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3试剂加大剂量后造成的折磨也是成倍的,好像鼓胀到极致的气球,还成倍地往着气球里灌着空气。
但是如果不加大试剂。观测室里的人就会一直达不到标准抑制值,花了昂贵成本研发的K3药剂就相当于一剂葡萄糖。
观测室里的青年也会逐渐成为一个丧失人类意识的野兽。
穿着厚厚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带着医药箱打开观测室的门,来到铁床旁,低头打开医疗箱,拿出K3药剂给铁床上的青年注射。
随着针管里的药剂缓缓推到底,铁床上的博安被折磨得无意识地痛苦挣扎,沉重的铁链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摇晃声,但是在下一秒,他瞳仁映进了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
博安浸透汗水和泪水的脸庞偏向一旁,眼睫很缓慢地动了动,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意识回了笼,只轻微地发着颤,然后安静了下来。
研究人员知道是面前人怕吓着自己,毕竟曾经有好几次,完全失去意识的博安暴起想要挣脱铁链,将前来注射药剂的研究人员下了一跳。
研究人员收好医药箱,然后忍不住轻声道:“快到标准抑制值了,再坚持一下。”
铁床上的青年蜷缩成一团,很安静。
漫长了几个小时过去后。
莫霄拿着数据,看着达到标准抑制值的数据,眉头不易察觉地松了松,他抬眼望向观测室里的博安,低声道:“像从前一样。”
“把他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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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莫霄住所。
莫广终于知道莫霄那句会后悔来看博安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了那句叫他做好心理准备是什么意思。
大床上的青年几乎像是脱了一次水,手腕脚踝上有着深深的淤青,蜷缩成一团,脑袋挨着被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疲惫虚弱的野兽。
枕在枕头旁的眼帘下有着薄薄一层红,像是生理性眼泪流得太多,浸透出了一层红,看起来比前两次在医院都要难受得多,像是活生生受了一次抽筋拔骨的痛楚。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博安眼睫缓慢动了动,无精打采地抬眼朝着门框外望去,却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莫广沉默地走了进来,他嗓音有些哑道:“你之前去莫霄那里,回来也是这个样子?”
博安没说话,只是困倦地动了动睫毛,歪着脑袋挤出了一声咕哝。
莫广坐在床头,想起以前那一次,博安休假回来后,趴在车上睡着的模样。
他不知道那面前人到底在这短短一天内遭遇了什么,他只知道,博安手上的淤青已经被磨出了血痕。
但是莫霄跟他说去注射药剂。
明明只是去注射一个药剂而已。
注射那个药剂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才会让莫霄给面前人上铁链锁住四肢?
到底是怎么样的痛苦,才会把一个挨了刀子都还能翘着腿吃葡萄的博安,折磨成这个样子?
莫广整个人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一股凉意从脚后跟升了起来。
面前人很早很早就开始承受这样的痛苦,直到习以为常。
莫广呼吸有些不稳,他想碰一碰面前的博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冰凉的指尖却在触及潮泽的发丝时蜷缩住了,停了下来。
但是没想到博安将脑袋歪了下来,他的指骨碰到了那温热的皮肤,像是某种光和热,将他冻住的血液开始一寸一寸解冻,喘气也开始顺畅起来。
莫广忍不住,微微发抖地拨开了博安黏在眉眼上的发丝。
他听着博安小声含糊叫了一声莫总。
莫广听着这个声音,只觉得心软成一片,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然后那小声含糊说话的博安,嘀咕了两个字。
冤种。
莫广漆黑眸子带了点古怪,他想着冤种是什么意思?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他们生化人之间某种特殊亲昵的称呼?
莫广掏出手机,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认真搜索了一番。
搜索页面上弹跳出方方正正的文字,莫广一目十行,然后沉默了下来。
他垂着眸子地想了一下,这个应该不是博安的问题。
肯定是莫霄的言传身教,将好好的一个博安给带坏了。
他连带着博安喝酒抽烟喝地沟油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说不定还是在烟雾缭绕中给着博安洗的脑。
博安就连兽类基因里都带着兔子的基因,怎么可能会对他说这种话?
作者有话要说:
莫广:他只是个偶尔会掉掉毛的小兔子
哈哈哈哈掉毛是刀子辣
第47章
拥有兔子基因的豹子半夜迷迷糊糊醒来, 热得一脚踹开了被子。
但是没过几秒,那踹开的被子又严严实实地盖了回来。
被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博安安静了一下,然后伸脚用力地踹了被子一脚。
被子纹丝不动, 半点没有被踹开的迹象。
博安热得受不了, 他睡眼惺忪睁开眼起身, 借着床头的小夜灯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背脊挺直,露出了些许下颚线条流畅, 周身气质冷淡得跟块冰一样。
然后博安就看到男人认真地给他捂着后半截被子, 两双手十分用力地压在被子的边缘,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博安:“……”
怪不得他怎么踹都踹不开。
他嗓音有些哑纳闷道:“莫总。”
“你在做什么?”
莫广愣了愣,然后转身望着他,没说话,好一会才将手收了回去低声道:“我前面听见你叫冷。”
一边说着冷,一边将脑袋埋进被子里,额头上还发了冷汗。
博安掀开被子起身,想了想道:“醒来后就变热了。”
莫广只坐在床边椅子上, 望着他不说话。
浑身发起高热还出了些汗,身上带着黏腻的不舒服,博安索性起身去洗澡,他双手交叉将身上的短袖脱下来,脱到一半才想起房间还有另一个人。
他从衣服里探出个脑袋道:“莫总,我去洗个澡。”
莫广点了点头,却依旧坐在座位上, 抬头望着他。
博安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但某种类似于动物的直觉, 让他把放在裤腰带放了下来, 谨慎地选择了没脱裤子,裸着上半身拎着衣服走向了浴室。
浴室的灯亮起,水声也一齐响起,磨砂玻璃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房间的莫广想着,兔子不是很怕水吗?
为什么里头的人洗澡洗得那么开心?
二十分钟后。
浴室里头的博安熟练抖毛一样将脑袋上的毛给甩干净,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带着湿漉漉的潮泽推开浴室门。
他身上新换的短袖很松垮,露出一大片白腻的皮肤,在夜灯暖黄的灯光下白得晃眼。
同时上面的淤青也格外碍眼。
博安擦着头发,他望着椅子上的人诧异道:“莫总,您怎么还在这?”
莫广面不改色道:“莫霄叫我过来看看你。”
博安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带着点茫然道:“霄总今晚不是早就睡了吗?”
莫广:“……”
该养生的时候不养生,不该养生的时候就可他劲地养生。
平时加班那么久,今天怎么就不见加班到凌晨?
莫广抿着唇,好一会才忽然道:“我自己过来的。”
他不大自然低声道:“想过来接你就过来了。”
博安抬眼望了望房间里的挂钟,挂钟显示凌晨两点多,他悻悻喃喃道:“比我还要尽职尽责……”
莫广没听到那句话,只看到擦着头发的青年一个人嘀咕着什么,因为垂着脑袋,他能透过宽敞的短袖隐隐绰绰看到了青年背脊上的那道疤痕。
即使疤痕已经结痂,但蜿蜒而下依旧触目惊心。
他没忍住,带着点迟疑问道:“你背上的疤……”
博安将擦头的毛巾丢在椅背上,抖了抖脑袋,闻言回头道:“背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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