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任沅有些紧张:“什么情况下会反对?”
白清语:“啊?不知道,没听说过。”
茶树又不会说话,他想不出祖宗会怎么反对。
贺任沅“砰”地一声先跪下,这一下是负荆请罪,为他错过白清语独自抚养茶宝的这三年。
白清语连忙跟着跪下,嘴角勾起来,贺任沅也太着急了噢。
“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我听着。”
白清语:“我们拜完堂,我们的寿命就一样长了,但你也不是没有代价。”
贺任沅:“什么代价?”
白清语:“从此你的性命掌握在我手里,如果有一天我不想你活了,你就会立刻衰歇而死。”
神仙天性淡然,能忍寂寞,半路出家的凡人却不一定。拥有长生的凡人在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心性可能变态。
白清语指着对面的山头道:“你看那些祖宗,有的茶树是成对的,有的形单影只,后者或许因为没谈恋爱,或许是因为他提前结束了伴侣的生命。”
贺任沅失笑:“这算什么代价,我愿意。”
白清语抿了抿唇:“那我们拜堂吧。”
两人跪在地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贺任沅全程紧张,一边担心被反对,一边担心自己胡思乱想被误判为心不诚。
他忐忑地抬起头,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声,也没有打雷。
“老婆。”贺任沅叫得最有底气的一回。
白清语倒向前抱住了他的腰:“你还记得你腰后的茶叶印记吗?”
贺任沅:“记得。”
白清语:“那是神境的开关,以后你想进来就按住茶叶十秒。之前我们没有拜堂,所以它是无效的,今日开始,你在神境过的时间,流速和人间一致。”
三年前,白清语耗费诸多神力治好了贺任沅,又攒了攒,才用神力凝结出这个印记。
可惜没来得及拜堂,贺任沅出去了就进不来。
贺任沅:“流速一致,意思是我们还有五小时就要去接茶宝放学?”
白清语:“不是啊,还有两小时就会有人来送午饭。”
贺任沅没想到这一茬,什么,早知道不喊着吃饭,继续吃白清语做的流食今天就没人打扰他们了。
“那更要抓紧时间洞房。”
贺任沅直接抱起白清语,站起来,径直往山洞走去。
老婆也太好了,再憋下去要变态了。
先做两个小时,回去吃个饭,在席梦思大床上再做两个小时,不然老婆的膝盖也会疼的。
第60章
贺任沅剥光了老婆的衣服,正要动真格,突然间顿住。
“老婆,你还会不会怀孕?”
万一怀孕了又失忆,谁给他赔一个老婆?茶神很容易繁殖的,春来秋去,树上能挂好多茶籽。
“我出去买套。”
白清语:“避孕套避孕是百分之百吗?”
贺任沅傻掉:“不是。”
如果白清语开一百朵花,他只要授粉成功一朵,就会有小小茶宝了?
