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教授:“……”
怎么想都不可思议啊!!
关教授跑去和研究员开会了, 时渊吃了半盒青豆饼, 又多拿了三块, 准备给陆听寒。
临下班之前,关教授突然说:“对了,这几天科研中心在清理仓库,找到了一个天文望远镜,你需要吗?”
“好啊。”时渊有些惊喜。
他一直在用邬正青留下的望远镜,天气好的时候就眺望宇宙,那望远镜毕竟旧了,不太好用。
他们去了一趟仓库,时渊抱走了密封在泡沫箱里的望远镜。
关教授倚着墙说:“不过,它看不到其他被感染的星球。它们在另一个恒星系统,离得远着呢。”
“我知道的。”时渊说,“有个人教过我很多天文知识。”
关教授欲言又止:“……虽然我问过很多次了,但你真的不记得深渊是从哪里来的吗?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不记得了。”时渊回答,“那时候我可能还没有自我意识,或者一直在睡觉,不记事。”
他怎么回忆,都只能想起一片黑暗。
“好吧。”关教授还是叹气,白头发在风中颤抖,“可惜了。要是有一天,我能知道深渊是如何在宇宙中旅行的,就算死而无憾了。”他笑了笑,“宇宙太宏大,人类太渺小,还有那么多我们未曾理解的东西。”
时渊拿着天文望远镜回家了。
当天晚上,夜空晴朗,他和陆听寒在阳台一起看星星。
他们一起看过了很多次星星。时渊告诉陆听寒:“我今天拿到了一个更好的望远镜,肯定看得很清楚。”
他调好焦距,对准行星,这个望远镜有自动对焦功能,很方便,要是邬正青在的话肯定会喜欢。他在镜头中看到了清晰可见的星河,赶快招呼陆听寒:“快来看!”
于是陆听寒凑过来,和他头挨着头,同样看到了银河灿烂。
时渊说:“我还在等流星。”
陆听寒说:“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也只有小时候才看过一颗,那时我刚好在能源塔上。”
“好看么?”
“离得太远了,看不清,只能很模糊地看到一条轨迹。”
“好吧,那可能有一天我们能一起看到。”时渊又说,“而且我还没能找到邬先生的飞船呢。你说,他会不会经过我们头上的天空?”
陆听寒:“说不定呢。”
“希望他已经找到宇航中心了。”时渊继续透过望远镜,看到一颗偏红色的气态恒星,“还有那些他喜欢的飞船。他可以开着飞船去他喜欢的星球。”
陆听寒摸了摸时渊的脑袋。
等他们晚上躺在床上,陆听寒突然说:“主城那边有个天文台,从那里看星空是最漂亮的。”
“哇!”
“有机会的话,我们过去看看。”陆听寒说,“我也没怎么去过。”
时渊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
又过了一周,他和陆听寒一起去前哨站。
自从知道他身份后,陆听寒时不时就带着他一起去前线。时渊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待在休息间里玩尾巴,偶然小心翼翼地观察其他战士,进行例行的人类观察计划。
关教授本想着,时渊说不定能吓跑几波怪物,但实际上他能做得不多。
怪物受人类的血肉吸引,前哨站的战士多,对它们有相当的吸引力,再加上高峰期,它们的躁动程度高了几十倍,一旦发起狂来就不懂畏惧了。
偶然他也会竖起尾巴,吓跑一些怪物,但响尾渊能保护的区域非常有限。
时渊倒是能直接杀死它们,只是杀了就意味着感染,人类也完蛋了,用关教授的话来讲:“时渊你只要不动手,就是对人类最大的帮助了,真的。”
总体来说,时渊在前哨站当着一个吉祥物。
吉祥物也有吉祥物的好处,他可以陪在陆听寒的身边,还能喝上哨站的土豆肉汤。
肉汤的味道好,煮沸了之后满屋子飘香,陆听寒时常在时渊的衣衫上闻到这香味——在他暖乎乎地扑进怀中时。
没人敢当面八卦他和陆听寒的关系,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位是标标准准的“将军夫人”。
为什么陆上将要把家属带上前线?这个问题困扰所有人,但他们很快习惯了时渊的存在,还暗自感慨他胆子大,见到感染潮都面不改色,不愧是上将看中的人。
美人配英雄,赏心悦目。
没人知道,这位漂亮、柔软而无害的“将军夫人”更像是来度假的。他才是荒原上最可怕的怪物。
而人数越少,对怪物的吸引力也越小。
在其他深渊沉静时,响尾渊保护一两个人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于是,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将军夫人”偷偷带着将军去荒原散步。
陆听寒声称沾了他的光,两人开车去了荒原深处几次。陆听寒听着风中怪物的咆哮,闻着泥土、树根和血的味道,揣测怪物的动向。
有一次他们待到了深夜,荒原呜呜咽咽,树林中尽是窜动的鬼影。
时渊一路吹了风,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尖都泛红了。他们在车边点燃了一堆火,拿着一口小铁锅煮热水喝。
清水咕嘟咕嘟地冒泡,陆听寒加了茶叶,淡淡的茶香弥漫开。他盛了两杯茶,递给时渊一杯。
“真暖和啊——”时渊披着陆听寒的外套,双手捧着热水,小口喝着。
“再吹一会风,你就该感冒了。”陆听寒说。
时渊问:“深渊会感冒吗?”
陆听寒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尽量别知道比较好。”
说话间,高林中出现了一只明黄色眼睛。
那不知是什么生物,竖瞳明亮极了,仿佛巨大的灯笼,一只眼睛就有树木那么高。它默默地看着篝火旁的两人,过了好一会儿,又静悄悄闭上眼睛,融入黑暗中。
它走了。
然后来的是蓝色猫头鹰,半透明的红蛇,几只亮金色的雀鸟,扭动树根前行的矮树丛。夜晚的森林有一场小小的宴会,时渊寻找城市时,曾无数次见过这样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陆听寒也在他的身边。
茶喝了一半,灌木丛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听寒拿着枪,时渊高举着尾巴,两人一同凑过去看。
拨开灌木丛,底下是一只快要死了的白色小猫。小猫长了很多条尾巴,牙齿由岩石构成,发出微弱的喵喵叫,它的腹部被几颗尖牙贯穿过,但是没有血流出来,也不知它的血液变异成了什么。
时渊捧起小猫,去到篝火旁边。
他说:“它就要死了。”
陆听寒:“嗯。”
时渊摸过猫咪柔软的毛发,想起了特蕾西,那个女孩曾在后台上蹿下跳,眼中有猫一般的狡黠,嚷嚷着要见伊莎贝拉女士。
他突然问陆听寒:“现在,它在想着什么呢?”
时渊从不明白怪物们在想什么。
他不懂察言观色,就算对怪物也是如此。
纵观城市和荒原,只有陆听寒一人是特殊的,只有他能读懂怪物暴动的思绪,只有他能找到一个孤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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