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楼梯上依旧没有人影下楼,林艺却像是习以为常,只抬头看着管家上楼。
没过多久,管家从楼梯上下来,朝着他们轻声道:“莫总今天不去公司了。”
博安一愣道:“莫总生病了吗?”
管家望向他,只微笑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博安这时候才想起前几个月刚开始任职时,莫广似乎也极少去公司,基本上都是按照心情去上班。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莫广开始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很少再有迟到早退的现象。
林艺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道:“不用担心,莫总以前也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的每天按时去公司上班,不迟到不早退,对于莫广来说那才叫不正常。
花房里,躺椅上的男人半阖着眼,轻薄的眼皮下的轻微遮瞳几乎看不清眼里情绪,裸露在袖口外的皮肤几乎达到了病态白,斜裁的阴影笼住他半张脸。
“你不是心疼那小保镖吧?”
倏然,躺椅上的莫广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植物。
面前的植物被养得生机勃勃,枝叶繁茂。
花房里的所有植物,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只为了无聊时打发时间。
但是自从博安来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亲自挑选这些花花草草。
似乎是因为那个浅金发色的青年站在面前,疑惑地跟他说:“您今天不去上班吗?”
“霄总这个时候都已经工作好几个小时了”
他就鬼迷心窍地整整上了一个月的班。
莫广想着这几个月来自己风雨无阻不迟到不早退,重重哼了一声,脸色阴郁下来。
他躺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打定了主意要像以前一样,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断然不可能会像昨晚秦宇说的那样,舍不得折腾莫霄送来的人。
深夜。
某个著名酒吧。
包厢门外的博安跟往常一样守在外头,直到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倏然站直了身体,凝神垂眸放出感知。
几分钟以后,他抬眼,面色如常地对身旁的林艺道:“林哥,我去上个厕所。”
林艺点了点头。
某个包厢里。
“喝一个啊……”
“怎么,给他面子不给我面子啊……”
包厢里几个人围着一个青年,其中一个男人醉醺醺,单手拿着酒杯,另一个手用力地扯着那个青年的头发道:“不听话?”
男人身旁的黄发男生啧道:“不是说这玩意舌头能变长吗?怎么现在也不见什么动静,戴洪,你不是哄我们来的吧?”
叫戴洪的男人哼笑道:“这玩意警惕心强得很,不到半死不活不会吐出来的。”
被使劲拽着头发的青年脸色惨白,意识有些涣散,颤着声音哀求道:“我没有……”
戴洪不耐烦地扯着他的头发,逼他被迫仰起头,将手中的酒硬生生灌进了青年喉咙里,又掐着他下颚醉醺醺道:“我他妈警告你,别给我装啊。”
“昨天怎么做,今天就他妈给我怎么做……”
“不然明天老子就剪了你舌头……”
博安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包厢门外,很安静,下一秒,抬脚朝着包厢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
第14章
包厢门很轻易就被推开,一股香水味混杂着烟酒味与肆意的调笑声,瞬间就冲了出来。
昏暗灯光下,沙发上的青年被用力抓住头发,被迫仰着头,口鼻上全是淌下的酒水,眼神涣散,脸色惨白,痛苦哀求的声音几乎微不可查。
在排斥反应的虚弱期,像是砧板上畸形的鱼,被爱好猎奇的人类兴奋地玩弄,恶意仿佛像地下臭水沟中脏污的污水,淹没口鼻带来窒息。
“这玩意会死吗?”
“死不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随便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包厢门被推开的时,没有人在意,只有沙发上寥寥几个抽着烟的男人醉醺醺地看了一眼,以为是谁叫的陪酒小男生。
来人身材挺拔,穿着黑色外套,一头铂金发色在灯光下显得柔软,眉眼极其漂亮,被一束昏暗灯光照得生辉,他抬眼,安静望向了沙发正与他对视的男人。
男人清楚地看到来人瞳仁是浅淡的琥珀色,在灯光照射下,瞳仁像是某种野兽一般收缩,带着掠食者的漠然逼迫,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他下意识道:“你找谁啊?”
来人没理会他,脚步不不疾不徐地朝着不远处上演着荒唐闹剧的沙发走去,甚至在路过大理石桌时,他还伸手抽了一瓶酒。
博安随意拎着酒,走到那群人面前,猛然伸手拽住一个男人的头发,神色平静地骤然用力,逼得男人被迫后仰,眼睛蓦然凸起瞪大。
下一秒,重重一击拳便横击在男人面部,皮肉沉闷声骇人,砸得男人口鼻献血直流,身躯摇晃,
变故来得太快,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像是死狗一样被博安丢在沙发上,微微抽搐着身躯。
在场的人骤然爆出几句不堪入目的咒骂,好几个人已经拎起酒瓶面目狰狞朝博安狠狠砸去,另外的人咒骂着也一拥而上,场面一片混乱。
极速呼啸的酒瓶迎面飞掠而至,博安骤然弓下身子,随即急促一转屈臂,肘尖向后猛力狠狠平击,紧接着以膝带腿,快速连贯地爆发用力,将身旁的人又重又狠地扫到大理石桌上。
大理石桌面酒水顿时崩裂凌乱洒了一地,包厢里其他陪酒的人爆发出慌忙尖叫,场面混乱一片,灯光下酒水淌了一地。
博安拎着瓶酒,眉头动都没有动一下,琥珀色的眸子呈现出瘆人兽类竖瞳,他微微弯腰,抓着那个叫戴洪的男人,盯着他轻声道:“不人不鬼的玩意?”
“怎么也弄不死?”
眉眼漂亮的青年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偏头咬开酒瓶盖,将酒瓶直接插入男人的喉咙里,强制性摁着面前人将一整瓶酒都灌下去。
男人喉咙鼻腔里顿时灌满了酒,窒息的恐惧感淹没下来,他颈脖青筋暴起,发出“嗬嗬”的嘶哑声,他拼命挣扎试图将禁锢他的手给掰下来,却怎么都掰不下来。
直到男人口鼻流淌出酒水,面前的青年才慢条斯理地抽出酒瓶,然后将还剩半瓶的酒水从他额头上倒灌下来。
包厢里的巨大动静终于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一众带着耳麦的保镖闯了起来,几个公子哥气疯一般咒骂道:“他妈的,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
期间有人不确信道:“这人好像是莫少身边的保镖……”
领头的公子哥回头对那群保镖怒吼道:“赶紧上去给把人抓了!”
他刚才给面前人踹得肋骨生疼,脸色狰狞地盯着面前的博安道:“一条有主的狗而已,抓到了给老子往死里打……”
一众人高马大体型魁梧的保镖上前团团围住了沙发里侧的博安,朝他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陪酒少爷小姐都缩在最角落。
博安一开始没有把那些保镖放在心上。
他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像是野兽察觉猎物,骤然弓起身子爆发出超越常人的速度飞掠至领头的保镖面前,身形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
在面前保镖没有反应过来时,猝不及防伸手缠绕出他双臂,紧接着右肘狠狠重击身下人太阳穴,猛然转体将人重重仰摔在地。
然后在一声巨响中,博安听到了莫广的名字。
他听到那群公子哥怒吼着叫其他人去将莫广叫来,期间夹杂着无数污言秽语于不堪入目的话。
重重摔在下的保镖将桌面上大片酒瓶猛然散落,酒瓶磕在没铺地毯的地面,瞬间崩裂出无数玻璃渣子,碎裂声刺耳。
在玻璃渣子迸溅的碎裂声中,某个声音似乎也随着回忆涌现了出来,冷淡而漫不经心。
那个人对他像是叹息,又像是怜悯。
他对他说:“博安,不要在外面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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