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道友们的羡慕,萧问鹤真是有苦说不出。
白观宁的缩地成寸能直接踏出太华宗的范围;长孙策和祝如霜更胜一筹,走一步就能去太华宗山脚下的小镇吃碗面。
为此,长孙策没少在白观宁面前嘚瑟:“我之前怎么说来着?年终考核成绩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的实力。别看我表面上是全宗第八,真要比综合实力,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白观宁气得半死,连夜挑灯苦练,第二天就和长孙策在小镇面馆相遇了。
这又把长孙策气得半死,连夜挑灯苦练不说,还四处用钱“搜刮”可以助长修为的灵丹妙药……
如此循环往复,几人的修为愣是在短时间内大有长进。进步之快,令无咎真君都瞠目咋舌,直言:“你们是本座带过最刻苦,也是最厉害的一届。”
萧问鹤看到各位道友的学习成果后,缩在讲堂的角落,仿佛戴上了一个名为痛苦的面具:“我不过就是一个运气好捡了漏的高阶弟子,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们一起上课啊……”
可惜,无论这几人如何勤学苦练,依旧无法和走几步就能从太华宗走到姑苏的贺兰熹,以及有事没事就回金陵喝盏清茶的宋玄机相比。
好在谨遵神狐大人教诲的白观宁已经看开,只要在心里排除掉贺兰熹和宋玄机,他自是遥遥领先。
这日下课后,祝如霜对贺兰熹道:“时雨,我先自己回仙舍了。”
贺兰熹注意到从无尽之森回来后,祝如霜经常先走一步,留给他和宋玄机独处的时间,搞得他都很少和祝如霜单独一起玩了。
贺兰熹不想背上重色轻友的罪名,忙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回去!”
祝如霜看了宋玄机一眼,问:“那玄机呢?”
贺兰熹纠结了一会儿,道:“我晚上再去找他!”
祝如霜有些担心:“你们不怕被许师兄抓住吗?”
“不怕,宋玄机已经发现许师兄盯梢我们的阵法了。”贺兰熹偷偷地告诉祝如霜,“只要仙舍里只有一个人,阵法就不会生效。昨天宋玄机在我仙舍门口陪我说了好一会儿话,许师兄都没有来。”
祝如霜想象了一下两个少年隔着一扇窗户互诉衷肠的场面,怜惜道:“真是辛苦你们。下次你们若想独处,不如去别的道院试试看?”
贺兰熹眼睛一亮:“好主意!”
贺兰熹和祝如霜一同走在回仙舍的路上。两人聊起中秋假日的计划,祝如霜说想回家一趟。
“无奈我的缩地成寸暂时无法送我回广陵,”祝如霜颇为惋惜,“想来中秋我只能在太华宗里过了。”
贺兰熹道:“你想回家,我送你回去就好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刚好,我娘送了不少药材过来,说不定你的兄长能用得上。”
祝如霜摇了摇头:“一次缩地成寸需要消耗不少灵力,况且难得有一个不需要受罚的假日,难道你不想和宋玄机一起回金陵或是姑苏吗?”
祝如霜还是这般事事为他着想,贺兰熹感动得心里发暖,升起一阵强烈的倾诉欲。
如果三界之内他只能向一个朋友分享他和宋玄机的小秘密,那个朋友一定是祝如霜。
“祝云,”贺兰熹慢吞吞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总是和宋浔在一起呢?”
祝如霜故作迷惑:“不是因为你们是好朋友吗?”
“我和宋浔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了,”贺兰熹有些害羞,“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嗯。”
祝如霜摆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你说的‘喜欢’,是想成为他道侣的喜欢吗?”
贺兰熹毫不迟疑:“是的。”
祝如霜惊呼一声:“不会吧,怎会如此!”
