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不开心,就往死里咬。”
只要敖湘开心,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对上了东皇太一的想法。
一龙一神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色巨影安静的蛰伏在他们身后,在被发现的那一刻瞬间抬起比天还高的身躯,巨大的龙躯在地面蠕动。
昏暗的天色在一瞬间熏染,天空如破碎般寸寸裂开,头顶破天身压大地,这条怪物缓缓吐出风雪。
祂说:“%¢@*……”
敖湘猛然翻身坐起,在殷商还是迷迷糊糊的时候抓起他的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把它当成那条巨龙撕磨:“啊啊啊啊,坏家伙!坏家伙!”
龙的梦,又被祂打断了!
殷商安抚般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叹了口气,无奈笑了一下:“我算是知道,你这咬人的毛病怎么来的。”
都是惯出来的。
“哼,都是你惯出来的!”敖湘不忿,张嘴“嗷呜”咬得更下面一点,湖绿色的眸子瞪得滚圆滚圆,带着几分娇憨与未撒尽的怒气,睫羽一颤一颤。
殷商抬手拨弄那反复扫到心口的睫羽,噗闪噗闪的,扫过指腹带来酥酥麻麻的痒,他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仰望着少年精致的眉眼,凤眸淡泊无情,黑黝黝的却藏着纵容,松散的黑发软软的搭在眉眼。
敖湘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现在的男人熟悉又松软,让他想扑过去。
也顺利的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被狠狠抱了个彻底,肩背都被人禁锢着,双腿与男人的交叠纠缠在一起,就连心跳声都贴的很近。
有一种灼热的气息在两人相接的地方蔓延,敖湘蹭着男人的衣领嘟嘟囔囔着:“人家还没梦到好事呢!”
“好事?”男人似乎笑了一下,胸膛震动,不知可否的扬了扬眉。
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呢!
敖湘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只是想看看以前发生了什么,像是只停不下来的小动物一个劲的往男人怀里钻,又轻声抱怨着烛九阴太扫兴。
作为空间与时间之神,这位神明很少会真身降临到某个世界,或者说祂愿意真身降临的时代已经离敖湘太远了。
祂的力量太过广博,祂的存在无法忽视,被祂进入梦境,就连梦境也会随着主人意识的清醒而破碎。
殷商只是安静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尾染上了金色的纹路,那双深邃的黑眸正在朝神性的金辉转变。
他只是语句淡淡,从容的开口:“那就让我来记,创造需要人,记录也需要人。”
“乖乖,我会记得所有事情。”
而你,只需要开心就好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你难过。
人类最重要的,不是创造典籍,而是记录,把所有的东西记录在可以得到可以留存下来的地方。石头、龟甲、竹片、纸张……而东皇太一,祂的所有记忆都刻在世界的本源中。
祂既是世界,祂既是法则。
而法则之中,东皇太一用唯一的私情书写下一句。
——应龙妃,东皇太一之妻。
·
“哼哼哼~”温柔的歌曲从稚嫩的嗓音哼出。
无人能看到他的床边坐着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女孩样貌精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身上的红色蕾丝裙层层叠叠很漂亮,看起来很贵气。
她晃动着双腿,嘴角带笑的温柔轻唱,在她的歌声中有无限蓬勃的生机在生根发芽,有明亮的太阳在温柔升起,那歌声有风有雨,有世间的一切。
病床上因为心脏难受而紧攥眉头的男孩缓缓舒展眉毛,一直紧紧握着的手也松了开来,舒适的贴在腹部,陷入更安稳的梦境。
她温柔的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很快就如一阵风消失在了病床前。
一块刻着孩童图案的桃木牌子悬挂在男孩的头顶,正随着风悠悠晃动,无形的声音如波浪一般扩散开。
在明亮皎洁的月亮被阴沉的乌云遮掩的那一刻,室内昏暗无光,一只小手攥紧了这个木牌,“她”偏头看了看,紫蓝色的裙摆微微摆动,刻满刺青的脸上流露出厌烦的情绪,暗自咬牙啧了一声。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和那个算命的家伙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唔,蠢作者昨天去检查了,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不过我感觉问题不大,先吃吃药按时治疗看看
第81章 司命解梦·七
“哈, 哈……”粗重的喘息声在清晨的小巷穿行,越过遮蔽天空的屋檐,在犄角旮旯的缝隙中躲藏掠过。
一个带着口罩黑帽的中年男人紧张激动的抱着一包东西快步走进医院, 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一双疲惫的眼中带着兴奋。
司命眯着眼看了看这个男人,此刻换回男装的他一身民国长衫,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像是一个算卦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无情矜贵,和两个人坐在早餐摊上吃东西。
“我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他低声喃喃一句,一转头桌子上的油条已经被男人撕好泡在了小龙的豆浆里。
敖湘一手包子一手鸡蛋,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湖绿色的眸子瞪得滚圆, 腮帮子可爱鼓动,嚼了两口手里的东西张开口一勺豆浆油条就送到嘴边。
看起来不知道有多享受。
他好奇的偏头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的方向,小鼻子灵动耸动:“……啊欠!”
敖湘小小的打了一个喷嚏,迷茫的甩了甩头,只觉得浑身恶寒,有种污秽从身边撩过的感觉。
殷商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胳膊,确定衣服没穿薄才放心,又给他喂了口豆浆,这才漫不经心的看向司命:“你确定你没有来过这医院?”
“那是自然。”司命自己也惊讶, 他身体一贯不错,除了刚通灵那阵身体反应严重以外,就再也没来过医院。
但听说自己妹妹司柚出现在这家医院,司命皱着眉思索:“我们本来也不是天天见面, 她总有自己要做的事, 只是一直都会留信, 没想到她这次她突然离开了,再也没了消息。”
而最近孩童离奇死亡的事件频发,有人说在现场见过她,司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你去医院把她叫回家就好了呀。”敖湘天真的说,他睁着漂亮的眸子一派的无忧无虑。
要是真能这样,司命倒没什么好说的。
他只是笑:“小先生觉得,生者和死者的界限在哪?”
突然被拷问,敖湘呆住了,他温吞摇头,一脸懵懂的与司命对视。
“生与死,其实是两个概念,生者存在在这个世界,亡者存在在另一个世界,人类对死亡是未知的,对死者的近况与想法也是未知的。我曾经帮助过很多人通灵,他们大多是缅怀死者不肯忘却,但死者已然不是他们曾经接触过的样子了。
我的这个妹妹,她年少去世,死后司家磨难不断,司家人死的死、残的残,破产到现在只有我还算过得不错。我不知道她为何放过我,但我也不奢求她一定会放过我,对于她的去留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
“只是啊,至少……她不能把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司命慢悠悠的叹息,嗤笑道:“司家不干净,死有余辜,好歹她下去判刑还能投个好胎重新做人。”
司命不是来叫她回家的,他是来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敖湘似懂非懂,慢悠悠的问:“那等下我们要怎么找她?”
“没关系,她在不在我去转一圈就知道了。”
看着司命两三口吃完早餐,敖湘也连忙加快速度,把包子一口一口吃掉,再把剩下的豆浆喝完,嘴角留下奶呼呼的痕迹。
殷商给他擦脸擦手,跟伺候小孩子一样。
司命觉得这家伙比之前还要护着小龙,他敏锐的感觉眼前人有点不一样了,但说不出来,只是多看了他两眼,转身先进了医院。
少司命是庇护幼子的神灵,她的转世即便死后成了鬼,也一直在幼子的身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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