪路一开始以为他是真的忙的没时间去弄,但今天难得是在大白天看见的这车子,旁边又没什么人,倪路心血来潮就凑到车头他曾撞上去过的地方找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看出来。
要么之前张禹城说磕掉一块漆是骗他的,要么张禹城已经补过漆却根本没想过告诉他。
两个选项,以倪路对张禹城的了解,他自己就过滤掉了第一个。
看他到底忍不住问了,看着前方开车的张禹城笑了笑,说:“就是我跟你去看你妈的时候,我让人把车从机场开走把漆补了。”
倪路直接问:“补了多少钱?”
张禹城扭头看他,眼底全是笑意,“一个吻足以。”
倪路就很无语,一时间有点不想搭理他,但还是说:“认真点,到底花了多少钱?”
张禹城收了笑,以行动表示他真的很认真正经,“小路,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倪路知道他什么意思,“一码归一码。当初说好了要还你钱的。”
张禹城想了想,说:“钱我真的不缺。既然你真想补偿,不如折算成别的东西还给我好了?”
倪路警惕地看他,“是什么?”别又是什么一个吻之类的。
趁前方车不多, 张禹城眼中含笑看坐在他旁边的人,说:“钱我有的是办法去挣,更不缺。但有一样东西,我真的很想要,且只有你能给我。你非要还的话,不如把钱折算一下,换成时间,用来陪我吧。”
倪路愣了。
等反应过来,不止耳朵,脸和脖子都红了,话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我……这……你……”
心里同时想着:这才是情话吧?确确实实的情话吧?
张禹城眼底的笑意愈深:“如何?”
倪路抠紧了身前的安全带,脸上的红晕褪去,心跳也没这么快了才说话,只不过全程没敢看张禹城,“不用钱,”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在心脏上轻扫,“你说一声,就行了。”
张禹城许久没再开口,车停下等红灯的时候,他握住身边人的手,十指紧扣,直至绿灯亮起,车开动前的最后一秒。
正因为了解,才知道能让这个人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张禹城也忙,但倪路的忙和他不一样,他是因为兴趣所以愿意让自己这么忙碌,倪路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不这么忙。
去滇城附近的小镇一趟,见到倪路的妈妈和二婶,和她们聊过后才知道,11岁他爸爸遭遇车祸去逝,妈妈悲痛过度伤了身体又不得不赚钱养家,结果落下一身病痛导致无法再干重活,倪路不到13岁就开始想办法挣钱了,当时他在镇上上学,放学课后就去打工,仍未成年他能干的活很少,但他什么都肯干,肩膀还稚嫩着,就已经代替去逝的父亲默默扛起一个家。
即便这样,倪路的功课也从未落下过,在班里乃至全校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与之相对的,是倪路把所有能用的时间都用在打工和学习上了。
时间对倪路而言,就是金钱,而钱能医治母亲的病,钱能生活,能上学,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倪路心里,钱和时间都很重要。
但现在,他说,只要张禹城一句话,他愿意花时间来陪他。
听起来就像,张禹城比金钱和时间都重要。
不,并不是听起来像,倪路从不说虚话,他这么说,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张禹城被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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