贺兰熹讶然:“你反应居然这么大,难道你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我还以为我表现得挺明显的呢。”
祝如霜失笑:“是啊,你们隐藏得很好,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贺兰熹很快找到了原因:“我知道了!都怪许师兄,他时时刻刻盯着我们,不准我们亲近——他不准我们亲近啊!”
“说到这个,”向来对旁人的感情漠不关心的祝如霜平生第一次好奇起来,“你和宋玄机现在进展如何?”
贺兰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们的进展可快了,你想象不到的快。”
“有多快?”祝如霜问,“你们牵过手吗?”
贺兰熹一脸骄傲:“当然!还是我主动的!”
祝如霜:“你们亲过了吗?”
贺兰熹:“……那没有。”
祝如霜沉默片刻:“这叫快?”
贺兰熹:“!!!”
没想到啊祝云,你看着多清心寡欲一人,居然觉得没亲嘴就不算快?
贺兰熹忍不住道:“虽然我们尚未到亲来亲去的地步,但我们做过……”贺兰熹说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事情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随便说,那是专属他和宋玄机两个人的秘密。他临时改口:“做过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祝如霜忍着笑,故意逗贺兰熹玩:“比如说?”
贺兰熹脸颊发烫:“……哎呀祝云你不要问了!”
祝如霜提醒到他了,他得找个机会亲宋玄机一口才行。
可话又说回来,当初双修的时候已经是他主动的了,如果亲嘴还是他主动,会不会显得他太主动?
这回一定要宋玄机主动亲他才行。
就凭宋玄机那奇怪的嗜好和兴奋点,只要他稍微红一下眼睛,掉两滴眼泪,宋玄机的主动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80章
贺兰熹和最好的朋友玩到忘记时间,过了宵禁才去找宋玄机。
他本来还担心宋玄机已经睡了,结果隔老远就瞧见宋玄机仙舍亮着灯,窗户也开着,明显是在等他。
贺兰熹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扬到一半惊觉不对。
他不能笑啊,他必须哭,只有他哭才能让宋玄机兴奋起来。
贺兰熹闭上眼,把这辈子经历过的伤心难过的事情全回忆了一遍,好不容易酝酿出一点情绪,眼睛虽然没红,但已经有点涩涩的了。
贺兰熹半蹲下身,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确保自己的脑袋不会在宋玄机窗前露出来。
耳朵贴着墙壁,贺兰熹隐约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想来是宋玄机在做功课呢。
贺兰熹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后,嗖地站起身,一眼就瞧见宋玄机衣冠楚楚地坐在窗边,执笔垂眸,如玉的面庞埋在烛火和月光交织的光影中,一笔一划画着他们永远不够用的传音符。
贺兰熹登时笑成了一朵灿烂的流云:“宋浔!”
大事不好,宋玄机好漂亮,见到宋玄机好开心,他根本哭不出来啊怎么办!
宋玄机没有如贺兰熹期待般地被他吓一跳,他淡定地放下笔,朝门口走去。
贺兰熹连忙阻止他:“太晚啦,你别出来了,万一被夜巡的许师兄抓到就不好了。”少年双手放在窗台上,托着腮笑道:“我和你说会儿话就走。”
宋玄机隔着窗户看了贺兰熹好一会儿,只觉得无情道院的冰雪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消融了。他安静地听着贺兰熹分享今日的趣事,等自己的心跳不那么快了,才语气平静地问:“和祝云玩得开心么。”
“很开心。”提到祝如霜,贺兰熹想起来一件事:“宋浔,你中秋假日有什么计划吗?”
宋玄机颔首:“有。”
贺兰熹期待地问:“你是要和我一起赏月吗?”
宋玄机顿了一顿,如实相告:“不是。”
贺兰熹有点不乐意了。连不认识的道友都会约他一起赏月,宋玄机怎么可以不来约他呢?
如果宋玄机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就垮脸给宋玄机看。
贺兰熹无意识地晃着窗户,惨遭“蹂躏”的窗户发出阵阵不爽的吱呀声:“那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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