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张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些由明到暗的灯光一起沉坠下去:“那个……”
“我说过,买消息的时候排除白塔副本。”扶光撑着下颌看窗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没像以往一样,刚出副本就马不停蹄地翻资料、赶下一个场子。
那些纸质资料都胡乱地摊在扶光腿上,有几张甚至掉下了车座,莫名给人一种……他好像急着想做什么事,但当下的环境又不太适合,所以只能不怎么耐烦地强忍下来的错觉。
即便如此,该下的指令还是毫不含糊:“这几天你私下里注意一下,看看拍卖行里有没有人贩卖关于‘准入标准调整’的情报。”
“准入标准?”拍卖张纳闷,“这孤舟游戏都不知道运行多少年了,从来没调整过副本的准入标准啊!”
扶光飘远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了一些:“你进游戏以来,进过多少次本?”
拍卖张:“……没有两百也得有一百多回吧,这怎么了?”
扶光:“在一个副本里,最多见过几个S级技能?”
拍卖张:“几个???开玩笑吗?这破游戏根本见不得玩家好,能遇上一个S级技能都算是烧高香了,还想要几个……嘶。”
拍卖张逐渐回过味来:“李迩、杰克、颜洄……再加上个你,刚刚这个本,S级技能持有者也太多了吧!系统这是怎么了?筛人的筛子换渔网了?”
他想着想着又抽了口气:“上一回的虫巢本也是!孤舟通缉榜上总共就只有三名常驻犯,上一回的虫巢本里直接进了两个——”
“……那不能算。”
扶光的目光显得有些无语:“周末是正常进本,我是后来临时侵入副本的。有两名常驻犯不是系统的问题,只能算我碰了个巧,刚好侵入了有一名常驻犯在的副本。”
拍卖张:“……哦。”
他想了想:“那这一次,应该是偶然吧?”
扶光转着手中的铜钱:“不清楚,所以才让你查有没有发生过同类情况。”
拍卖张:“那要是没有呢?”
扶光捏住铜钱:“先记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看似“偶然”的特殊情况,或许就是某场图谋已久的阴谋。
拍卖张又哦了一声,隔了一会还是觉得离谱:“那刚刚这一个本里,岂不是进了三个S级,外加一个常驻,也挺——”
“四个。”扶光纠正,“至少四个。李迩的父亲也持有一个S级技能。”
“乌望还没在我面前用过技能,我不确定他的技能等级。最多只能确定他的确是玩家,因为初遇时他就戴着怀表。”
“但他能够将旷野当做食粮,吞食后增强力量……技能等级应该不会低。”
扶光坦然地轻叹了一声,语气里竟然多了几分欣赏:“我都做不到。”
“上一回他掏走我的心脏后,一部分力量残留在我筋脉内,心魔受到增幅后甚至能扰乱我的正常思考,逼得我不得不找佚名帮忙。”
“可他在虫巢吃过一次在我身上残留的能量,又在柳家镇吃过好几回新生或成熟的旷野,依旧还能正常思考,行动自如,最多就是比平时耐心差点,总想干点儿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吃……什么?旷野??”拍卖张难以想象,只能举一个普通人能理解的例子试图衡量,“反正意思是,他比小桃还能忍呗?”
扶光掐了下手里的铜钱:“你说呢?”
“被侵蚀不到十分钟,小桃就丧失了自我意志。一点力量残余,足以让我心魔丛生。”
扶光的注意力短暂地从他那颗还未有机会检查的心脏,转移到乌望这个老对手身上:“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忍的。”
车载音响滴地响了一声。
拍卖张点开来信看了眼,有些讶异地瞪了下眼睛:“老板,之前你不是让我注意逐夜者的消息吗?刚有兄弟发来消息,说逐夜者的老大被清道夫盯上了,现在正带着周末逃亡——而且,恰好就在咱们这个本里。”
扶光的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衡量片刻:“加快速度回拍卖行。”
“……啊?”非回一趟拍卖行干嘛啊,这不直接去吗?
拍卖张不明所以,又忍不住好奇:“您到底为什么关注逐夜者啊?哦,还有上次那个在本里碰见的颜洄。他都没有求援呢!您就直接出手帮忙了,难道是……在他身上看见了过去自己的影子?”
颜洄乍一看跟扶光是挺像的,琴弦断裂前,颜洄用的武器也是古琴,而且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拍卖张觉得,涉世未深的扶光,指不定就跟颜洄差不多呢?
扶光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隐瞒:“不是看见了影子,是他们被做成了我的影子。”
拍卖张感觉这回答还不如不回答。正琢磨着这破谜语什么意思,又见后座的扶光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路,很轻地说了句:“我欠他们的。”
拍卖张:“??”
真他妈是受够了,老子提问题不是为了听谜语的!!
拍卖张:“……老板那您休息一会呢,五分钟后到拍卖行。”
…………
与此同时,红丝绒别墅。
乌望一进门就抱着哈士奇直接往二楼走,身后跟着两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哈……不是,乌望,你往哪走呢?二楼是基拉姐和米歇尔的地盘,你的房间在一楼啊?”
“草……我就特么想知道他为什么还抱着那条狗,那狗不是容器?是条真狗?……别告诉我我好不容易帮他把‘主人’找到了,现在又要帮他找狗的魂魄?”
李迩都他妈要怀疑了,乌望进红丝绒是不是故意的啊!就图能免费压榨他的劳动力。
乌望在基拉的房门前停下,终于回了句话:“开灯,我不喜欢呆在太暗的地方。”
他的语气褪去了面对扶光时的针锋相对和攻击性,平淡中透着一丝倦怠。
照理来说,这种语气不具有什么驱动力,但也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乌望每一句话的末尾语调都是往下降的,乍一听很像传达命令的祈使句,小桃下意识就把灯按开了。
霎时被几盏大灯前后左右照着的乌望:“……太亮了,眼睛难受。”
小桃:“……”
怎么变成人了还是和装狗时一样难伺候,话说回来:“你还没解释你装狗的事呢,怎么就平淡得好像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一样??”
“很难理解吗?”乌望自己伸手把灯关了一大半,语气淡淡,毫无心虚,“我装狗就是为了躲扶光的追杀。换成是你,你会在同伴问都没问的情况下,张嘴就跟他们说‘其实,我是人装狗,我正在被人追杀’?”
小桃:“……”
怎么听着是挺傻逼的……不对,怎么错还在他们了?!
小桃:“你——别瞎按基拉姐的密码锁啊,她屋子都是连着工作间的,密码设得很难搞……”
“滴滴!”
难搞的密码锁乖巧叫了两声,基拉卧室改造过的大门向侧滑开。
乌望大步流星走进卧室,直奔连接的工作间,将哈士奇在工作台上放下的同时,顺便开启了三台他马上用得着的检修机械。
一整套动作,流畅,熟练,一看就是个惯犯。
工作室角落的作图台上甚至还摆着两个眼熟的匣子,早已被拆得七零八落,旁边的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长串门外的两个文盲看不懂的公式。
小桃:“……”
假如他没记错,那匣子貌似是从虫巢带回来的引擎,黑板上的公式也不是基拉姐的字迹。
李迩嘴唇不动,声如蚊呐:“我特么现在又在怀疑,他进红丝绒是不是就冲着这里有免费的工作间能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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