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和月(22)
“这是我哈尼,挽一挽怎么了?”魏依笑道:“我们小砚年纪还小,一直都没cp,只能给人当儿子。”
“好了好了,搜身啦!”容晰珥过来拉了魏依一把:“咱俩女的方便点儿,你们四位男士也互相搜一下啊!”
曾晁离倪砚近,一把把他拉过来开始在他身上找东西,但是他身上一套病号服就两个兜,随便一摸就完了,什么也没有。
“不对,你屋里有个盒子我没打开,钥匙呢?”曾晁道。
倪砚嘻嘻哈哈的:“钥匙没在我身上,就在屋里呢你没找到罢了。”
“你这个口哨是干什么用的?”容晰珥从魏依脖子上写下来一只金属口哨,上面还用黑色笔写了“X&W”的字样。
谢潭西抬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那是我和护士的定情信物,我以前跟她说过,只要她吹口哨我就能立马出现在她身边。”
魏依颔首算是承认了。
“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戴着。”
“这个口哨我一直戴着,以前甄医生就知道但是他也从来没问过我。”魏依说:“我不是说他昨天吃饭的时候问我和谢外卖的关系了吗,其实他就说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一直要戴着这个口哨,我心里有鬼,所以觉得他发现了我和谢外卖的关系。”
“奥……”容晰珥了然。
邢修弋走到谢潭西跟前:“你口袋里有东西么?最好自己拿出来啊。”
谢潭西无辜摊手:“我什么也没有。”
邢修弋睨了他一眼,显然不信,手便伸进他裤子口袋找。
“小骗子,明明有张纸条。”邢修弋从他口袋把纸条抽出来。
谢潭西一拍脑袋:“哎哎,弋哥,那个不是线索。”
邢修弋还是头一次听他叫“弋哥”,之前旅游吃饭谢潭西一直礼貌恭敬地叫他“邢老师”,可能还是觉得不太熟悉吧,邢修弋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能是谢潭西也足够成熟了,已经三十岁的人让邢修弋有时候感觉不到他们两个在年龄上的差距,倪砚老是这么叫他他都没什么感觉,突然被谢潭西这么一叫就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是线索你塞口袋干嘛?”邢修弋只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了。
他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串口条,是金主爸爸的广告词。
邢修弋看看纸条又看看谢潭西:“你揣着这个干嘛?”
“我刚刚进场前导演塞给我的,其实我背过了,但是我害怕一会儿口播念错,就先塞口袋里,我真的啥也没有。”谢潭西打着包票。
“奥。”邢修弋哧哧地笑了两声,转身欲走:“我这儿也啥都没有,不用搜了。”
谢潭西眼疾手快抓住他:“不行,我得找找,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邢修弋被他拽回来,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翻腾。
“奥!”谢潭西找到一张纸:“还说没有啊邢医生!”
邢修弋无奈耸肩。
谢潭西打开来看,是一张汽车维修单。
单子上填的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说三天前邢医生把自己的车送去维修了,而损毁的地方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保险杠和车前盖明显变形,车灯破碎……
谢潭西张了张嘴:“人是你撞得!”
“什么!?”倪砚瞬间来了精神,几步冲过来就着谢潭西的手看单子。
邢修弋点点头认了:“对,倪患者的妈妈是我撞死的。”
倪砚一脸受伤地看着他:“是你!哇我的天哪!你是我杀母仇人!!!”
剩下几人闻讯而来。
邢修弋揽了揽倪砚:“对不起……”
倪砚挣脱开:“我不听。”
容晰珥保持理智:“说说吧邢医生。”
邢修弋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栏杆上:“是这样的,三天前我下班回家,不小心撞了一个人,就是倪患者的妈妈,因为当时是有个货车挡着,我没看到她,也没减速,所以他妈妈就当场就死亡了。”
倪砚脸色很不好。
“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我的人生还没有达到我的目标,我还想要跳槽去别的医院工作,我不想被抓到。”
“然后我就想到了死者,我觉得他手已经废了,在医院也待不下去了,我又很恨他,所以回来之后我就用电脑,把行车记录同步到了死者的手机上去,这也是倪患者后来会误以为死者是杀他母亲的真凶的原因。”
倪砚抹了把脸。
曾晁看着倪砚,挑了挑了眉:“患者,报错仇了吧?”
倪砚看他一眼:“只能说我恨错人了,我又没有杀他。”
曾晁也不过诈他一下,看他反应还挺快,也不再多说。
谢潭西转过头问邢修弋:“他的举报信写的应该是你吧?关于车祸的事。”
邢修弋八风不动:“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昨天没有去过死者的办公室?”谢潭西又问。
“没有,做完手术去吃饭然后回家,这是我的动线。”邢修弋摇头。
“我觉得那封举报信很奇怪。”谢潭西沉吟道:“他写了一半,如果是被人打断了为什么过后不再继续写?”
“除非是他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写了,他已经死了。”谢潭西道:“侦探发现的举报信是在墙和桌子的夹缝里,为什么不是在桌子上?所以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就是杀他的人,看到了这封举报信并且知道他写的是哪件事举报的是哪个人,他给藏起来了。”
邢修弋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冷静地开始回击道:“如果是我,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对于我而言把他烧了或者撕了岂不是更有好处一些?留在现场迟早会被发现。”
“等等,曾投资身上有一把小钥匙。”倪砚晃了晃道。
谢潭西指了指曾投资的房间:“他有个抽屉上了锁,我没打开,应该是那儿的。”
几人转移阵地,去了曾投资房间。
打开抽屉后,一张通缉令和几张不同名字的身份证赫然出现。
“你杀过人啊?”魏依震惊。
曾晁点点头。
“涉案嫌疑人: 曾贷款
性别: 男
年龄: 35岁
3月21日晚,高利贷讨债人员上门要求还债,次日被发现尸体倒在血泊中,系后脑遭受重击失血过多而亡,经查,被讨债人曾贷款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已潜逃。
曾贷款身份证号码:***,身高一米八三,相貌超群。
请发现该嫌疑人的单位或个人,积极与办案人员联系。”
“你杀了来催贷款的人。”倪砚道。
曾晁承认了:“对,他来催还款,但我实在没有钱还,我跟他说能不能宽限几天,他说不能,然后威胁我说今天不还钱,就拿我的房子抵押,后来我俩因为谈不拢就打起来了,慌乱之中我就顺手拿了我家的椅子把他的后脑勺给砸了,但我确实是失手,我只是想把他弄晕,没想到直接就死了。”
“其实你那一椅子下去他还有能救治的可能,通缉令上写的是失血过多。”魏依道。
曾晁叹了口气:“对,但我没有救他。”
“这件事儿跟你昨天去找甄医生有什么关系么?”容晰珥问。
“有。”曾晁说:“昨天我去找他,确实是为了他手的事情,但是我俩一开始没有发生冲突,我说我要撤资,他拿我杀人的事情威胁我,他一直知道这件事。”
“他一直知道?”谢潭西诧异:“他既然知道你在贷款,为什么还一定要你投资?”
“他知道我只有投资医院,才能有分红,才能够还钱。”曾晁说着顿了顿:“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除过受伤之后情绪容易波动,容易暴躁易怒之外,他一直是很好的医生和朋友。”
几人沉默。
他们在感叹,有的时候杀一个人就是这么轻易,要去伤害一个人也是这么轻易,而要救一个人却太难了,明明甄医生可以有安稳的人生,可以名利双收,可以遵循他自己的仁慈去治病救人,但他只是因为一场医闹,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任谁不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