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朝他迎了上来。
“请问这位,可是徐覃,徐举人?”
***
大牢里,小偷骂骂咧咧,不停地踢着囚房里的门:“该死的告状精,生儿子没□□的家伙,&%&……”
“魔教教主”也不停摇着门:“快放我出去!我告诉你们,我的两大护法、八百教众,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你们再不放我出去,等他们来了,把这里碾平,那可就来不及了!”
“等我神功大成,我就要让你们好看……”他不停摇着门和栅栏,咆哮道。
中年大叔已经躺平,安详地仰面躺在茅草堆上,对周围的咆哮声充耳不闻。
刀疤大汉悲从心来:“呜,我那天为什么要去进士巷喝酒……呜……”
林苏……林苏无言望苍天……
“吵什么吵?”乞丐道士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不耐道,“罗里吧嗦的,吵死了!”
他虽然身上也伤痕累累,衣服上也血迹斑斑,但却好似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言语动作间形如常人,跟趴在地上的清洮形成鲜明对比 。
小偷指着乞丐道士,怒道:“都怪你!”又指着清洮:“还有你!”
“若不是你们两个,我们也不会被抓进来!”
“现在又受了牵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去……”说着说着,他心中越来越悲愤,又狠狠踹了脚牢门。
“啊!痛痛痛!”小偷抱脚不停叫唤。
乞丐道士便又开始摇头晃脑:“小友此言差矣,其一,朝廷要抓的是害人的白天师余孽,所以才在京城里大肆排查,抓到了小友你。而我们没有害人,因此,朝廷要抓的不是我们,小友你被抓,与我们无关。”
“其二,小友是因为去进士巷偷东西,被认为可疑,才关押到了牢里。偷东西是小友你自己的行为,也与我们无关。”
“其三,小友你现在无法出狱,是被人举报,而非被老道和这小道友举报,亦与我们无关。”
“所以,并不是因为我们,小友你才被抓进来;也并不是因为我们,小友你才出不去。”
小偷抱着脚,恼羞成怒:“臭道士,你常说我们罗里吧嗦,吵死人,结果呢!你比我们还啰嗦!”
“我看,最罗嗦的就是你!”
“更何况,你说没害人就没害人啊?除了你们,还会有谁!”
“咳咳。”听到他们的争执,清洮勉强动了动,缓慢坐起身来。
他看着这乞丐道士,困惑道:“这位道友,为何金龙卫会说你是白天师余孽?我从未在师父那里见过你……莫非你与我师父相识?”
乞丐道士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你师父,也没见过他。”
清洮不解:“那为何……”
小偷也诧异起来:“感情你与白天师没关系啊?那你不早说!”
乞丐道士“嘿嘿”一笑:“我不认识白天师,不代表我跟他没关系啊。”
“我只是跟金龙卫说,我是白天师的远房师叔……”
清洮迟疑:“远方……师叔?”
“是啊。”乞丐道士摸了摸下巴,“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师叔祖……”
小偷惊奇:“这远房……是有多远啊?”
乞丐道士:“我们都是上清一脉的道士,虽然师门流派不同,也几百年没联系了,但是同根同源……”
小偷瞠目结舌:“就、就这……”
乞丐道士点点头:“就这!”
小偷:“嗐,这算什么关系!这远房远得不是一点半点了吧……”
然而清洮却正襟危坐,不顾身上伤痛,手结道印,向乞丐道士郑重行了一礼:“原来是师叔祖。”
“别别别,小道友,我们师门不讲究这些虚礼的。”乞丐道士连忙将清洮扶起。
小偷嘟囔:“你们倒是认亲了……”
在雍朝,一般的道观,都供奉三清,从不特意强调自己是哪一脉的……或者说,也根本不知道,三清这三脉,有什么区别。只有一些特殊的师门里出来的、有着特殊传承的道士,会知道这些。
所谓三清,便是玉清、上清和太清。
而清洮所在师门,正是这些特殊师门中的一个,属上清一脉。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门中典籍早已佚失,只留下一个破旧的小册子,和先辈们口口相传的历史。师门也不复曾经的盛状,门中众人,只会些微末障眼法。而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只有他和师父两人相依为命。
清洮的师父,白天师,一直想要振兴师门、收集在战火中散落的门中典籍,所以进入皇宫,施了些障眼法,假装仙人,取信于老皇帝,被老皇帝封为了国师,显赫一时。师门也的确兴旺了,不少人争相拜入他们师门,与过去截然不同,佚失的典籍也被找回来了一些,眼看师父的心愿就要完成,只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一时的显赫兴盛便如镜花水月,一触即散。
清洮和师父在进入皇宫前,曾在外飘荡很多年,却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同道,他们两人,就彷佛这红尘中的一叶扁舟,孤独地漂流。师父甚至都开始怀疑,那些先辈们口口相传的,各家各门齐聚琼池、谈玄论道的盛况,是不是只是先辈们的臆想?如今看到了乞丐道士,清洮心中怎能不喜?
只是喜中又带了悲意,若是师父能见到这位师叔祖,定然会高兴得跳起来。
乞丐道士将清洮扶起后,见到他这副似喜似悲的样子,不免叹气道:“好啦,相逢是件喜事,何必悲伤呢?”
清洮拱手愧道:“让师叔祖见笑了。”
见清洮又向他行礼,乞丐道士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们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的一板一眼啊。”
然后又张开脏兮兮的手臂,说道:“想哭就哭吧。在上清一脉中,唯你们‘锱铢道’、我们‘散金道’和另一个‘聚金道’,都奉赵公明赵玄坛为祖师,关系最为亲近。”
“虽然说是远方师叔祖,但和亲师叔祖也没什么区别了,你若想哭,师叔祖我的怀抱也可以借给你。”
清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不必了……多谢师叔祖了。”
又恍然大悟:“原来师叔祖您是‘散金道’中人,难怪……”
林苏:散、散金道?!
听他们讲了那么多话,小偷都听得烦了:“你们认亲也认得够久了吧?罗里吧嗦的,烦不烦啊?”
“小友,不要学老道说话。”乞丐道士看了眼小偷,突然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虽然林小友与我们散金道无缘,但我看小友你,倒是与我们很有缘分……”
听了这话,小偷顿时炸毛:“什么狗屁缘分?散金、散金,这名字一听就不吉利!我才不想和你们有缘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若是那什么‘聚金道’,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乞丐道士摇头晃脑:“别想啦,小友,你与聚金道无缘……”
又看了一眼隔壁囚房也在幻想的林苏,补充了一句:“林小友,你也别想了,你也与聚金道无缘……”
林苏试图辩解:“我、我没有想!”他只是在想御剑飞行而已,当然,如果能御一把用各种高级材料制成、附带特效的剑,身上又穿着法衣、戴着各式法宝,乾坤袋或者空间戒指里装满了法器宝物,那就更好了。
不过聚金道会御剑吗?会不会御铜板?还是银子、金子……银票?
小偷跳脚:“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发不了财吗?”
乞丐道士叹气:“做人,要脚踏实地,立足现实,不要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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