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拍门:“小温?”
“喂温,都一天了!你还好吗!”
“砰!”
“不是,这门怎么就是撞不开啊,他到底拿什么做的--”
温山眠身体一僵,下意识起身想出去。
秦倦这次倒没拦他,只在他坐起来后开口。
“过来。”
慵懒低哑的嗓音在房间内好像情|药一般叫人着迷。
窗外的艳阳像假画摆设般照不进房内,火光不知什么时候被熄灭,而那之后,在阴冷的房间里,温山眠就成为了里边唯一的温度。
但其实就像阳光照不进来一样,秦倦如果想的话,那声音其实也传不进来。
他是故意让温山眠听见的。
显然这段时间温山眠花在外面时间太多让秦倦不满极了。
门外的人还在剧烈拍门,有的好像已经在试图从别的角度砸屋了。
温山眠偏眸看秦倦良久,自然还是选他。
只见他转身主动靠向秦倦的胸膛。
下巴轻抵在他的肩膀上,修长的脖颈在秦倦的衣服下裸|露出来。
秦倦接住人,满意了,拿起他留疤的手腕,拇指在附近惩戒性地按下,复又抬起轻咬:“以后不许了。”
手腕上的疤痕伴随新出现的咬痕渐渐消失。
靠在他肩膀处的温山眠忍耐住他按压的疼痛,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你最近心情不错。”
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前段时间的温山眠性子越来越闷,并不会提醒秦倦“没醒的时候也可以咬”这样的话。
温山眠:“嗯。”
“总在山里找什么?”
温山眠一时未答。
秦倦摸了摸他变得光滑的手腕,轻吻上面自己咬出的小洞,伸手搭在他的腰上,轻巧散漫地点了点:“嗯?”
温山眠被吻得睫毛颤动:“去了分界点。”
秦倦:“知道,去干什么?”
这半年时间,温山眠其实大半都呆在山上给自己做特训,像上瘾一样。
秦倦早就习以为常。
但温山眠过去都是日出夜归,直到最近突然开始接连好几天不回,才让他心情烦躁。
温山眠被他问得沉默了一会,才接:“去确定那张大报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后?”
“然后。”温山眠靠在秦倦的肩膀上,碎发下的目光渐渐清晰:“……我想离开越川。”
秦倦的手指一停:“什么?”
温山眠重复:“先生,我想离开越川。”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探头。
第6章 6.
温山眠对秦倦的了解不算少也不算多。
之所以不算少,是因为从温山眠五岁往后,就和秦倦一起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
虽说年幼时秦倦完全不接触他,照顾他的都是阿一。
后来接触得也少,遥遥几句话都算多。
大多时候温山眠只是站在楼下,透过阿一推开的门,看见里边的秦倦而已。
但毕竟那十四年秦倦都在越川没离开过,可以说是温山眠短短十九年人生中见过次数最多的人。
他的人生大半景象都是看着秦倦过的。
如果对秦倦都算毫无了解,那他对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了解不了了。
且后来两人关系还那般亲密过。
所以至少在细枝末节上,他是知道的。
而之所以说不算多,是因为秦倦是血族。
血族不老不死,他虽然占据了温山眠大半人生,但温山眠活的岁数搞不好连他的零头都没有。
秦倦对过去也很少谈及。
所以温山眠不知道他的年纪,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的过去。
以前倒是问过,但秦倦漫不经心一句“说起来很麻烦”就带过去了。
而关于那张大报上的内容,温山眠曾经也是问过的。
秦倦的答案是随随便便的“想信就信”。
他懒得谈及,温山眠就尽量避开。
但关于他想离开越川这件事,温山眠却无法再避而不谈。
因为他走,秦倦不可能不走。
同理,秦倦不走,他也走不了
这就是血契。
温山眠的话音在房内落地很长一段时间后,秦倦给他的答复是:“理由?”
温山眠停顿了两秒:“我还有一个月零十五天的时间。”
“一个月后我会出发,剩下十五天应该能到那边,我可以到了之后确定情况再告诉你吗?”
这就是连带之前那个承诺一起的意思了。
半年前,温山眠暂时结束了他和秦倦的亲密关系,以血契许愿,希望秦倦给他三年自由时间,不碰他。
秦倦当时问他原因,温山眠的回答和现在很相似。
“能不能半年后告诉你?”
这也就意味着,他当时提出愿望的原因,和如今想要离开越川的原因是一致的。
可秦倦这次却并不买账。
他愿意给温山眠半年时间乃至三年的时间都已经算罕见的耐心,是因为他从没见过温山眠哭得那么难受,才耐不住心软同意的。
但又想用同一个理由离开越川?
他松开搂着温山眠的手,转而将他推起来,捏住这脆弱东西的下巴,黑眸看向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温山眠看着他,半晌,毛绒绒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秦倦气笑了,手指抹过他的唇:“我能拆阿一,你以为我不能拆你?”
温山眠摇头。
秦倦的眸色渐渐转红:“说话。”
无形的血威顺着他的话音传出,那是人类完全无法抵抗的威压,强大到让人心悸,同样是秦倦不悦的象征。
温山眠睫毛一颤,低声:“不觉得。”
他说完之后,顶着压力默然接:“但先生就算拆了我,脾气也是好的。”
秦倦停顿两秒,指尖在温山眠的下巴处轻揉。
他曾经奇怪过温山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后来才发现这小东西是天生会哄人,他的舌尖都是甜的。
只是自从半年前温山眠变得沉默开始,这种甜味便很少尝到了。
思及此,秦倦喉结轻动,松开手让温山眠靠回他身上,低头宣泄般去咬他的耳垂:“不行。”
“除非你在走前把原因都说清楚,否则不行。”
“我说过我耐心不好。”
温山眠闷在他身上没吭声,好半天,悄悄拽紧了秦倦的衣服。
*
到中午时分,温山眠才终于从木屋里出去。
秦倦的衣服太惹眼,他换回了自己的布衣,也戴回了围巾。
不过里边的暗纹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秦倦留下的,痕迹明显的足足四个咬痕,很深,从肩膀到颈窝再到脖颈。
且他这次没给温山眠处理伤口。
血族的体|液可以轻易治疗大多东西带下的伤口,却很难治愈自己创出的伤痕,尤其是牙尖,往往需要亲吻很久才能抚平。
但温山眠体内的毒液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算不亲,养一段时间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
门一打开,外边的人就立刻站了起来。
是史格、阿土阿地,还有其他几个猎魔人。
他们一看见温山眠,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
“温!”
“阿眠哥哥!”
“小温!”
温山眠把门从背后关上,下半张脸惯性藏在围巾里:“久等,回来之后太累了,刚刚才醒。”
这话也不假,他确实是因为身体不适,昏睡了整整一天,只是因为秦倦的缘故多停留了三小时才出来。
而花纹那么烫的情况下,多停留其实也是必然的。
“没事没事。”史格连忙上前,想伸手去扒拉温山眠的衣领:“你没受伤吧?我听光头说你伤得很重,快把我给吓坏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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