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偏离(72)
另一边,依然在争执的两人忽然听到穿透高亢的“死了都要爱”的一声尖叫:“钟时天!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钟时天眯着眼看着尖叫源,重影分了合合了分,他竟看不清是谁,含糊道:“谁啊?”
叶小敏要崩溃了,温柔的淑女装也挡不住她一身刺,“谁让他喝的?!”
钟时天身边的人默契的远离当无事发生。
钟时天终于认出她是谁了,傻乎乎地笑着:“小敏啊……”
接着他脖子一紧,几乎是被提起来了,他耳边传来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钟,时,天,江阿姨说的话被你丢在马路上了是吧?”
钟时天难受极了,哼哼唧唧地喊:“放开我,不舒服……呜……”
他感觉自己被拉到了别的地方,然后被甩到沙发上,接着身边坐了一个人,气息冰冷熟悉。
钟时天没骨头似的靠在那人身上。
赵疏遥脸上隐隐有怒火,可看到钟时天迷茫娇憨地往他胳膊上蹭,他就一点或都发不出来了。
阿又走了过来,弯腰看着钟时天,“酒醉了?他才喝了两罐。”
赵疏遥冷冷地看着他,“管好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阿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说的我好像混混头子似的。”他又看着钟时天的脸,这家伙还在咂巴嘴,脸颊的肉弹弹嫩嫩的,阿又忍不住抬手捏。
结果“啪”的一声,阿又“嘶”的一下收回手,惊愕地瞪着赵疏遥:“你打我手干嘛?”
“多手。”赵疏遥说。
“……”阿又在心里说了一长串脏话。
“社长,过来唱首歌啊!”有人招呼道。
阿又的目光在钟时天脸上一转,便走了过去拿起话筒,利索地点了首歌,对着话筒喊:“钟时天!”
这声呼喊在整个包厢炸开,钟时天一个激灵,醒了三分,他望过去。
阿又满意地点头,说:“这首歌,献给我们社团的吉祥物,我们永恒的时光天使。”
就算钟时天头脑浑浊,但依然清晰骂了出来:“你大爷的杜昊!”
那熟悉的旋律一出,钟时天就想杀人了,只见阿又看着他深情款款地唱道:“猪~你的鼻子有了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钟时天要冒火了,但身体却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只好不停扯着赵疏遥的衣摆,眼巴巴地求他。
赵疏遥二话不说,随手拿起一包没开过的膨化食品砸了过去。
阿又被砸了,还嚣张地朝他比中指。他得瑟地跑调地唱完了,还来钟时天面前献宝,被钟时天一脚踹开。
“你走开。”钟时天埋在赵疏遥胳膊里的声音闷闷的,“我讨厌你。”
“哥哥逗你玩儿呢,时天?”
“叫你走开。”赵疏遥面无表情地用拳头抵着他的胸口,强硬的把他推开。
“哎你……”阿又一时无言,看钟时天那鸵鸟状,只好讪讪到另一边和他们玩游戏。
赵疏遥很享受被钟时天依赖的感觉,因此连身边乱七八糟的噪音都能忍受。
只不过……他埋得太久了吧?
赵疏遥有些担心,碰了碰钟时天的脸,“时天?”
钟时天的脸温热柔软,他舍不得离开。
好一会儿钟时天才有反应,他似乎时呜咽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眼底雾茫茫的。
“你……”赵疏遥捏了捏他的脸,“喝醉了?”
“没有。”钟时天摇头,“有点困,刚才我好像睡着了。”
“这么吵你都能睡得着,就是醉了。”赵疏遥说。
“没有。”钟时天很认真的说,然后他盯着赵疏遥,天真的笑了起来,“你是疏遥。”
赵疏遥无奈,还说没有。他把钟时天往肩上按,“继续睡吧。”
钟时天却不听话了,鼓着脸说:“现在不想睡了。”
“你可别耍酒疯。”赵疏遥说。
钟时天乖巧点头,他的鼻音因为思维迟钝更加绵软,说什么都像在撒娇,“我不耍酒疯的。疏遥,你唱歌真好听。”
“谢谢。”赵疏遥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孩子对话。
“你以后,多唱一点给我听,好不好?”
赵疏遥起了捉弄的心里,板着脸说:“不好。”
钟时天的情绪非常直白的显现在脸上,他委屈想哭的样子,简直叫人想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为什么不好?你不喜欢我吗?”
赵疏遥喉咙一紧,看着钟时天的眼里有浓黑的风暴在酝酿,投印在其中的钟时天,似乎要被吞噬了,“……我喜欢你啊。”
于是钟时天又笑了,“嗯,我也喜欢你的。”
“这是你说的。”赵疏遥握住了钟时天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能收回。”
“我唱的这首歌,送给在场的某个人。”叶小敏拿着话筒,目光忐忑而羞涩地,望向了阿又,“《小幸运》,希望你能收下。”
阿又脊梁绷直,他下意识看向钟时天,结果看到他和赵疏遥在腻歪的说悄悄话,完完全全于外界隔绝。
阿又:“……”完了,彻底跑偏了。
到十点的时候,钟时天开始胸闷恶心,赵疏遥看出了他的异状,便带他提前离场。出了包厢,外面的空气让钟时天头脑清醒了五分,但走路还是打晃。
“走反了,你去哪?”赵疏遥没看住,一转眼钟时天就往更深处走了。
在拐角处,钟时天站住了。
”你……”
钟时天回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疏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是叶小敏和阿又。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在这边只能看到动作——叶小敏上前一步,抱住了阿又的腰,脸轻轻贴在了阿又的胸口,阿又的双手举在半空无处安放,过了一会儿才落在她的肩上,安抚地拍拍。
钟时天转身,默默离开。
赵疏遥拳头暗暗紧握,跟了上去。
出了KTV,钟时天的行为就开始不受控制了,“我,我怎么在飞?”
赵疏遥无奈地看着他一踮一踮地走着,过去拉着他,“好好走路。”
“我怎么感觉头又晕了?”钟时天理所当然地靠着赵疏遥走。
“叫你喝酒。”赵疏遥说,他拦了辆出租,“去荣昌路。”
钟时天倦倦地靠着赵疏遥,赵疏遥说:“今晚住我家,你一身酒气,回去江阿姨不会放过你。”
“有吗?”钟时天闻了闻,接着又拿出一颗奶糖嚼着,“这样就没有了吧?”
“你是奶糖精吗?”赵疏遥问。
钟时天腮帮子一动一动,目光慢慢放空。
下车也是赵疏遥扶着他,他就像个不能自理的病人,必须要依靠赵疏遥,他借着这几分醉意,让自己不可宣之于口的感情小心露出一角。
进屋后,赵疏遥把钟时天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给他倒水。
钟时天闭着眼装睡。
五分钟后,赵疏遥拿着牛奶回来坐在他身边,“时天,我热了牛奶,你喝一点。”
钟时天没有反应。
赵疏遥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半晌才又轻声叫道:“时天,你睡着了吗?”
钟时天呼吸匀称。
赵疏遥放下牛奶,一手捏着钟时天的下巴,动作轻柔地扳向自己,他偏了偏脸,吻住了钟时天的嘴唇。
钟时天是装睡来着,但眼睛闭久了还真的半睡过去,他隐约感受到了嘴唇上的柔软,还有另一道交缠的鼻息。
我在吃什么果冻吗?
钟时天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睁开了眼。
赵疏遥俊秀的脸放大在眼前,钟时天倏的瞪大了眼。
他在亲赵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