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舒服。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屋子里就只有这一张床。
他们两个今晚要同床共枕。
梁秋白拍了拍床垫,扬眉:“当然,看在你我是室友的关系,我可以提醒你一句。”
梁秋白双手撑在床上,微微侧目:“这次顾清河叫你来,目的不纯,我猜约摸是因为上次南苑小区的事情。”
梁秋白:“他可能,还在怀疑你。”
林不殊抬手将腕上带着的表解下放在了另外一侧的床头柜上:“他怀疑我什么?”
梁秋白笑着看向林不殊:“怀疑你是酆都那位再次出世的鬼王。”
林不殊动作稍稍停顿了少许,随后直起腰来,“那你觉得我像吗?”
梁秋白:“像啊。”
林不殊没有说话。
只不过那张拢在阴影当中的一张脸稍稍有些紧绷。
梁秋白盯着人看了两眼,随后抬手将床上的被子拉起:“鬼王大人,我晚上睡觉不老实。”
梁秋白:“要不今晚你出去睡?”
这个小混蛋看来不是猜到了他的身份而是想借此独吞这张床。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那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拢在暗色当中的眸色微动。
半晌,他敛去了眸中的冷色,抬手将床另外一侧的被子拉起,“你想说,你晚上睡觉磨牙,还是打呼?”
梁秋白:“不,我怕鬼。”
林不殊侧躺在对方的身侧扬眉:“你知道的,我也怕鬼。所以负负得正,我们两个人睡在一个屋,可能就不会撞鬼了。”
梁秋白:“......你哪来的这么多歪理?”
林不殊:“这是科学。”
林不殊抬手摘掉眼镜,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梁秋白的脑袋:“乖,睡觉。”
梁秋白:“...........”
*
梁秋白本是舒舒服服的睡着觉,一大清早却是被别墅外的唢呐声给吵醒。
意识逐渐清醒时,他有些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翻了个身,手臂却是揽上了一个人的腰。
这下梁秋白的瞌睡全散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就是林不殊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这还是梁秋白第一次见林不殊不带眼镜的时候模样。
棱角分明的轮廓看上去少了几分斯文倒是多了几分温柔和顺的模样。
这让梁秋白不禁想到了半年前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候的样子。
夏日的午后。
那人站在半开的门外,阳光洒落在身后,那冲着他笑着的一张脸谦逊和顺。
那是他所期许的......
平静而又祥和的生活。
梁秋白趴在枕头上多看了对方一眼
如果……
“沈先生,那群人又来了,你.....”
顾清韵的声音戛然而止。
梁秋白撑着手臂看了人一眼。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你们没起。”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出去了......”
顾清韵赶忙低下头,握着门把手关门出去。
梁秋白将视线抽回刚要掀开被子起身,就正对上林不殊的双眸。
林不殊:“你刚刚在做什么?”
梁秋白:“我什么都没做。”
林不殊:“那她怎么那个表情?”
梁秋白扬眉:“谁让你昨晚滚到我这边来?你怪我?”
林不殊拿过放在床头的眼镜带上,冲着梁秋白扬了扬下巴,“你再看看。”
一张双人床。
早上的时候两个人都睡到了一边。
嗯。
林不殊的那边。
梁秋白握拳清了清嗓子,掀开被子十分心虚的起身道:“我说过我睡觉不老实,你自己不听,现在在这里怪我毁你清白这事我可不认。”
不等林不殊再说什么,梁秋白就干脆直接从这间客房之中逃离了。
梁秋白出了门,就看见顾清河抱着手臂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他扒着楼梯向下看了一眼,冲着人问出声:“现在楼下什么情况?”
顾清河站起身:“是送亲的队伍。”
顾清河:“给你送了嫁衣和......”
梁秋白:“和什么?”
顾清河伸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你下去自己看吧。”
能让行动处的顾处长都欲言又止的东西,让梁秋白有些好奇。
他下楼扫了一眼摆放在院子里琳琅满目的珍宝,瞬间眯起了一双眼睛,“这……都是你们送来给我的?”
今天是个大阴天。
这一大清早的天甚至都没有亮。
那些个穿着红衣的纸人就捧着婚服和礼盒站成了一排,像是个来下聘礼的媒婆:“嘻嘻,这些都是我们主子送给新娘的。”
这只凶……
比他想象当中的要有钱。
爱办喜事,又爱劫富济贫。
他喜欢。
梁秋白刚要伸手去拿来看看,整个人却是被顾清河给一把拦住。
顾清河:“鬼界的东西不能拿。”
顾清河:“这些东西上都沾染了阴气,拿了与自身无益。”
话是这个话不假。
不过.....
与他而言却没什么影响。
梁秋白没动。
顾清韵在旁边道:“哥,沈先生八字属阴,这么多好东西,拿个一两样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吧。”
顾清河低呵出声:“清韵。”
顾清韵闭了嘴。
话都到嘴边了,梁秋白挑眉:“既然,送都送来了,我还是勉为其难的看一眼。”
纸人捧着东西上前。
梁秋白从那些玉器首饰上一一扫过,又在那礼盒内挑挑拣拣了半天,还真有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枚十分小巧的印章。
章下书写山河二字。
几百年前他听说,鬼界有一枚山河印。
得到这枚印章者,可统御万鬼。
几百年前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正道的那些人说,山河印已失,还有人说这印在阴绪的手里。
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东西?
梁秋白将那枚印章拿起来又放在手中思索了片刻,将印章收了起来,“我就要这一个东西,其余都退回去吧。”
纸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将手中的嫁衣举到梁秋白的跟前。
“今夜子时,为良辰。”
“新娘莫误了吉时。”
梁秋白抬手将嫁衣接过:“知道了。”
待这些个纸人都消失在院子里,顾家兄妹就启程前去布置阵法了。
按照约定,剩下的时间,只有梁秋白和林不殊两个人在别墅。等到约摸快到时间的时候,梁秋白拿着衣服去了楼上。
林不殊站在走廊上等着人:“马家夫妇那边已经安抚好了,你这边……”
林不殊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嫁衣:“需要帮忙吗?”
当着林不殊的面梁秋白总觉得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梁秋白回绝出声:“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林不殊还想再说什么,门就在眼前关闭。
他看着面前关上去的门,那双拢在暗处的眸色渐深。
屋内,只剩下梁秋白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趁着这个时间摆弄起手里那两个小玩意。
【梁秋白:欸,你想出个所以然了吗?】
【梦貘:我确实能感受到它与我的联系,只不过......】
【梦貘:老子储存在上面的灵力都不见了!?????】
【梁秋白嗤了一声:你当那凶傻啊?】
【梁秋白:你这是丢了一百多年了,又不是一天,这上面就算有再多的灵力也早就被那凶给吸收完了吧。】
物品修炼生出灵智本就不易。
他辛辛苦苦的修炼了几百年结果到头来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梦貘:操!老子要去宰了他!】
【梁秋白:你被别人宰了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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