白清语:“神界没有开枝散叶这一说,不然神仙命这么长,神境都挤不下了。我们有继承者就不会再生了。”
贺任沅对白清语的话只敢信七分,白清语的记忆刚找回来三天,或许不全,又折腾没了他上哪求神拜佛。
他要回去问问邓伯,邓伯虽然看不上他,但总不会骗他。
这里没有床没有枕头,除非站着,不然什么姿势都会磨到老婆娇嫩的皮肤。
贺任沅改用双手炒茶,火力全开。
白清语在他掌心下的皮肤发着烫,染着红,瑟瑟抖着。
按、压、煸、翻,贺任沅钟爱喝茶的这三年,去过潮州实地选过茶树,也去过工厂看老师傅手工炒茶的手艺。
比如太平猴魁是煸炒青,炒出来的茶叶是毫针状,炒茶人要用手掌压着茶叶固型。
贺任沅一手按着白清语腻白的后背压向自己。手工炒茶的火温较机械要高,他的手掌仿佛刚刚接触过碳石,紧密地压着茶叶,但两只手的工作强度定然比不上机械,因此炒制时间会更长,炒出来的茶叶更香更醇厚。
贺任沅见识过有经验的炒茶师傅,他也学了些皮毛,会根据茶叶的水汽、香气来控制力度和温度、时间。
最终的成品也令人满意,贺任沅轻轻吻住茶神眼角的泪水,和三年前在神境里尝到的味道一样,瞬间将他带回了和白清语亲密无间的岁月。
可能是茶神带了三年崽子,他的温柔和宽厚也融进了茶液里,气息更为芬芳柔和。
手工炒出来的茶,紧细,翠绿,密度更重,经水泡开,比机械炒茶更快沉入杯底。
贺任沅只是想抱着被舔了全遍的老婆去洗澡,刚下水,白清语就趁机沉到了水底。
人类就算拥有了很长的寿命,但并没有神力,仍然不能长时间在水下闭气,贺任沅只能在岸上哄:“快十二点了,我们回去吃饭。”
水面上一个泡泡都没有。
焦灼感涌上来,老婆在水里不见踪影,能稳稳站在岸上的都是死人。
贺任沅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找人,一圈,两圈,这个湖大得心慌。
明知道茶神不会在神境里出事,但谁让他只是个天天接收“老婆掉水里丈夫救人不料双双身亡”新闻的凡人。
贺任沅身上的红细胞正在努力更新中,支撑不了他长时间憋气,一口气极限了浮上来,睁眼一看,白清语好好的站在岸上,衣服也穿好了,手里玩着两个光球。
白清语:“你还没恢复不要游泳。”
贺任沅气笑了,是谁上岸不打招呼的!
不等他发作,白清语就蹲下来,朝他伸出手:“我去找你的记忆碎片,都还给你。”
他想了想,贺任沅有权得知全部的过去,包括芒果事件。
贺任沅那么聪明,一定会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不喜欢芒果,他一定很希望拥有不断点的记忆。
贺任沅两手撑住岸边一块石板,两臂的肌肉鼓张,腰腹的人鱼线也随之分明,他只穿着一条蓝白病号裤,坐在石板上喘了口气,刀疤随着呼吸起伏。
白清语凑过去亲了一下伤口,把周围的水迹吮干净。
神境的湖水不会让伤口感染,但泡久了也不好。
贺任沅没忍住,把人抓过来按在腿上打了一下屁股。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是从哪儿学的!”
先是一边用猪食折磨他,一边又悄悄在神境里准备婚房。接着又沉进水里遁走让他担心,同时跑去找他的记忆碎片。
贺任沅唾弃自己记吃不记打,每次后者发生,他就觉得前者完全可以忍受。
白清语忙着捂屁股,松开了光球,光球瞬间没进贺任沅的身体。
三分钟后,贺任沅好好地茶神扶起来,揉揉他的屁股:“我错了。”
白清语瞪他:“谁教我的?”
贺任沅低声下气:“我。”
白清语抬杠、反驳、骗他,原来都是他的劳动成果。
他想等伤一好就带白清语回家,结果让他独自在人间生活了三年,用他教给他的知识,笨拙地应付城里的套路。
毕竟就算律师也想不到白清语和茶宝会被杂技团的鹦鹉坑钱,会被幼儿园的家长用一个玻璃杯碰瓷。
是他的失职。
应对别人稍显笨拙,应对自己炉火纯青。
贺任沅抱住白清语:“对不起,说到的没有做到。”
白清语:“不是你的错,你不到三十,我两百岁,我才应该为我们的关系延续负责。”
贺任沅:“你两百岁——行,小祖宗,我们回去吃午饭。”
两人重新回到病房,贺任沅刚换完湿透的衣服,助理就送午餐进来。
“谢谢。”贺任沅一边摆盘子,一边给邓伯打了个电话,先问候他吃午饭了没。
邓伯中气十足:“吃了,吃三碗。”打书生力气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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