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这布景映入眼帘,他几乎能一瞬认出这是伏清山的小前院。
江荇之有些惊喜:自己这是回了一千年后?
而且这幻境还那么懂事,直接给他空降了墟剑的主峰,都用不着他去寻!
“墟剑!”江荇之两袖一甩,兴冲冲就往钟酩平日练剑的林中跑去。
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次,这次就大胆一点!
靛蓝色的身影匆匆穿过挺直高大的林木,倾斜的日光在林间穿梭出一道道树影。
薄霭之中,隐隐透出锋利如剑的背影。
江荇之脚步慢下来,心跳忽而加速,竟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感。前方的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是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
江荇之稳了稳心神:这是幻境,没事,自己还能再放肆一点。
就像在梦里一样!对人这样那样~
他想着就快步冲了过去,走近却看墟剑神色不似往常清冷。
正打量着,对方喉结一动,低唤了一声,“……江荇之。”
江荇之被这声叫得心神荡漾,一只手突然抬起来覆在他脸上,如同梦里那次,温柔地摩挲了两下,“你做梦梦到谁了?”
轰!热气一下蒸腾上来。
幻境本就滋生于意识识海,他的梦境在其中无所遁形。
江荇之感觉那令人害臊的梦就这么直白地摊开在了“墟剑”跟前。
他把心一横,随即鸵鸟似的扑过去,将脸埋进人胸口,一把搂住墟剑紧实的腰身。
对方顺势搂了上来,略硬的下巴在他头侧蹭了蹭,低沉好听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梦到谁了,让你是那种表情?”
江荇之被问得羞耻心爆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仰头就往墟剑下巴上亲过去。
搂着他的人果然僵住。
江荇之微阖着眼,顺着下巴移下去,找到了那凸起的喉结,张嘴一咬。
喉结在他齿间滚动了两下,他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墟剑又急又重的心跳。
是他从未见过的墟剑——褪去了冷静自持,全身心的情绪都被他左右。
莫大的满足感填满了心头,他含糊道,“我梦到你了,墟剑。”他正含着对方的喉结沾沾自喜,一只手突然将他的脸扳起来,带了股狠劲儿。
“梦见我如何对你?”
粗糙的指腹按上他的唇,墟剑垂眼,暗潮在眼底汹涌,“你说,我都给你。”
江荇之的嘴被按着,一时发不出声音。
背脊竟然因为这一句话变得酥麻,他紧了紧搂着人腰背的手。
给他,给他什么?
他不敢往深了想,干脆闭眼由着对方动作。
腰后被蓦地收紧,按入了对方怀间。面上拂过急促的热气,再难忍耐一般俯身而来。
江荇之手抖唇也抖,在预感着事态即将不可控之前,他心头一跳,“不行……”
动作停顿,“怎么?”
他强迫自己冷静,自我提醒,“会出不去。”
大概是头脑清醒了点,面前的幻象也不动了。江荇之睁开眼看过去,正对上男人凶狠又隐忍的神色。
“江荇之,你真能折磨人。”
说出的话咬牙切齿,却和以往打架时的针锋相对是全然不同的意味。
江荇之后腰又抖了一下。
他心说到底是谁折磨谁啊,你就是个幻境,我才是正儿八经深有体会的那一个。
对方说完,真就顺着他的心意放开了手。江荇之抓紧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盯着墟剑的脸——
该出去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荡出一道灵力,震开了幻象的盘绕。碎裂的场景中,他最后看了墟剑一眼。
视线相交,对方竟也直直地看向他。
眼底灼灼,烫得他心口发热。
·
重新回到白雾弥漫的林地。
钟酩心头的情绪还没完全压下来。掌心残留着那微凉如玉的触感,以及带着热气的一瓣柔软。
该亲一下的。
不然对着那耳垂咬一口再走也行。
淡淡的懊丧过后,体内的燥热总算平复了大半。钟酩转头环顾一周,却发现没见着江荇之的人影。
他急急迈出脚步,“江荇之!”
隔了不远的一处巨石背后。
江荇之正蹲下身子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小脸通黄。
墟剑,墟剑最后那一眼也太……
一通清心咒从嘴里叭叭念出来,江荇之捂着脸念叨了好一会儿,便听见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还伴随着呼喊,“江荇之!”
靠,是柏慕。
他赶紧拍拍脸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神色无异。
他虽然脸皮厚,但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整理好情绪,江荇之站起身迎着人来的方向应声,“柏慕。”
声音一出口还有点荡漾,他一口气倒吸回嗓子眼儿,差点呛一下。脚步声很快走近,钟酩的身影映入眼中。
江荇之朝钟酩看了一眼,却见那深邃的眼底似有余热。
他刷地别开视线:自己怕不是还没从幻境里清醒过来……
“怎么跑这里来了?”声线带着细微的嘶哑。
江荇之满脑子还是刚刚经历过的刺激幻境,没心思去深究对方那一点异样。他越过钟酩往山林外走,“在幻境里梦游过来的。”
“嗯。”
对方不知在想什么,轻易接受了他这胡扯的借口,似乎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正合他意。
江荇之循了个方向,匆匆启程,“往那边走。”
…
当年桓玑君曾经说过:箜玄秘境内,天方地圆。
脚下能踩实的地面不分南北,天上却有明确的方位。
江荇之记得他和墟剑去寻机缘的地方在北面一处通天殿中,但进入通天殿的入口是某片下陷的沙漠。
“先找一处流沙。”江荇之在长久的沉默后重新开口。
身旁低低应了一声。他没忍住转头看去,只见男人侧对向他,目不斜视。
“柏慕,怎么了?”
难不成是反悔了,还是想去寻天材地宝又不好意思开口?
江荇之善解人意道,“你若想单独行动,可以随时……”
钟酩一下转过头来,目光犀利,“我不想。”
那目光在江荇之脸上停留了几息,又微微侧移,落向发丝间莹白的耳垂。
刚刚在幻境里,就该咬一口再走。
江荇之看他意志坚定,便收回了话头。正要说点什么,又见对方似乎在盯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你在看什么?”
钟酩掩去神色,“没什么。”
江荇之揣测,“可你刚刚的眼神,就跟我看到小零嘴儿的时候如出一辙。”
“……”
钟酩问,“怎么,你吃零嘴儿还带照镜子的?”
“我有自知之明,可以自行体会。”
话题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开始偏移。
两人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间,飞速掠过了下方的大片山川。
秘境内地势千变万化,江荇之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寻过去,却又不太确定。
“先等一下。”他叫住钟酩停在半空,把江狼嚎从储物袋里掏了出来。
“祖宗~”一撮毛砰地炸了出来!
江狼嚎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打了个转,“到秘境了吗!”
江荇之示意它看看四周。江狼嚎俯瞰而去,惊叹道,“真是一片大好河川!”
随着它话音落下,隔了不远一条巨大的三头蟒翻滚着“轰隆隆”压垮一片山林。
江荇之下意识看了钟酩一眼:看来警醒并没有起作用。
钟酩嘴角一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江狼嚎恍若不觉,“我们是刚进来吗?”
“进来一会儿了。”
“那怎么才把人家放出来呀~”
“……”江荇之嘴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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