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朝上走,推开阁楼门,正好看见秦倦正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暗色的海洋。
他穿着一件松垮的黑色衬衫,布料勾勒出好看的肩点,顶扣未系。
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秦倦瞥了眼温山眠一背的行李,片刻后,坐回沙发上。
“要走了。”温山眠说。
“你一个人?”秦倦答
温山眠抿了抿唇,将行李暂时放在门口地板上,走向秦倦说:“您和我一起。”
“我没同意。”
“那也得走。”温山眠小声道。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秦倦面前,绕开他的腿缓缓蹲下来。
对方靠在沙发上的肢体很松散,背脊抵在靠枕上,一手还环了一个,腿散开。
隔得这么近,温山眠能闻到秦倦身上很浅淡的香味,同这阁楼的空气差不多,但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温山眠嗅觉敏锐,秦倦身上的味道在亲密罩下时会让他感到难耐。
这会儿抬眼看了看对方,鼻尖稍稍保持距离,伸手去勾秦倦的手指,再顺着手指一路向上。
秦倦懒懒地看着他,倒也不推拒,只说:“又撒……”
他话没说完,眉角突然一扬。
因为温山眠在完全同他的手相握之后,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银质的,环形圈和中心锁链在灯盏下被照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一副镣铐。
秦倦看清楚后双眸眯了眯,似乎想起了什么,身体往沙发里陷得更深了,膝盖顺着这个动作大开着朝温山眠两侧往后移。
眼色渐渐露出血色,声音有点哑,说:“想干什么?”
温山眠整个人都被秦倦的气息包裹,被他靠得近到脸颊发热。
余光还扫到了什么,很用力地抿紧唇,克制视线。
然后坚持将那副他们都很熟悉的镣铐其中一环打开,“咔”地扣在秦倦的手腕处。
对方没躲,环形镣铐就那么落下去,固住他骨节分明的腕部,像一幅精致的手镯。
温山眠认为宝石在秦倦身上会黯然失色并非是毫无根据的说法。
那手腕连简单的银质手铐落上去都是好看的。
温山眠第一次做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眼帘颤了好半天。
视线在秦倦远远垂下的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上看了良久,最后将另一环拷在了自己的手上。
说:“带、带您走。”
两环固住两人的手腕,中部由一条长长的银链接连。
这个银链的长度是可以调节的,温山眠不是特别会,在房间里折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长度调到了最大,完全是误打误撞。
他不太熟练地把两个环形都拷好,认真确定确实不会松开后,又去看另一个环形的松紧度会不会让秦倦不舒服。
秦倦终于耐不住被他这幅反应给逗乐了,良久,反手用被拷上的指背蹭了蹭温山眠凑近观看的脸颊。
指尖冰冷,脸却是热的,他语带笑意,慢声道:“真可爱。”
温山眠脸一热,抬眸看了秦倦一眼,觉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遂站起来转身欲走。
却被秦倦突然回手一拉。
银质手链在空气中发出金属拉扯的声响,温山眠在拷上去时好像就做好这个准备了,身体晃了两下便在沙发边稳住,没被秦倦拉下去,只转头默默看他。
脸红,但低垂的眉眼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
要走的意思非常明确。
秦倦也没打算真用力把他拽下来,看了温山眠良久后,只慢悠悠地摸了摸他的那一环,说:“少一年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温山眠那只手拉到自己唇边,在上边柔软鼓起的部分轻轻咬了一口,复又轻吻。
自从温山眠那次偷偷蹭过他之后,秦倦就转变想法了。
不死族的寿命很长,只要他想,几乎可以永存于世。
既如此,陪温山眠这一段路,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并没有什么不好。
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对他而言差别都不大。
时间实在是太廉价了,而廉价时间所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生命无趣。
所以很多时候秦倦都觉得,他之所以愿意给温山眠那么多耐心,其实也是因为他的成长和变化好歹给了自己一些值得侧目的东西。
当年脆弱到他连看都不愿意看的食物,转瞬就长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秦倦并不着急知道温山眠想做什么,事实上他还挺期待温山眠能做出些让他惊讶的事情。
而血契在,温山眠离不开他,他只要静待就可以。
在这方面他的时间和他的耐心完全成正比。
一直以来的不悦只是因为三年不让碰实在是太霸王条款了些。
正常血族连三天都未必能忍住,夜夜笙歌本就是他们的天性。
“三年,减少一年,我陪你去。你总不想说原因,但我忍得也很不容易,离开越川那么麻烦,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吧?”
秦倦说这话时眼眸是直接对上温山眠的。
这人喜欢笑,讲话通常也温和有礼,鲜少动怒。
但那双暗红色的眼和昳丽夺目的长相,以及血族天生自带的血威很轻易便能让人感到惧怕。
但温山眠不会。
早年的棱角在他对秦倦改观之后,就已经被自己义无反顾地拔光了。
对秦倦就只剩下了柔软的肚皮。
要不然这会对上那双危险性十足的眼睛,也不会轻轻点头说:“好。”
当真是认真思索过的答案。
温山眠没法保证两年后他一定能和秦倦一样强大,但他想,如果真的能去到那些大岛的话,那么那个时候他应该至少可以受住一些了。
秦倦得到回应,终于站起身来:“乖。”
他很高,比温山眠要高出足足一个头多,宽阔的臂膀弯下来,在温山眠的耳垂上又咬了个小口。
眼见他要靠上来顺着往下继续,温山眠连忙后退了一步,轻声提醒:“两,两年已经很退步了。”
不怪他警惕,秦倦每次情.动的时候,就喜欢在温山眠身上咬。
这和用餐的咬法是不一样的,秦倦动.情咬他的时候并不饮血,只是单纯的留痕或者注入毒液而已。
被躲开的秦倦眯了眯眼,些许遗憾道:“要少了。”
应该减少一年半的。
“我不会答应的。”他没说清楚,温山眠却也听懂了,小声应。
“那就留在越川。”秦倦要笑不笑回。
温山眠:“……”
他决定不和对方争论这个问题了,顿了顿,想起什么:“您还没有穿外套。”
手铐已经拷上了,这样子没法穿,温山眠犯难地立刻想去摸钥匙,秦倦看他这幅模样顿时觉得可爱。
--小家伙完全不明白镣铐这东西到底怎么用才最好玩。
或许是因为天生不擅长,也或许是因为上次陪他玩的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秦倦一边漫无边际地想,一边用银链直接牵着温山眠往门口走,说:“不用,就这样。”
见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离开,温山眠心下软了软,走上前下意识说:“那带不带阿一……”
“你再提他试试?”秦倦将温山眠放在门口的包袱捞起,回眸斜了他一眼。
温山眠小声:“……这个之前解释过的啊。”
秦倦不答,顺手把东西丢在了随他心意上前的黑狮背上。
温山眠一愣:“阿二跟我们走吗?”
这只黑狮也是一直跟着秦倦的。
体格硕大,肌肉健美,皮毛油顺,比山中最精壮的雪狼还要大一倍,身上有暗金纹路。
窝下去时就是个天然沙发,而且长得非常好看。
秦倦很喜欢它,有时会靠在它身上,黑色的及肩长发在灯盏下同那黑狮融为一体,尽显慵懒奢靡。
但温山眠对阿二却没有阿一那么亲近。
和阿一人皮机器没有威胁感不同,阿二身上有和秦倦相似的血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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